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节
只想狠狠吻她、占有她。
但因为有了方才的事,他努力克制住了。一切留待明日草原上,等她心情好了,再行此事。
他不敢冒然吻她,便退而求其次,只在她雪嫩的脸颊边印了一口,浅尝辄止。
“乖猫儿,你知道就好。”
是夜,月色深浓,星子低垂。
寝殿内,火烛葳蕤,半明半昧。
绡纱帐幔轻盈,随着窗棂外吹进来的夜风,飘飞摇曳。
纱幔被吹开,露出铺了软缎的阔叶紫檀大床上,其上,却是空空如也。
四角鎏金铜炉内点了熏香,细瘦的青烟从雕花镂空中冉冉腾出,满屋都弥散着香气。
这些浓郁的香气,遮盖了草药的气味。
一盏白玉绢纱屏风上,红烛酥手,纤纤身影,皆映在了上面,宛如一幅安和宁静的水墨画卷。
司露立在白玉屏风之后,正在配制草药,素洁的袖子被撩起。用一根细细的束带绑着,露出一大截藕白纤盈的臂膀,灼灼灯火下,泛着莹润的光辉。
乌发用一节木枝轻挽,露出一张姿容绝艳的面庞。当真是应了那句,荆钗素裙,清丽脱俗。
莹莹火烛下,她目光认真,动作仔细,一丝不苟。
更漏滴答。捣药声堵堵,清脆入耳。
司露看了眼窗外的天色,已是黧黑一片。
恐怕今日会是个不眠之夜。
可她必须速战速决,毕竟制药一事拖得越久,越容易被人发现。
尽管已经忙碌了半宿,身疲体乏,但她还是不愿安歇,擦了擦额汗,继续捣药。
可就在此时,门扉处蓦然传来了动静。
是一阵笃笃笃的敲门声。
“王后,可有安歇了?”
紧接着,一道悠然的嗓音自门扉外传来,带着玩味的语气,徐徐入了她的耳中。
司露心中一惊。
手中的动作彻底僵住了。
呼延海莫怎么来了?
好在她今夜留了个心眼,反锁了房门。他没能立刻闯进来,看到这一切。
司露咬唇,强忍住慌乱,快速将桌上的东西悉数收起来。
扯下衣袖上的缠着的丝绦,将两袖落下来,拂拂衣衫,整顿好易容。
深吸一口气,恢复平静的面色,往门扉处走去。
“王后,你在里面吗?再不开门,我可就要硬闯了。”
外头,呼延海莫的嗓音再次传来。
竟要硬闯,还怕她跑了不成?
司露满心腹诽。
吱呀——
拉出门栓,推开门扉。
呼延海莫立在门口,一席裘氅,身形如松,挺拔英武。
灯影绰绰,映出他深眸高鼻,斧凿刀刻的容颜,明明是棱角分明,英俊非常的一张脸,嘴角也是噙着笑的,可那一双眸子却格外深邃,像是要看到人的心里去,好似……带着猜疑。
司露被他看得发毛。
一颗心都跟着揪起来,紧张不已。
好在宽大的袖笼遮住了她的玉手,没让他看出双手在微微颤抖。
司露努力保持镇定,说道:
“我都睡下了,你为何还要来吵扰。”
呼延海莫眼神微动,不管不顾往里走,“你从前未锁门,我常常半夜会来躺在你身边,你又不是不知道。”
司露是知道的,半夜睡着时,呼延海莫有时会来,他不会打搅她,只会静静躺在她身边,与她同床共枕眠。
殿中夜夜有护卫值守,又有侍女在外间守夜,她确实没有反锁房门的必要。
一时找不到理由,她口不择言道:“锁门自然是为了防你这样的贼人。”
猜疑
呼延海莫的目光在屋内逡巡了一圈, 未发现什么端倪后,缓缓踱步到床榻边。
他坐在床榻上,双手支在身后, 好整以暇的模样。长眸如炬, 望着她笑。
“没料到在你口中,我竟成了贼人。”
见呼延海莫变回了轻松的样子。
司露稍稍松了口气,看来他是相信了。
“来,坐过来。”
他朝她勾勾手, 示意她坐到他身边去。
司露不愿听他的, 自顾自走到书案前坐下,从一旁的书架上取了本书册,静静翻看起来。
一席素洁不染的寝裙, 袖口处染了暗花, 此刻她静静端坐,目光沉静,身姿如柳,皓碗似雪,恬淡楚楚。
烛火流淌在她身上,半明半昧间,将人笼上了一层明黄色的光晕, 领口处一段藕白的颈项, 更是欺霜赛雪, 盈盈泛着玉光,撩拨着人的心弦。
原本睡在书架一脚的毛球醒了, 他缓缓走出来, 通体雪白的长毛松软,伸伸懒腰、打了个哈欠, 蹿进灯下看书的司露怀里。
呼延海莫看着这一幕,一颗心都平静下来了,在她这里,他总能感受到安详。
她不过来,他便只能主动出击。
从床上站起来,他缓步走到她身后,高大的阴影落下来,将玉雕般的小人儿笼罩其中。
他俯身,从背后环住她,粗壮结实的臂膀箍过来,满满的力量感。
“怎么,我一来,你连睡觉都不愿意睡了?”
司露继续不说话,只当个哑巴。
“好香。”呼延海莫在她发间轻嗅。
与往常的淡香不同,她今日身上的味道格外香些。她不说话,他便似在唱独角戏,乐此不疲地又问:“用得什么香?”
司露心尖一跳,怕他看出了苗头,便将手中书册重重阖上,啪的一声丢在桌上,不耐烦道:
“我是你的奴隶吗,事事都要向你禀报,用什么香还要告诉你?”
呼延海莫并未恼怒,自她哭过以后,他对她的态度格外好,耐心到了极点。
“还在为早上的事恼我?”
呼延海莫只以为她还在恼她。
本以为半日过去了,她该消气了,方才他夜里睡不着,也是记挂着这件事,所以才会半夜过来,想来看看她的状况。
司露不说话,眉目冷清似雪,只抚摸怀里的毛球。
她的冷若冰霜,呼延海莫早已见怪不怪。
他亦伸出手去轻抚她怀中的猫,带着醋意般道:
“我看你对它,都比我好,这是什么道理?”
他竟还有脸问为什么。
司露轻挠着怀中毛球的下巴,那毛球舒服地在她怀中蹭来蹭去,摊开了肚子任她摆弄。
就在呼延海莫以为司露不会回答时,去听她轻启红唇,带着嘲讽说道:
“他不似你这般高高在上,会对人发号施令,我们互相尊重彼此的意志,所以相处起来没有压力,很融洽。”
呼延海莫静了一瞬,将她的反复咀嚼了一遍,目光深远,状若沉思。
“互相尊重彼此的意志——”
司露道:“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想做什么就不做什么,我不会强求他去做他不愿意做的事。”
就像此时,那猫看到别处好玩的要走,司露便顺从地放他从膝头跳下去,任他去独自玩闹了。
“唔。”
呼延海莫看着那通体雪白的猫儿,似是明白了什么,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他蹲下来,执她雪嫩的柔夷,瞧着她的目光极认真。
“所以你是觉得我常常强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