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
“那我就猜一下严启航。”
“总得有个赌注吧。”
“输的那边晚上就请我们吃饭,吃点好的…”
*
司若尘全身上下,的确只有一点创口。
绍修明虽然人品很差,但骨头够硬,打他费劲,指骨的位置破了点皮,消毒过后就贴上了创可贴。
严启航腰侧的淤青有手掌大一块,这个位置不好使力,涂了药油之后,司若尘帮他揉开,严启航直吸气。
“咱们俩都是小学的时候报的跆拳道吧?”
“为什么我就只能挨打,你却这么厉害,是不是背着我偷偷报班了?”
司若尘:“没。”
严启航:“那你是怎么练的?”
司若尘:“次数多自然会了。”
严启航叹服:“有空咱们练练,你也教教我。”
司若尘点头,他学过比较高深的内功心法,这个世界练不出内力,可以教严启航学些别的。
比如一些对战的小诀窍、打人痛而不伤的窍门。绍修明虽然没有伤到筋骨,但要痛上两三个月,省得他出来祸害别人。
钱都来自己处理伤口,露出一点羡慕的神色。他没有朋友,也没有兄弟姐妹。
即使听很多人说过司若尘不好相处,严启航脾气很差,钱都来有点怕这种性格的人,现在却很想和他们做朋友。
“我来给你上药。”严启航放下衣服,接过司若尘手里的药油,给钱都来揉淤青。
“我可以和你们一起学吗?”钱都来鼓起勇气。
“可以。”司若尘点头。
钱都来舒了口气,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很快因为严启航毫不留情的力道龇牙咧嘴。
老大爷在一旁看着,不时指点两句:“严小子手法不错,平时没少受伤吧。”
“今天多亏了你们兄弟俩,不然我这老骨头往地上一摔,指不定成什么样。”
“你们想不想学打高尔夫?我水平不错的。”
“以后你们肯定用得上,哪怕只是为了玩儿,也还挺有意思。”
“好啊。”严启航只学过一点,不怎么了解。
“你们年轻人学的快,肯定很容易上手。”老大爷见司若尘也点头,颇有几分满意。只要把这个好苗子搞到手,教出来,还怕打不赢那些老对手?
严启航、钱都来看着不错,实质上反应速度、身体素质还是和司若尘有点差距。但将他们俩教好,带出去也挺有面子,所以就三人一起教了。
“哎哟,我得走了——”
“儿子催得紧,我得回去了。”
“加个微信,咱们下次再练。”
“我姓谢,叫我谢爷爷就行。”
谢大爷接了个电话,挨个扫过三人微信,才离开。
*
等他们处理好伤口,再去射箭场,这边氛围正好,不时欢呼一声。
既然在群里说好要玩两把试试手,他们就全都来了,然后看着司元洲出尽风头。
司元洲站在中心处,对应的箭靶每一箭都靠近中心。其他人与他相比都相形见绌,有些甚至脱了靶。
司元洲神色沉静,并不受周围的言语影响。
然而这样超然物外的姿态,反而让祁练更看不过眼。
看到司若尘过来,祁练眼前一亮,招手:
“来来来,虎父无犬子,若尘试试吧。”
众所周知,司元洲这个儿子干啥啥不行,闯祸第一名,会打架不代表射箭就行。
想想司元洲在群里发的那个丑青蛙,什么层次的比赛才会用这个当奖品,幼儿赛吗?
今天这可是70靶,仅射中箭靶这一点,就难得出奇。
少爷和他霸总爹7
“过来。”司元洲招手,示意司若尘来他这里。
他已经习惯性无视祁练,不过射箭而已。
司若尘能射中固然好,不能射中也没什么。
“会用这种弓吗?”
司元洲很少带孩子出来玩,最近才空出一些私人时间,就带上了家里两个小孩。
70靶太远,这里的弓比较重,还带倍镜,如果之前一直在室内箭馆,没有接触过这种弓,是不太容易控制的。
“可以试试。”司若尘发现今天的弓更重,应该会更称手。
司元洲站在他身后,依次讲解各个部件的功能、用法,语气从容,徐徐而来。
那是一种从未展现在外人面前的耐心与温和,使人生出些不真实感。商场上一向严肃冷漠毫无感情的人,竟然也有这样一天。
但这确实是真实存在的,司元洲正在教他那个才打完架不久、明显沾惹一身麻烦的儿子看靶射箭,看起来一点脾气都没有。
绍家并不麻烦,虽然在国内也算不凡,比起司家仍然算不了什么。麻烦的是绍修明的生父,他是s国著名帮派的继承人之一,目前正在争夺家族权柄。
绍修明是那人明面上唯一的儿子,正是因为担心他在争权过程中被害,才将绍修明送回国。
以绍修明睚眦必报的性格,以后和司家有的扯。即将被疯狗咬上,司元洲也像毫无所觉,这种心境,不得不让人心生敬意。
“射箭最重要的是精准度,以前这是用来杀人的兵器,不锁定要害,一箭就徒劳无功。”
“现在已经变成一门运动,但关键点始终不变,瞄准、计算,再射出。”
司元洲站在司若尘身后,握着他的手,手把手教他瞄准、拉弦。这柄弓很重,已经超过了七十磅,对于少年人来说有些吃力,就算能拉开也不好掌控方向。
所以,看起来是司若尘在拉弓,实际上施以力量、掌控方向的人是司元洲。与此同时,他也在引导司若尘,让他加快熟悉弓箭,熟悉使用方式。
第一支箭已经架好。
司元洲与司若尘一同锁定前方的箭靶。
二者的力度都施加在弓弦上,方向由司元洲掌控。
司元洲常年看文件,工作强度很大,即使他注意保护视力,也难免会有一点度数,办公时会戴上眼镜,但外出没有戴眼镜的习惯。
距离太远,他视野微微模糊,只能确定自己锁定的方向,大致在箭靶中心区域。
“对准了吗?”司元洲问。
“左边一点。”司若尘目力极佳。
司元洲稍微调整,司若尘点头:“好了。”
“瞄准之后不必忧虑结果。”
“一箭之后,还有一箭。”
那一箭射出之后,司元洲又搭了另一支箭。
仍然是那个方向,继续追射,一箭追一箭。
他始终持有一部分力道在弓弦上,担心小孩无法独自拉开重弓,半分不肯松懈。
司若尘循着司元洲选定的方向,看着箭支射出,有种奇怪又陌生的安心感。
他第一次不在乎结果,而是过程。
最初学箭术只是因为它是君子六艺之一,后来真正磨练出精湛绝伦的箭术,是在战场。
他隶属先锋营,每战必出,避无可避,不能有半分松懈,否则就会成为满地尸身中的一员。
在高强度的战争中,他迅速学会了冷兵器的用法,然后是箭术,万军之中取人首级。
然而那一刻心中的触动,也不如此时。
“学会了吗?”司元洲问。
“嗯。”司若尘点头。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