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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一块,雪松香顷刻将她包裹,一只手从芝华身后绕过来,环抱住她,按熄她手中亮着的手机屏幕。

“那就别看手机了。”

程濡洱的气息,紧贴在芝华耳后,说话间唇齿开合,不经意擦过她涨红的耳垂,惊得芝华瑟缩,被程濡洱扣在怀里。

他的手又滑到芝华腰上,没有松开的意思。

像一块危险的烙铁,不远不近的悬着,源源不断的热传来,却迟迟不落下。

“快到了……”芝华瓮声瓮气提醒。

“我知道。”程濡洱不为所动。

“可以停在这附近吗,我自己走过去。”芝华按住车门,乌亮的眸子回望他,小心地征求同意。

她在避嫌,这理所应当,她要回她和严丁青的家,她不应该从另一个男人车上下来,这确实天经地义。

可程濡洱的脸ser0u眼可见沉下来。

“停车。”

汽车在道路拐弯处停下,秋风从敞开的车门溜进来,掀起她裙摆一处,在清晨的yan光下,如蝴蝶翅膀般抖动。

芝华快步朝远去,留下一道淡粉se影子,令他想起狂风骤雨后,无声坠下的蔷薇花瓣。

“程先生,您不太高兴?”裕生反复看了几眼,忍不住问。

程濡洱轻笑,眼里却没有笑意,“我凭什么不高兴?”

那抹粉se已经消失在风里。程濡洱觉得烦躁,挽起衬衫袖口,说:“再往前开一点。”

声音顿了数秒,妥协般补充,“停在能看见她的位置,不要太近。”

急不得,他告诫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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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草坪疏于修剪,竟冒出来几朵小白花。芝华看见花,才想起来已经很久没关注家里,家政阿姨也有一阵不来,兜兜不在后,更想不起ch0u空收拾庭院。

原本就是被y绑在一起的两个人,找了一个看上去气派的住所,芝华曾试图让这里看起来像家,以免两边老人嘀咕。

现在,连这种假意敷衍也懒得做,她一脚踩上去,也不心疼那些草皮,只是避开了花,从快递柜里取了邮件,没往屋里看去任何一眼,扭头就要离开。

院门被推开,咯吱一声响后,芝华听见熟悉的笑声,脚步声跟着传来,像砸在树叶上的雨点,噼里啪啦地响。

“咦?芝华你在家里?”婆婆当头与她遇上,身后是婆婆常来往的友人们,一行总共七人。

芝华脚步渐缓,不得不停下来,挂着笑说:“妈,我回来取东西。”

今天是婆婆和友人们一月一次饮茶的日子,婆婆退休后闲来无事,组了个小茶舍,又因芝华这边别墅带庭院,免得去茶楼租场地,聚会时只要是好天气,就会来别墅院子里坐着。

最近焦头烂额,芝华忘了婆婆今日会来,猝不及防撞上了。

“丁青最近也没来个电话,是不是忙着呢?”婆婆招呼友人在庭院藤编椅坐下,捏了捏芝华的手腕,皱眉道,“又瘦了!”

落在旁人眼里,或许是疼惜,但芝华清楚,这是老人家责怪她,太瘦影响备孕。

“最近都忙着工作,没好好休息。”芝华只能笑着答。

她把邮件搁在围栏边,走过去撑开遮yan伞。伞是专用于户外的,浅褐se帆布材质,完全撑开的直径能达三米。伞下是一张圆形捶纹玻璃桌,桌角包裹着竹质藤编纹,围了一圈同款藤编椅,此刻已经坐满了人。

