第25节
“正是,他原是活跃在西南地界呼延山一带的土匪,被我们的剿匪队伍清剿之后一路逃亡,没人想到他们竟胆大包天躲在了京城天子脚下,还看上了宋家那笔大财……”
桓翊眸光复杂,心脏又开始抽痛,他制造的变数竟成了她的威胁……
胡泰,他想起来了,便是前世与西南蛮合作围困霍轩运粮队伍的那伙土匪,据说他善谋略,做事后手不断,且为心狠手辣,霍轩的死他脱不开干系。
“再增派些人手过来,时刻护卫这条船。”
“是!”
劫
◎为何为了一盏灯,找到天黑?◎
船行三日, 一路无恙。
快到扬州码头时,船主过来知会一声需要停靠半日,例行检修, 明早再启程, 娘仨不疑有他,计划起半日的行程来。
“扬州有名的吃食可不少,还有不少质量上乘绣线和布料, 不如我们下去逛逛,找家酒楼用过晚饭再回船上休息。”
姨母近乡情怯,看到与苏州相似的屋舍和风土人情, 来了兴致。
娘仨走前跟对船的小厮打了声招呼, 下船闲逛去了。
此时桓翊并不在船上, 他托了霍轩帮他审问水路被抓的那几个流匪,今日一早他便收到霍轩的传信, 流匪中的一位在苏州有关系网, 他们计划在苏州地界设下埋伏绑架宋家姐妹。这消息与他手下审问的另一伙流匪招供一致, 便更加可信了几分。
于是他将手下所有护卫, 明的暗的都留在此地保护宋家女眷, 自己带了曲六从陆路前往苏州与从京城赶来的霍轩汇合,试图在宋家船到苏州之前把那帮匪徒解决了。
宋时祺陪着姨母和姐姐逛了半天, 三人在最负盛名的聚丰楼吃过晚饭, 姐妹俩还想逛逛夜市,姨母已有些体力不支, 由丫鬟侍候着先回船上去了。
宋时祺信心心念念想寻一盏羊角灯,但此时不是放灯的季节, 很少有人会卖, 她们俩四处打听终于在一个匠人作坊里买到一盏, 想要回去船上时,天已黑沉,好多店铺已经打烊,烛火都灭了。
“幸好我们有灯!”宋时祺买到了心仪的东西,心情愉悦,在前头提灯引路带姐姐往码头的方向走去。
转过一个弯,回头与姐姐说笑的宋时祺忽觉身上一热,一盆水当头浇了下来。
“哎哟!你个臭小子,怎不看看下头有没有人!”一个妇女的声音响起,伴随着“啪啪”两声,一个孩童哇哇大哭起来。
“姑娘,对不住了,您稍等,我这就下来!”妇女从楼上窗子弹出半个头朝下喊道。
就听“咚咚咚”几声急促的,好似是踩踏在木板上的声音,宋时祺身边的一扇木门“吱呀”一声开了,走出来一个靛蓝衣裙的妇女。
只见她满脸歉然朝宋时祺连连欠身,“哎哟对不住对不住,小儿顽劣,把洗脸水乱倒,哎呦全湿了呀,姑娘若不嫌弃,上我家去换身干净衣服吧。”
见宋时祺还在用袖子擦手里已经熄灭的羊角灯,忙补充道:“这灯不会坏,一会儿我给您点上,姑娘,夜凉,当心受了寒。”
宋时禧闻言也有些紧张妹妹,“确实有些风了,要不我们进去换一下?”
见宋时祺还在犹豫,那妇人转向宋时禧,“呀,我就瞧两位姑娘眼熟,今日你们在我铺子里买了绣线的呀!就是旁边那条南大街,你们不认得我啦?”
“认得,认得。”宋时禧接着微弱的天光,想起了白天绣线铺子里确实有这位妇人。
一阵风吹来,宋时祺身上温热的水已然凉透,她不由打了个哆嗦,“那便劳烦婶子了。”
外头的影卫头子阮二踌躇片刻并没敢跟进去,毕竟是女眷换衣服他们不好离得太近,不过他还是暗中指挥调度,让众影卫将附近这几间屋舍通通包围起来。
等了约摸一刻钟,屋里一点动静也无,连孩子的哭声都没了,阮二暗道不好,示意众人向里包围,他率先潜了进去。
屋里小方桌上,只有一盏羊角灯孤零零放着,哪里还有人……
宋家姐妹是在马车的剧烈颠簸中醒来的,“祺姐儿,祺姐儿!”
宋时禧将妹妹摇醒,心疼地搂过她,用力撕扯下一片裙摆给她擦头,适才她们姐妹俩跟着那妇人进屋,还未上楼梯就被捂住口鼻晕了过去,此刻宋时祺头发、衣裙都是湿的,冻得瑟瑟发抖。
姐姐轻柔的揉搓动作让她感受到了些许暖意,宋时祺清醒过来,环顾四周,这车十分简陋,车壁木板都合不拢,没有车门和车窗,像是装货用的,她透过车厢缝隙朝外看张望。
此时已入夜,外面漆黑如墨,从马车的颠簸程度以及隐隐飘进来的草木气息能判断出此刻他们应在林间小道上奔驰。
宋时祺有些疑惑,他们并无仇家,怎会被人劫持呢?在白天那家绣线铺子,她们也都是寻常人家的打扮,不至于露富,那么绑架她和姐姐又是为了什么?
百思不得其解,看来只有询问劫匪才有答案了。
她用了敲了敲车壁,大喊:“停车,我要如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