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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节

 

徐怀安仿佛能察觉到苏婉宁的窘迫,便道:“一切都出了燕州再说吧。”

第35章 坦白

鲍二醒来后从永芦嘴里知晓了“始末”, 便认定了是路见不平的徐怀安救下了他们安平王府的车队。

他是对徐怀安感恩戴德,听闻徐怀安也要去扬州“探亲”之后,鲍二便兴冲冲地对苏婉宁说:“姑娘, 咱们不如与徐世子一同前去扬州吧?一来是好有个照应,二来咱们身上也没有那么多可以酬谢徐世子的谢仪, 还得让舅老爷出面才是。”

苏婉宁闻言只瞥了一眼不远处立身清濯的徐怀安,见他半边身子都隐没在迷蒙的暗色之中,衣衫一角被荆棘丛划破了一道口子, 将这矜贵无双的公子硬扯出几分落魄的滋味来。

她只是一叹, 心中五味杂陈。

鲍二家的还在追问, 抬眼望去,他身后这些劫后余生的家丁们脸上也都是惊惧和恐慌之色。

刹那间,苏婉宁也只有点头应“好”这一条路可走。

鲍二得了她的允准后, 又笑着凑到了徐怀安跟前,殷勤地邀请他一起前往扬州。

徐怀安没有迟疑,欣然应允了此事。

如此,他便稀里糊涂地加入了苏婉宁这一趟前往扬州的路途。

因燕州境不太平的缘故,鲍二也不敢在此多耽误时辰,便立时亲自驾马往西南方向的津南行去。

女眷们都坐在翠帷马车之中, 徐怀安驾了马缀在队伍的最后。

鲍二对方才的事仍觉心有余悸, 一边驾马时一边与身旁的家丁说:“咱们一共二十六个人,只靠永芦一个人, 是怎么把我们从山匪手底下救过来的?”

他是时常走南闯北、见识过不少大场面的人, 与苏婉宁这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女子不同。

鲍二虽明面上对徐怀安毕恭毕敬,并热情相邀他一同前往扬州, 可心里却是存了几分忌惮在。

他总觉得昨夜的事处处都透着怪异,可一时半会儿还不敢往阴暗晦涩的地方去想。

许是徐怀安身旁的小厮都是能人异士, 有以一敌十的本事也未可知,亦或者梁国公府为徐怀安此次出行配备了好些暗卫。

这些暗卫都蛰伏在暗处,不到紧要关头不会轻易现身。

思来想去,鲍二还是觉得这个猜测更靠谱一些,便收起了与家丁插科打诨的心思,只聚精会神地驾马行路。

而车厢内端坐着的苏婉宁却数次掀开了车帘,借着缕缕清辉般的月色去打量后头骑在马背上的徐怀安。

短暂的视线交锋,月华与夜色为苏婉宁做了掩护,让她能恣意地打量一回徐怀安。

她想,她是真的看不透徐怀安这个人。月费4-6元入小说群吧衣48乙六963会员,每日追更番外月底几百本

苏婉宁承认自己有几分姿色,可却没有美到能与萤月争辉的地步。

徐怀安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识过,定然不会因美色二字便心悦上了她。

至于性情和人品,苏婉宁自我审视一番也觉得自己处处妥帖,可却不如京里那几个虎门将女英姿飒爽、洒脱明艳,若论温婉柔善,自有人比她更合徐怀安的心意。

她以为自己离开京城后便能与京城里的种种事务都撇清了联系。

任凭苏婉宁如何遥想,也不会预料到徐怀安会从京城追来扬州。

这一回她又被徐怀安所救,前头的纠葛与恩情又一股脑地冒到了她跟前,如山般地压在她的心头,让她无所适从。

约莫一刻钟后,月牙上前捏了捏苏婉宁的柔荑,只道:“鲍管事说还有一个时辰就能到津南的驿站,到时奴婢去向店家讨两个汤婆子来。”