这一圈老太太里,年纪最小的也有六十余岁,芝华不指望有谁能搭把手,踮着脚费力把伞撑开,伞骨支架蹭着她的裙子,留下几道锈痕。

伞终于撑开,芝华额角铺上一层细密的汗,脸颊因用力而涨红。她舒口气,随意拍了拍裙摆,表情很淡。

周围坐着的老太太们,没有t贴她的意思,她们习以为常,自顾自摇着扇子,谈论自家孩子、别家媳妇儿,天地间仿佛就这么点事儿,值得翻来覆去地说。

“把茶具拿出来吧。”婆婆在后头说。

芝华来不及擦汗,喘口气点点头,快步往屋内跑。想到程濡洱的车还在外面等着,她有些焦急。

走进玄关,。

“什么新闻?”严丁青走在前头寻车,敷衍地听着。

“就那个,500万买了芝华项链的。”母亲啧一声,三两步跟上去,“我还记得那人姓程。”

严丁青神se一变,但脚步很快,没让母亲看见他的脸。这条项链能上新闻,有一半责任在他,抑或说源头在他。

如果当初他未曾提出那个交换条件,根本没有后面一系列麻烦。他忽然烦躁地停下,装作很不在意地笑,“妈,这种有什么可在意的?”

“人家是出手阔绰的大老板,要什么样的nv人没有,能看上一个已婚的?”他一边说,一边觉得自己的话确实有逻辑,底气跟着起来,“你想想是不是,他那纯粹是拿着钱好玩。”

必定是这样,严丁青内心又确认一次,否则还能因为什么,难道真为了那一夜?那是芝华为了救他强忍着受的,哪怕真的勉强成了,能让程濡洱这种老板t会到什么乐趣。

他这种刚出头的新锐导演,莺莺燕燕已经目不暇接,程濡洱这类人,承袭家里的财产,常年站在金字塔尖的最高处,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已婚nv演员豪掷千金。

汽车滴一声解锁,二人拉开车门坐进去,严丁青点开导航,准备先把母亲送回家,再赶回影棚继续盯后期。

前排有车停下,出来一个背着双肩包的场务人员,和另一个路过的人偶遇,互相打了声招呼。

“诶?你今天怎么加班了,还没开机呢。”

“够无语的。今天强塞进来一个nv演员,后面的资本是蔚海,还好加的戏不多,否则够我忙到天亮。”

这话母亲听着,权当听了没头没尾的八卦,扭头会忘g净。严丁青听着,成了天降的证据,替他证明程濡洱实在不可能对芝华多有兴趣,起码现在他力捧着另一个nv演员,和严丁青见过的绝大多数老板一样,不能免俗地喜欢新鲜、年轻的r0ut。

他发动汽车,更觉得自己没有错。这是世界的规则,他只是遵守游戏规则而已。

茫茫夜se中,严丁青的车闯开浓雾远去,酒店高楼的某一扇窗里,芝华和程濡洱的身影交叠,以最亲密的距离相拥着入眠。

开机地铺在地上。

“怎么了丫头,这……”母亲目光一滞,嗓子眼仿佛被捏住。

几张拍摄人t的照片露出来,是有淤痕大腿和腰,几条青紫se像毒蛇,攀在少nv无助的身t上。

母亲脑内嗡的一声,疯了似的将照片甩开,跪坐在地上,抖着手去抱芝华。她的身t是冷的,没到严寒的季节,但芝华在发抖。她不敢呼x1,生怕被人听到她存在的动静,有人在她耳边凄厉地哭喊,但世界仍旧静谧无声。

一切回到了那个夜晚。

她脑袋转得很慢,想到没有闪烁的星星,忽然停止的晚风,莫名结束的拥堵,这些和她此时此刻并无关联,但她自救似的,让所有无关的事情涌入大脑。

否则噩梦会占领她,那只掐住她脖子的手,遮住她眼睛的粗布料,初夏清冽的风里,散不开的汗味和泥土味,她声嘶力竭地喊,鼻腔和口腔甜腥的血味。她以为换了城市,隔了8年时光,她已经离那个人和事足够远了。没想到她走到聚光灯下,重新被盯上,原来她一直被那双眼睛看着,蛰伏在某个y暗的地方,一直跟着她。

惊慌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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