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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

 

为什么陈子兼好像全身都被淋湿过?

“谢谢……你去过医院了吗?”江佟礼貌地避开了陈子兼怎么受伤的话题。

“宋昱告诉你的?”陈子兼没抬头,语气也平静。

没等江佟说话,他就默认了答案,“去过了,上过药了。”

原来袋子里是一块蛋糕,陈子兼把里面的蛋糕盒拿出来,借着路灯的光拆开,小心翼翼地挪出蛋糕,又翻出一只蜡烛插上,点了火。

他往前靠,把蛋糕托到江佟面前,江佟想自己拿着,被他躲开。

“没事,就这样,吹蜡烛许愿望吧。”

“好……”

在陈子兼的注视下,江佟闭上眼,这一次把自己的愿望送给陈子兼:希望他也能考上好学校。

那时他还有很多事情不太懂,不知道人和人的生活可以有很大差异,念一个好大学,也不必然是每个人最大的愿望。

江佟睁眼,看见陈子兼的眼中有烛火摇晃,一口气吹灭了蜡烛。

淡淡的烟火味散开。

“我没什么事,真的,”陈子兼轻轻笑了笑,“你的表情,就好像我现在生死未卜一样。”

“我爸确实欠钱了,但是是因为他做生意,和其他的没关系。”他收敛了笑容。

江佟松了口气,“那就好。”

陈子兼在江佟身边坐下,他身上冒着热气,和绝大多数在这个年龄段还没怎么发育的男生不一样,即使是双臂自然下垂的时候,也会隐隐有肌肉的痕迹。

因为椅子不宽,江佟不可避免地碰到他的手臂,像贴着一堵有温度的墙。

他们一句话也没说,陈子兼只是陪江佟吃完了那一只切角蛋糕,就起身说自己要走了。

江佟看着他离开,忽然也觉得今晚很热,没有几秒就有些眩晕,陈子兼的背影也在他的眼中逐渐破碎。

江佟只用很短的时间,就想到了他离开的身影,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幕在他的记忆中停留了这么久。

“今年春节不回家了?”戴月曼的声音把他拉回这个冰冷的季节。

“你爸的性格你也是知道的,他就是倔,你和家里说你们谈恋爱,你爸只是当时不能接受而已,这么多年我给他安排了好多个心理医生,早就把他治好了。”

戴月曼说的是大学江佟和家里出柜的事情。

他的高中同学戴月曼总共就认识两个,一个陈子兼,一个宋昱。

他和宋昱在一起几年之后,就告诉了家里。

戴月曼有点惊讶,但并不干涉,她的教育理念一向是自由就好,但江岷反应很大,脸红脖子粗地想要教育江佟,被戴月曼拉住反训一通,导致江岷无言地反抗了他们母子俩很多年。

“没有不想回家,就是想出来散散心。”江佟握着手机,停顿了一会儿,才告诉戴月曼:“我和宋昱分手了,正好我规培结束,已经确定了单位,会回临山。”

戴月曼也有一会儿没说话,大概是不知道怎么安慰江佟。

“你不用说什么,”江佟反而笑了,“我没有怎么样。”

“知道了,当初你谈恋爱我没管你,你失恋了我也不管。反正你们还年轻,随便怎么折腾吧。”戴月曼语气一顿,又试探地问:“你说,要不妈妈给你介绍一个新的……”

“妈……”江佟无奈地打断她。

“好吧好吧,不过要是我有机会遇到什么还不错的男生,我一定会想着我儿子的。”戴月曼就是喜欢这样和江佟聊天,两个人像朋友一样,也让江佟放松一些。

他们又聊了一些别的,才挂了电话。

-

走到客厅里,江佟看到陈子兼站在阳台上。

听到他开门的声音,陈子兼回过头,走来拉开了客厅和阳台中间的那扇门,问:“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看一眼你回来没。”江佟说。

陈子兼点了下头,这次没再出去。

“脑子还晕吗?”他问。

江佟摇摇头,觉得脑袋很沉,房顶白炽灯的光线在他视野里不停晃动,又点点头。

“不是,有点晕,但主要是头疼。”

他倚靠在门边的墙上,眼神懒洋洋的,又很湿润,带着一点漫不经心,和平常的他完全不一样。

“你喝醉了,”陈子兼抬了抬唇角,“还挺好玩儿的。”

江佟说不明白自己现在的心情。

和宋昱分手这么长时间,这个夜晚,此时此刻,江佟好像才有了一些漫长的钝痛。

不是遗憾后悔,更不是怀念,而是一种灰蒙蒙的、说不清道不明的孤独。

“可能是吧……”江佟偏头,视线越过陈子兼的肩膀,望到阳台外漫无边际的黑夜。

他们就这样不知缘故地各自沉默了一会儿。

陈子兼一直站在离江佟有些远的位置,等到了这场沉默的最后,动了动,走到江佟身边,侧对着他。

江佟渐渐闻到酒精的味道,很奇怪,他闻不到自己身上的,却能清晰地感知到那股来自陈子兼身上的味道。

和第一次感受到的扑面而来的刺鼻不同,酒味变得很淡,漂浮在空中,慢慢地包裹住了他。

“你还觉得醉吗?”陈子兼和他说话的时候,微微低下头。

江佟没想到他又问了一次这个问题,他短暂地去想,答案有这么重要吗?

他抬眼的时候,睫毛刷过下眼睑,在不那么亮的环境里,瞳孔中好像闪着一颗星。

陈子兼看到那颗星,但他不会长久地望着,因为在他心底,星星再亮,也是属于别人的。

“我只是想说,你要是还难受,我给你煮蜂蜜水。”陈子兼错开了和江佟对视的眼神。

这样一个微小的变化,好像一粒不大的石子,投在江佟心里的那片湖泊上,让他有了一丝奇怪的感觉。

“我没事,”江佟摆摆手,“真的。”

话题短暂地停了一下,江佟吸了口气,又说:“刚才我妈问我是谁接的电话,她都还记得你。”

“记得我什么?”陈子兼往后靠了靠,“记得我总是欺负你吗?”

他好像还没从室外的寒冷中彻底剥离,冻得鼻子都有些痒,侧身打了个喷嚏。

“抱歉。”

江佟偏头看了一眼隔离风雪的玻璃门,明明应该关好了,他还是伸手拉紧了一些。

“说好了要去给你过生日还迟到,经常让你给我买水,还穿你校服抄你作业……”陈子兼的头微微仰着,眼睛散漫地落在房顶的那盏灯上,但他不知道自己在看着灯,因为脑子里全是一些很远很远以前的画面。

江佟摇摇头,觉得酒精没让他醉,倒是真切地放大了他的情绪,让他甚至失笑。“这算什么欺负?你只是这么说而已,哪次是来真的。”

“你知道的,高中的时候我又没什么朋友,就你和……”江佟顿了一下,假装咳嗽一声。

直到此刻,陈子兼才真正和江佟对视,但也没再说话。陈子兼的眼睛很像这时窗外的天气,不下雨、不下雪,但始终被厚厚的乌云压着,让江佟有些不太好受。

大约是阳台上的推拉门没有关得那么紧,外面的风又吹得猛了,江佟忽然感受到冷。陈子兼只是很轻地偏了一些身子,就帮他挡掉了风。

情绪是一种很微妙的东西,江佟想,或许他只是被这个夜晚发生的所有一切影响,而事情其实并没有那么严重。

“而且,我又不是没烦过你。”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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