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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

 

“他这人,这架势肯定是要进去的,他说过要上我那儿坐坐……”

“那你就……”

附近传来了一记喇叭声,君熹吓了一跳,马上跑过去一股脑钻入应晨书的副驾驶座。

“和司机说什么?鬼鬼祟祟。”

“……”

君熹摇头:“没有,我跟杨叔说他今晚可以提前回家,也挺好的。”

“他就住我这,你还不知道?”

“……”

君熹尴尬地咧嘴一笑。

车子开出谢安街后,看着后视镜中出现的安保车辆,女孩子的笑容渐渐地又收敛起来。

“可以放歌吗?可能有点塞车。”君熹说。

应晨书点开了播放器,随后放开手:“想听什么。”

君熹在歌单里翻了翻,点了一首很老的港风老歌。

北城的周日夜晚很热闹,车子出了胡同区,外面长路上全是红色刹车灯,一路下来塞车塞得原本没注意歌曲的人发现了它一直循环。

舒缓中带着无奈的女声唱着:繁华都市/灯光普照/然而共你/已再没破晓

“喜欢粤语歌。”忽而间,车厢里一道磁性的男声伴着女歌手空灵的嗓音流转入心间。

君熹蓦然回神,“哦……随便听听,有个香江舍友,喜欢给我们放这首。”她伸手去准备换歌。

应晨书:“你喜欢就好,不用换。”

君熹的手停滞在那儿……半晌,扭开头看向车窗外,不动声色收回手并掀开话题:“从这个路口拐下去就是了。”

“有点偏,住这里我很难放心,君熹。”

“……”她后悔得咬了咬舌头。

老师批改作业了。她是考十分的学渣,他若是个好老师,必然头疼。

“我也知不该插手你的事太多,但有时候……”他无奈浅笑,“总自然而然。”

君熹低着头,“你这样性子的人,关心身边的人很正常,过去那些家教老师想必也一样被厚待。”

“从未关心过别人,你是你,你在我心里怎会和别人一样。”

跟他走。

他摸她的头。

五分钟后,车子七拐八拐终于到了君熹的小区门口。

应晨书停下车,君熹一直陷在他那句话里恍恍惚惚,眼下来不及反应开口让他慢走的时候,他已经下了车上锁,一双长腿绕过车头,朝她扬了扬手,示意走吧。

君熹只能认命埋头往前。

“这一片不久的将来应该会拆掉。”应晨书告诉她。

“哦,也挺好,老小区不惋惜。”她淡淡说,“拆了我就搬家。”

静默不到两秒,忽然他问了一个从这个话题延伸出去,但也太过遥远,让人有些没反应过来的问题:“君熹,没考虑回家发展吗?”

君熹思绪停顿了有三秒,空气中唯有二人的脚步声在飘荡。两人走得有些慢,不像回家,反倒像一家人,或情侣之间晚上下楼散步。

她回神,百无聊赖地道:“高雨啊?回去也得有点成就再回,现在回去我就是一个无业游民,您懂什么叫高不成低不就吗?在北市有发展空间,回去就一眼看到老了,啥也看不上,可能最终还得灰溜溜跑来北漂。”

“你喜欢这里的什么?”

君熹心跳紊乱,脚步也踩错了节拍,那一刻的目光斜着落到地上那比她长了不少的黑影上,但很快她便匆匆慌乱地再次回了神。

“不都挺好?巍峨起伏的高楼,是高雨没有的繁华和前途;错落又延绵不绝的红墙灰瓦,是高雨没有的历史底蕴和富贵。”

“如果这些奋斗到最后都不属于你呢?”

君熹语气轻飘飘:“富士山还人人都想要呢,人贵有自知之明。有些事就如喜欢一首歌一样,歌曲只是一段抒情的陪伴,人不会一辈子沉迷一首歌,也不会一辈子执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应先生不用担心我为了钱或前途迷茫,我这人很清醒,我就一平凡人。”

应晨书偏头看向了她。

君熹目视前方,目光没有迎上去。

应晨书:“你这年纪有这觉悟,君熹,我很意外。”

“你是觉得我很傻还是贪婪?”

“没有。”他只是闲着没事,想确认一下自己的看法,想彻底推翻赵高启的话,那天把钱转给他,他再次提起让他不要看错人,“但我相信,你不是北市芸芸众生里渺小而平常的一粒沙。”

君熹微顿,随即朝自己右手边看了过去。他走在她的外侧,在右手边。

应晨书望着前方宽敞的大道:“纵然这浩浩北城不缺能人,不缺天才,但你也会是其中之一,这样的人,再差也不会差到哪里去。而我如果事情顺利解决的话,你更可以高枕无忧了。”

君熹低下头:“如果虔诚祈愿有用的话,那应先生和我,下半辈子一个顺风顺水,一往而前;一个应运而生,风生水起。”

他笑了笑,笑容在这明朗夜色、在这老旧小区中格外悦耳动听,梦幻至极。

最后他伸手摸她的头发。

君熹身子轻颤。

纵然知道那抚摸更像是年长者对小年轻的爱怜,还是觉得……很舒服,很意外,很让她心头颤抖。

走了两百米到楼下,看着橘黄色的楼道灯,应晨书问:“几楼?没电梯吗?”

“没,五。”

不等他蹙眉,君熹马上说:“杨叔每天都送我上楼,应先生要不也送一个?这样我比较安全。”

“……”

他深深叹了口气,迈上台阶。

楼道的灯是走一层亮一层,人走灯灭的,君熹感觉和他走,有种说不清的味道,仿佛是两人的关系写照,看似前途一片光明,关系很好,但是往回看,留不下什么。

五楼到了,君熹拿钥匙开了门。

最尴尬的时候来了,她问:“应先生忙吗?那个……喝个水吗?”

“嗯。”

“……”

他一副来都来了的模样。

君熹抓抓头发,打开门让他进。

应晨书忽而却又犹豫了下。君熹好奇地看着他。

应晨书:“要不算了吧。”

“嗯?”她茫然,“您有事吗?”

“没。”他望进她的眼睛,“但不早了。你在外要有警惕性,晚上不要让异性和你独处。”

君熹愣了愣,脸颊腾的唰起一层燥热感,“我知道……我,那个,但是应先生……嗯,不用想这些。”

“你怎么知道,我就是好人?”

“……”

君熹嗫嚅了下唇瓣,努力措辞:“说百分百笃定你是,可能有些单纯,有些蠢,但在我的认知里,我的了解里,你确实不是坏人,我不能因为我有警惕心便将你拒之门外。成年人,只要会为自己的认知负责就好了。”

应晨书徐徐浅笑,让她先进,自己随后。

门合上后,他在玄关环视一圈这一眼到头的小一居室。

君熹这一个月来其实已经把屋子粉刷一新了,墙上贴了米白色的新墙纸,沙发套了同色布套,中介新添的茶几还不错,是新的。

电脑桌上放了几个从娃娃机抽来的玩偶,本来有不少,拿了几个送练安了所以只剩下三个。

君熹去小厨房,打开储物盒找茶叶。但是找了找,翻了翻,最后颓败下去。

真是要命她这种穷得要交不起水费的人茶叶都没有好的,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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