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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节

 

“不知道,奇奇怪怪的。”顾鸣赫说。

向晚看向庄泽野,他依旧保持沉默,靠着椅背闭目养神。

温辞述走到路边停下,半天没听到旁边有动静,看了一眼,才发现钟可欣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你怎么回事?”他直接问道。

钟可欣一惊,抬起头说:“啊,没事,我只是在想,是不是姑父知道你失忆的事了,毕竟我们瞒着他这么长时间,会不会是他从别人口中得知的……”

她心虚得声音愈发低,好像陷入某种自责。

温辞述淡淡地说:“不用担心,我会应付的。”

钟可欣捏了一手心汗,勉强笑笑:“嗯,他说不定会责备你几句,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温辞述的眼神一点点沉下来,和刚才的懵懂迷惑截然不同。

他说:“姐,你知道我们原来在洛城的时候,有个叫张阿婆的邻居吗?”

钟可欣先是有点迷茫,接着想了起来:“记得啊,你小时候爸妈经常不在家,放学会去她家里吃饭,她对你特别好,就像你亲外婆一样。”

温辞述的心稍稍放下了些许,原来真的有这个人,不是温长盛捏造。

“你提她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过年的时候回去看看。”

钟可欣笑了下:“难得你有这份心,当年你和她家小孙子玩得可好了,不知道现在回去还认不认识他。”

温辞述的表情骤然变了:“你说她家什么人?”

“孙子啊,她孙子和你一样大,听说也在燕中工作。”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或者后天可能有加更

寓一稀——

报告书

温辞述安静许久, 好半天都没说话。

不过他很快镇定下来——即使温长盛在试探他,那也可能只是知道他失忆,并不能有什么证据证明他的身份。

随即他想到另一个问题, 为什么温长盛会忽然怀疑他?甚至要抽血这么严重。

他不由想到一个人,常勋。

既和温长盛相熟,也和他相熟的人,除了钟可欣外,似乎就只有常勋。

钟可欣见他脸色不太好, 问道:“是不是姑父跟你说什么了?”

温辞述语气平静:“我爸估计已经确认了我失忆的事,一会儿你往我身上推就行, 别再辩解什么。”

“可是我没告诉过他, 团里那几个压根不认识姑父……”钟可欣反应过来,咬牙切齿道,“常勋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小人!肯定是他!”

温辞述问:“他平时跟我爸经常来往吗?”

钟可欣说:“不算, 他只跟你回家过几次, 我也不知道他怎么联系上姑父的。”

温辞述蹙眉,他早就翻过之前的温辞述用的电脑, 里面除了一些有用信息外,丝毫没有常勋这个人的痕迹,以至于他以为二人的关系也就是“好朋友”而已, 但现在的指向好像哪里不对。

等了二十分钟, 温长盛的车总算来了。

上车后, 他没什么反常的表现,温和地询问温辞述拍摄的怎么样。

温辞述一一回答, 钟可欣坐在后排, 惴惴不安地看着这俩父子。

温长盛说:“我年前其实体检过一次, 但最近血压不是很稳, 反正这次是免费的,就想顺道再查查。”

他脸上几乎看不出任何异样,温辞述也纹丝不动,关心地问:“你最近高血压又犯了?”

温长盛说:“前两天去学校的时候,有点不太舒服,可能这几天太劳累了。”

闻言,温辞述随手拉开副驾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盒降压药。

“这里有备用药,上次忘记告诉你了,以后要是需要就在这儿拿。”

温长盛和钟可欣俱是一愣。

温辞述把降压药放回去,淡淡道:“上次听欣姐说你在吃药,我就找你的医生拿了相同的药放在车上,以防万一。你不是请了司机吗,要是不舒服别自己开车。”

温长盛的眼神变了变,转头看了他一眼,那一眼中带着无数复杂的情绪。

温辞述突然说:“爸,你应该知道了吧,我撞到脑袋的事情。”

钟可欣没料到他这么不按常理出牌,本以为要“以不变应万变”,却听他主动提起这个话题,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脑袋飞速运转思索说辞。

她总不能真把锅都推到温辞述头上。

还没等她想好,温辞述又说:“这件事是我让欣姐别告诉你的,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钟可欣:“……”

他的口吻,完完全全是站在一个儿子的角度。

温长盛重重地叹了口气,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明显被他的先发制人弄得措手不及。

他刚准备说点什么,温辞述先一步道:“你先专心开车,其他的等到医院之后,我再跟你细说。”

车上陷入短暂的安静,钟可欣冷汗都快流下来了。

医院离拍摄地不远,温长盛停车后没有开门,沉着脸道:“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温辞述便将他客串时滚下山的事说了一遍,顺带隐晦地提了一句,当时附近没有其他人,事发后常勋很讲义气,第一个跑去医院看望他。

温长盛望向钟可欣,她连连点头:“是这样的。”

温长盛若有所思:“所以医生诊断你暂时性失忆,这么大的事你们俩居然瞒着我,摔到哪里了我看看。”

钟可欣见他态度转变,轻轻松了口气。

温辞述掀起头发给他看:“伤口不大,几乎没有留疤。”

温长盛皱眉:“常勋早就知道这件事了?”

“嗯,他最先来医院看的我。”

温长盛好半天没讲话,问他:“你现在想起什么了吗?”

温辞述坦诚地说:“暂时没有,不过医生说会随着环境变化慢慢好转的。”

他从胸前取出玉佩,那是一块底子细腻的和田玉,正面皮色雕刻了王灵官像,背面是一副八卦图,在八卦的正中央出现一道贯穿裂纹。

“摔下去的时候,妈妈送我的玉也裂了。”他说。

温长盛伸手触摸那块玉,上面犹残留着体温,他的眼神缓和了许多,不再像先前那般防备。

他回忆道:“你五岁那年生了一场大病,这是你妈妈特地托人求得开光玉佩,没想到会裂成这样。”

温辞述心念一动,问:“她是不是向一个姓时的道人求的?”

温长盛怔了怔:“你想起来了?那位道长确实姓时。”

温辞述心想,那也太巧了,时堰宁就是他师父,也是当朝太傅。

看来这块玉的由来和他的一模一样,都是他生病时母亲去向师父求得的,冥冥之中,有一种奇妙的巧合。

他顺势点头,又试探说:“想起来一些,时老师是不是嘱咐我成年前不能靠近河流,这块玉要随身携带,必要时能够挡灾。”

温长盛的表情愈发奇怪:“这么多年的事你居然能记得,越靠近现在反而记不得,你这脑子是真撞得不轻啊。”

钟可欣在后排听得一脸惊奇,马上说道:“医生说过,他的记忆是一段一段的,没准儿哪天就完全想起来了。”

温长盛揉揉他的头,没好气地说:“真是怪病。”

三人下车去医院,体检的流程比较繁琐,中间果然抽了血。

在等待报告的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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