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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或者祝遥身上一阵阵熟悉的香味传来，像雨后的屋顶花园，让曲清澄安心。
曲清澄小声说：“我一边看你那么忙心疼你， 一边又觉得你没时间理我。”
“一边知道你跟贺时乐是为了工作， 一边又为了网上那些cp粉的话不开心。”
“一边想对你温柔，一边想对你生气。”
祝遥不晃她了， 又把她的纤腰揽进怀里， 头轻轻贴着她：“那怎么不对我生气呢？憋了一晚上，不知道我看着很心疼吗？”
曲清澄笑了笑：“我只是在想……”
“那个想对温柔的体贴的对待你的人， 会不会是我一直演的我姐姐？”
“那个不懂事的想胡闹想发脾气的人，会不会才是真正的我？”
“祝遥啊……”
“你一直喜欢的温柔的曲老师， 会不会根本就是假的啊？”曲清澄问：“会不会你喜欢的……根本就不是真正的我？”
这些话她本来不想说。
可祝遥，在自己忙得兵荒马乱的时候，仍会注意到那些她想隐藏起来的小情绪。
像一个躲在暗处角落的不起眼的她自己，始终掩藏在姐姐的光芒下，其实心里一直等着有个人能找到她， 把她从角落拉出来，轻声问一句：“你到底怎么啦？”
而原来，祝遥就是那个人。
这会儿祝遥真实的存在于她面前， 笑着点点她的肩：“曲清澄，你知不知道你有时候傻得很？”
“我最喜欢你在我面前发脾气你知不知道？”
“哄人。”曲清澄轻哼一声：“你又不是受虐狂。”
“不是这意思。”祝遥抱着她的腰， 带着笑意看着她：“而是说……”
“你温柔的时候， 是所有人的曲老师。”
“你发脾气的时候， 才是我一个人的曲清澄。”
又重新把脸贴在曲清澄身上：“以后我规定你呀……每天必须发一次脾气， 不准忍， 必须是撒泼打滚坐在地上哭那级别的， 听到没？”
曲清澄轻轻的笑， 笑着笑着，又哭起来。
祝遥感觉一滴温热，落在自己发间露出的耳廓上。
她站起来，把曲清澄的头拥入怀里，哄小孩儿似的，轻轻拍一下，又拍一下：
“好了好了，不哭了啊，小姑娘。”
曲清澄靠在祝遥肩头。
祝遥拍哄着的，是这个时空的她。
也是穿越十多年时空回去，那是青春随着一场意外戛然而止、十几岁的小姑娘。
那些没发的脾气，没撒的泼，没流的泪，好像忽然之间有了归属。
不再像一片黑海一样，吞没着曲清澄，最终只能化为背上的一片纹身，日日隐隐作痛。
“随便发脾气也行么？”
“行。”
“不讲道理也行么？”
“行。”
“咬你也行么？”
“行。”
曲清澄靠着祝遥的肩，指尖绕着祝遥垂在肩头的长发：“可我舍不得。”
祝遥想了又想，犹豫了又犹豫，最终轻轻的说：“其实吧……我在这里藏了个东西。”
当祝遥把配电箱的挡板拿开、拿出里面藏在角落的zt时，曲清澄面红耳赤：“祝遥你！”
“你这是蓄谋已久！”
祝遥自己也挺不好意思的：“不是……就是半年没有过之后，我本来想有点仪式感的，第一次在我给你的新家里，刚才在酒店那是情不自禁的意外……”
“那，在我们未来的新家里……可以吗？”
“现在……根本……不行吧。”曲清澄吞吞吐吐的说：“什么家具都没有的。”
祝遥偷笑。
她觉得曲清澄有时真是一本正经傻到可爱。
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说这话就是默许的意思？
祝遥缓缓走过去：“曲老师，政治老师不是一直说，要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性……”
“哼，你听别的老师的话。”
“不听，就听你的。”祝遥把曲清澄抵在落地玻璃上。
“你还叫别人乐乐……”
“不叫，就叫你清清，别人都叫尊姓大名。”
这时窗外的灯河一瞬熄灭，曲清澄本来就紧张，浑身都抖了一下。
“路灯熄了。”祝遥小声解释：“因为天快亮了。”
她一手揽过曲清澄的腰。
长裙一角，像随夜风拂动。
那一刻祝遥心中背诵的是一篇桃花源记，当然不是原文，而是祝遥自己正在创造和体验的。
清泉流水潺潺，滋养茂密青草地。或坐或卧，曲径通幽处，一枚小小果实逐渐饱满。
紧紧缠在身上的藤，是自然对她的拥抱，接受了、热爱了，就又是一股沁人心脾的清泉。
湿润的溢了满手。
祝遥恍惚了很久，才明白缠在身上的藤，是曲清澄的手脚。
她额头上一层细密的薄汗：“咬我，曲清澄。”
曲清澄忍耐不住，咬下去。
“乖啊……”
收拾完残局以后。
两人站在小区门口，等徐晓晨来接她们。
祝遥勾着曲清澄的小拇指，心想刚才在这栋清水房里，跟在酒店房间的感觉是很不一样的。
在房间，曲清澄是温柔的，如水的，收敛的。
在清水房，曲清澄是释放的，酣畅的，更加敏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