苏婉宁摇摇头,知晓今夜舟车劳顿,丫鬟们也是又累又怕,哪里还能抽出心神来照顾她。

“哪里就这么娇气了,我罩了件斗篷,也不觉得冷。”苏婉宁道。

月牙点点头,朝丹蔻递去个意味深长的眸色。

丹蔻便适时地出声道:“姑娘,徐世子他……”

两个贴身丫鬟最知晓苏婉宁的心思,明白她的纠葛与犹豫,更知晓她是个心性多么坚韧的女子。

情爱一事本是不能强求,更何况她们的姑娘刚才脱离了龙潭虎穴,正想着要去扬州散心游玩一番,谁曾想会遇上匪贼这样的祸事。

遇见这样的灾祸已是十分倒霉,被迫又欠了一笔徐世子的恩情更是雪上加霜。

如今这笔恩情已然重如泰山,对于苏婉宁而言,只怕穷其一生也无法偿还一二。

月牙和丹蔻几乎能感同身受地体悟到苏婉宁的纠结与不安。

她们作为贴身丫鬟,能做的也有寸步不离地守在她身旁。恩情归恩情,若是徐世子想挟恩相报,逼迫着她们姑娘做她不愿意的事,月牙和丹蔻也不会同意。

“这里离津南的驿站还有一段距离,姑娘不如先睡一会儿吧。”月牙柔声劝道。

苏婉宁心间思绪繁杂,理来理去都理不出半点头绪来,索性便阖上眼休憩了一会儿。

后半夜的夜色万分宁静。

车队行到津南境的驿站时,月牙和丹蔻才唤醒了苏婉宁。

津南的驿站还算干净和齐全,二楼还有陈设清雅些的厢房。苏婉宁才从马车上走下来,正巧听见鲍二在与驿站的掌柜杀价,掌柜的正在说二楼厢屋里的陈设花了多少银子。

苏婉宁便望向了缀在后头的徐怀安,见他已翻身下马,踩着夜色走到了她身前,便笑着道:“这间屋子,便留给徐世子吧。”

纵然她知晓自己欠徐怀安的恩情难以偿还,可若是能先偿还一点,总也是件好事。

许是她此刻忽闪颤动的睫羽太过慌乱,又或许是徐怀安勘破了她的内心,明白她的不安和惶恐已代替了其余的情绪,便点头应了下来。

“好。”他嗓音清冽如淡薄的轻烟。

苏婉宁旋即如释重负地一笑,便指派着鲍二家的和丫鬟婆子们进驿站休息。

这一夜,充斥着兵荒马乱的糟乱与危险,苏婉宁这颗高悬着的心直到躺进驿站床榻里的这一刻,才算是真正地落了地。

月牙和丹蔻替她铺好了床盖,可瞥了眼这厢屋粗陋又简朴的陈设,以及那一股似有似无的霉味后,都不由地蹙起了眉头。

这厢屋的环境如此残破,连她们这些丫鬟也难以忍受,又何况是苏婉宁?

就在月牙将茶盏放在木桌之上,只是轻轻搁了下去,那木桌却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响后,她便略显急躁地说道:“姑娘,不如奴婢出去瞧瞧有没有别的空闲屋子?这霉味如此刺鼻,连我们带来的熏香都无法驱散这等异味,您夜间该如何安睡?”

苏婉宁并非娇气之人,念及出门在外总有些委屈要受,便对月牙说:“不必了,在这驿站里对付一夜也就……”

话音未落,厢屋的门已被人从外头叩响。

来人不必多想便知晓定是徐怀安,其余的鲍二和鲍二媳妇早已睡下,若无顶顶要紧的大事也不会来叨扰苏婉宁。

丹蔻瞥了眼苏婉宁的脸色,昏黄的烛火太过摇晃,让她瞧不真切苏婉宁的神色。

好在外头的敲门声也并不急切,给了苏婉宁犹豫和纠结的时机。

月牙和丹蔻面面相觑,两人面容里写着一模一样的凛然。

几息后,苏婉宁才卸下了心口的枷锁,与月牙说:“开门吧。”

她想,自己是该与徐怀安好生聊一聊。

离开了京城,摆脱了那些烦忧之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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