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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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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外公的势力和人脉,寿宴的排场自然不会小,加上小舅和小姨煽风点火,主动请缨操办这场寿宴,林氏老宅里里外外停满了豪车。

要不是老宅优渥的地理位置,足够宽敞,这么多人,林落烟觉得家门槛都要被踩烂了。

“看看你小姨和舅妈那副谄媚的嘴脸。”齐霏从旁边侍从端着的盘子里抓了一把糖,分给林落烟一半,“我等会儿饭都要吃不下去了。”

林落烟闻言看了过去。

不置可否。

小姨和舅妈站在蜿蜒石砖路的尽头,一左一右跟两堵门神似的,嘴角咧到耳根,迎接到场的客人。全程赔笑,趋炎附势,开心得眉毛都要飞起来了。

齐霏把剩下的两颗糖塞她手里:“我去你房间上个厕所,屈炀那小子来了跟我说一声。”

林落烟应了声好。

这样曲意逢迎的名利场,倒是合她的心意。比起张口闭口谈爱不爱、谈人性和真心,金钱、名利、地位,才是对她而言具体实用有价值的。

太抽象的东西,她不喜欢。

许是她隐匿在黑暗之中、像个局外人一样消失太久,小姨匆匆找过来。

“你怎么还在这儿杵着?”雍容华贵的女人把她手里的糖抓走,扔在旁边的空玻璃碗里,“虽然是你外公的寿宴,你也是主角之一。”

说着就要抓她的胳膊带她去大厅的会场。

林落烟抽手,避开她的触碰:“我有腿,会自己走。”

小姨蹙眉,语气尖酸刻薄:“说你两句还不高兴了,等会儿见着人,给我笑得开心点。你这张漂亮的脸,就应该——”

“小姨。”林落烟轻声打断,听不出什么情绪,面上也波澜不惊,“你是我小姨。”

小姨趾高气昂:“你还知道我是你——”

“不是我妈。”

林落烟四平八稳的说完,女人的表情瞬间跟吞了苍蝇一样,闪过一丝心虚,一口气堵在胸口起伏。

她抬手,把女人颈间的双层项链调节了一下,轻轻抚平领口,笑着说,“外公生日,这么多人。小姨,笑得开心点。”

礼服的鱼尾裙摆随着她的转身荡漾起来,不顾身后的女人咬牙切齿,林落烟朝大厅走去。

追逐名利倒也没什么错,只不过,他们眼拙,挑错了柿子。

外公被进场的人一一道贺,脸上的表情说不清是高兴还是郁闷。

林落烟带着礼物过去,轻声喊了外公,故意调笑道:“小老头过生日怎么不开心呀?”

前一秒还杵着檀木拐杖、瘪着嘴的老人,在看到她的这一秒立马眉开眼笑,变得慈眉善目。

“本来是有点不开心,但现在看到圆圆就开心了。”他拍拍林落烟的手,“外公还以为你今天不回来了。”

林落烟张口就来:“外公的生日,就算是考试我也得回来。”

“诶呀。”外公听不得这些,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那不行,学业更重要。”

说着,又来回看了看林落烟,“我们圆圆穿红色真好看。”

林落烟笑道:“是外公眼光好。”

她不爱穿红色,张扬过头了,很少有红色系的服饰。今天这身礼服,是外公挑的,她下午回老宅进卧室的时候就看到了这身礼服。

人差不多到齐了,舅舅那边推进着宴会流程。

林叔走过来,问林落烟:“大小姐,您坐朋友那桌,还是?”

林叔是外公身边的人,跟了外公很多年,不只是心腹,更是家人。林落烟很喜欢他,他是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真心对她好的人之一。

她莞尔:“跟我朋友坐。”

这桌就三个人,桌上两个都是林落烟推心置腹的好友。齐霏和屈炀,原本还有一个,现在在国外读书,暂时回不来。

比起旁边的觥筹交错,他们这边完全是熟人局,差一个就能现场搓麻将。

“你猜我刚刚看到谁了?”

林落烟刚坐下,齐霏就凑到她耳边低语。

屈炀闻言也凑了过来,一脸八卦。

林落烟拣起一颗草莓,摇头。

齐霏:“季淮颂。”

与此同时,林落烟咬了一口草莓,被酸得眨了下眼睛,扔掉手里的草莓,叠了张纸巾吐掉嘴里那一小块儿:“谁挑的草莓啊,酸死了。”

纸巾压在唇边,她眉间轻蹙,看向齐霏,“你刚说谁?”

屈炀抢着重复:“季淮颂。”

他不解,“淮哥怎么了?”

他和季淮颂是认识的,关系还不错,偶尔一起打打球,季淮颂还老去他家酒吧。

所以季淮颂那些在酒吧里的放浪形骸,他是见过的。

林落烟和齐霏对视一眼,没吱声。

屈炀急了:“不是,你俩还背着我有小秘密了?”

两个人异口同声:“没有。”

作为庆岭市交际花,屈炀宛如一个八卦枢纽站,他和任何圈子都有交集,也总能完美的融入在每一个大大小小的圈子里。

不能让他知道的太多。

屈炀显然不信:“果然,你们庆大的,看不上我这个野鸡大学的。早知道我当初往死了学,非得考他个庆大,跟你俩做校友。”

齐霏随口接了句:“你学死了也考不上。”

虽然是客观事实,但是……

“姐!”屈炀顿感挫败,欲哭无泪,“我不是你的对方辩友,你对我温柔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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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如同闹剧一般的寿宴持续到晚上十点还没有结束。

听齐霏说看到了季淮颂,林落烟有留意。

西南角第二桌,始终有一个空位,椅子上搭着一件裁剪精致的西装外套。不是简单的黑色西装,左胸处有一块巴掌大的非遗蜀绣。

季氏就他一个人能来,但他不在场。

小姨和舅舅主导的重头戏即将来临,林落烟见那两人去拿话筒,心头忽而涌上一股烦躁。

在场十来家,都是庆岭有头有脸的人物,把她挂出来跟商品上架似的,等着让人看笑话?

突然想咬一咬草莓味爆珠烟的烟尾。

她没有烟瘾,但极少时候烦的不行,或者压力太大,会想咬一咬,听听爆珠声音。

念及此,林落烟找屈炀借了打火机,赶在他们上场之前,溜了出去。

夜黑风高,矗立在硕大花园丛林的宅子富丽堂皇,宛如童话故事里的城堡。

林落烟从卧室抽屉里找到那半盒草莓烟。

没受潮,没过期,能抽。

屋子里不好散烟味,她捏着烟盒,绕到远离宴会现场的后院。乌木长廊顶上长满了藤蔓,几朵她不太清楚名字花盛开着。

倚在柱子上,林落烟蹭开粉色烟盒,屈指抽出一根。烟卷通体纯白,尾部印着漂亮的印花。

烟尾压过唇瓣,被她叼着,尝试用zippo点烟。

大多时候住在学校和市中心的那套房子,林落烟的东西基本不在老宅。

习惯了小巧漂亮、图案精美,对她而言更为方便的电子点烟器,她并不擅长用zippo。

风吹过来,第三次没有将zippo打燃,林落烟蹙眉“啧”了一声。

想起屈炀给她的时候,问她会用吗,她还扔下一句难不倒她。

难倒她了。

更烦了。

敛了敛神,林落烟让自己平心静气,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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