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1 月光下的夏威夷吊床
有点发颤。“你就是刚才睡在这张吊床上的人吗?你出去干什么?”
种青往后退了两步。
人头大的窗口中,那张人脸仍然沉默着。
“说话,”八头德扬起声音,喝问道:“你不认识我吗?”
他在声音中一用上力道,顿时惊破了繁甲城闭目颤动的梦境,一下叫好些人都从自己床上爬了起来——其中还有几个似乎早就醒了的进化者。
“怎么回事,”有人低声说,“那不是阿浦么?他干什么呢?”
一个女进化者走近了两步,好像正要向那叫阿浦的男人问话,嘴一张,却发出了吸了一口凉气的声音。
“怎么了?”八头德立刻朝她转过了头。
“不对啊,”那女进化者盯着窗口里的人脸,也不知道这话是在对谁说,“墙外是另一条城道,跟他吊床一墙之隔的是另一户人家,我见过的。他此刻站在外面,具体是站在哪里?站在人家床垫上?”
他如果站在床垫上,那床垫上的人——林三酒的念头还没转完,却见那人脸忽然左右转了几下,试探着往窗口里伸了进来;一只耳朵刮过窗沿,露在城道的空气里,下巴紧卡在窗沿上,连脖子的空隙也没有。
“他要进来?”另一个进化者猛地叫了起来,“他是要进来吧?别让他进来,拦住他!”
明明阿浦是一个普通人,他却好像对其生出了恐惧,尽管完全没有来由——再说,人怎么能从人头大的窗子里钻进来?
“他不对劲,”那个女进化者也低低地、惶恐地叫了起来,“我知道了,我知道他是怎么回事了……”
“怎么回事?”种青顿时问了一声。
也正是在这一刻,林三酒突然明白之前八头德所警惕的是什么了,也明白为什么她会一点异样也没有发现了。他所警惕的,恐怕正是繁甲城里最寻常、最正常的东西,她怎么能察觉不对劲呢?
“这里的普通人正在变异!”
那个女进化者说到这儿的时候,阿浦的头仍旧卡在窗口里;但随着墙外忽然响起一声滑腻腻的、仿佛什么东西从皮肉里抽离了似的响声,所有进化者都感觉到了。
现在恐怕只剩一个卡在窗口里的人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