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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节

 

“想开点,不会无功而返,你最多就是被扔到万忧河里。”

金瞳男童嘶了口气,包子脸鼓了鼓,连连摆手:“不了不了不了,那万忧河一听名字,都知道不是啥好东西。”

冰莲女修看着离脚下不远的万忧河,黑眸中浮现处忌惮,抿住唇,好似在思索。

那珠宝青年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个核桃,在手里把玩了片刻,张口:“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复生三,三生二,二生一,登云为道。”

这个回答乍一听有些敷衍,不过是往回推了一遍,但仔细思索,放在问道登天的修真界,真是妙不可言。

众人大多都以为青年答对了,屏息凝神,等待着摆渡人地反应。

摆渡人握了握船桨。

众人身形一紧。

珠宝青年倒是跟没事人一般微微笑着,有一下没一下地继续玩着核桃。

摆渡人又松了船桨,唯一露出的嘴唇抬起:“半对。你不能登此趟。等下一次摆渡吧吧。”

珠宝青年手中把玩的核桃一掉,咔嚓一声,木质的核桃碎在地上在成了几瓣玉。

众人的目光落在了黄离三人身上。

原本的三组人马只剩下最后一组,这刚才以一己之力震撼全场的小姑娘,又能否抵得过这第一问就筛掉另外两组的三问?

周榆晚看向黄离,无声地询问着她的意见。

需不需要他的帮忙?

黄离喜欢极了这种方式。

不管是周穆寒还是周榆晚,他们都对她有着人与人之间基本的尊重。对于她,他们是前辈、是长着,却不见他们摆架子、端高姿态,而是有关她的事情都会先询问她,再做决定。

周榆晚和周穆寒一样,会让她感到温暖。

在他们身边,她被护着、守着,同时也被尊重着,在他们那里,她不是简单的幼兽,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需要被尊重、被宽待的人。

数十瞬过去,黄离终于开口: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即道,道中有一、有二、有三,有万物,万物中亦有一、二、三,一再生二,二再生三,三再生万物,万物生道。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不改,周行不殆,可以为天下母。”

“故而,万物生大道。”

万忧河有一瞬间的停寂。

刘子由紧张地看着摆渡人,呼吸猛烈一屏。

造月亭

一旁的修士纷纷伸着头窥探, 纷多的吐息纵横起伏,有些修士甚至能清楚地听到自己和身旁人的呼吸声。

窸窸窣窣的议论声响起:“感觉很不错啊,还引经据典的, 说不定答对了。”

另一种声音也随之响起:“呵呵, 依我看, 也就那样吧,说不定也是被扫进河里的命运”

“扫进河里不至于吧, 顶多也就是下一次再登船”

船桨在甲板上发出摩擦的声音,这些细碎的纷杂声如火焰遇到海水般一下子熄灭了,一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

修为已臻至分神的周榆晚五感过人,自然能听到这些议论声。

他抬头看了一眼摆渡人。

这摆渡人是化神修为。

一个筑基到金丹的炼武秘境,竟然在秘境的入口就配置了一位化神修为的摆渡人?

是秘境之主实力强横,还是另有所图?

如果他真的胆敢碰黄离

少年的眸泛过一层细细的冷。

他根本不会给摆渡人这个机会。

黄离此时根本没有注意到旁边少年释放出的护短气息, 平静地看着摆渡人。

一双杏眸水色光润, 如晚茶一般散发着清和柔淡的祥和之气。双眉微长如柳, 却又透着几分剑刃般隐忍待发的英气。

周榆晚目光打在她身上, 眸中的冷气便明显化开些许。

珠宝青年却饶有兴味地看着黄离。

不过十八九岁的小姑娘,竟有荣辱不惊、临危不惧之能?

她难道就不怕, 被这无情的摆渡人毫不留情面地当众扫入万忧河中?

真正的紫山舟之巅。

腾云乍起, 如朝暮般稍纵又逝。檐下飞蛟含珠, 细看, 那珠子竟是缩小版的核桃形状。

紫亭之下, 一“女子”与一青年对坐饮茶。

那“女子”娇媚至极, 穿一身墨紫狐裘, 厚重的狐裘裹在高挑的身躯之上, 愈发显得她雍容华贵。一张尖脸儿细细地敷上一层闪着碎亮的珍珠粉,上挑的眼尾眼角飞出霞红, 双唇也点上了胭脂色。

肤若凝脂,艳若桃李。风姿绰约,眉目含情。

美姿容,神情萧散,专心翰墨。

只不过,某个部位一马平川。

雪发青年提起雪瓷,垂眸饮了口茶,眸里有一瞬而过的不耐。

“你能不能有点耐心!”

“女子”根本没抬头,一手捏着瓷杯,一手提笔,在长卷上勾出最后一笔。

“成了!”

满意地一收笔,“女子”抬头望向雪发青年,娇滴滴道:“难道不喜欢我女装的样子?”

他仔细地盯着青年的脸,好似要从上面找出点什么细微的变化。

然而,别说细微的变化了,周穆寒连眨眼都没眨,望着手中雪一般的瓷杯。

两人面前的屏风上,正呈现着一幅会动的好图画。

“你瞧子孟,他还是这么的固执。”女装男子叹了口气,“若是他能有半分咱俩的豁达,便不会止步化神这么多年。”

“这次不知道又犯了什么冲,硬要把小狗挤掉,自己当那摆渡人。多辛苦啊。还要拿船桨抽人。”

不知哪两个字引起了周穆寒的波动,他一低眸,嘴角掠过一丝自嘲,却又如大雪一般淹去所有。

女装男子瞥了瞥眼看看他,眸色隐变,扣住茶杯的手一停。

“寒桑,你也别太介怀。”

“逝去的终将会逝去,消失的终究会消失。”

“人生如逆旅,诸生似蜉蝣。”

“你与我啊,不过都是苍天下的一盘棋罢了,进进退退,得得失失,不是我们自己能轻易撼动的。”

他将瓷杯抬起了好久,未曾送入口中,却始终没有等来周穆寒的回答。

他抬眼正经瞧周穆寒,却发现他的目光凝在了屏风中的画面上。

视线对准的,便是那位身着青衣的少女。

“你对你这个徒弟,真当是上心啊。”

他的目光扫过周榆晚一身白衣上唯一的其它颜色。

细细的朱穗,如血一般点在白衣上。

这解难扣,也不知带了多长时间。

周穆寒欲要开口,脑海里却情不自禁地蹦出一幅又一幅的画面,体内的灵力不由得乱了道一般膨胀四窜。他额头狠狠跳了跳,耳廓却漫上薄薄的霞,一直蔓延到稍稍往下些的位置。

这站在万忧河旁静然自若的少女,是会往他怀里钻的小哭鬼,最喜欢拽着他不放手,恨不得、恨不得无时无刻不挂在身上、黏在他身上。

以前他顾及她阴影惨重,缺少长辈爱护,便如长者一般照顾她、陪伴她。

他孤守寒桑峰数百年,也第一次尝到有人常伴身侧的滋味。

说是他陪伴她,她也一直在陪伴他,为他雪一般空白的生活添上不少颜色。

谁知这孽徒、孽徒竟敢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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