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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节

 

姜暖的眼圈又红了,说:“我本来就笨得很,根本摸不上头绪去。如今听你这么一说,更觉得无望了。”

“阿暖,你听我说,越是这样艰难的时候,就越要撑住,”徐春君不让姜暖哭,“但有一分可能,咱们也要继续找下去。”

“我现在担心的是纸包不住火,”姜暖难过地说,“岑伯父早晚要知道的,他非得急坏不可。”

徐春君也知道这事瞒不住:“不用别的,三朝回门不见云初,岑叔父便知道了。”

“公爷半夜雨停后就出去找了,到现在还没回来。”姜暖望了一眼窗外说。

昨夜的狂风骤雨,打落了一地的花花叶叶。大好春光减损大半,好不令人颓丧。

“我再去姑姑家看看,有没有新的进展。”徐春君不愿意枯等。

与其坐在这里长吁短叹,胡思乱想,还不如尽力奔走,说不定就能峰回路转柳暗花明呢。

“徐姐姐,我也同你一起去吧。”姜暖作势要穿衣裳。

“阿暖,我看你气色实在不好,还是在家休息吧!若是有了什么消息,我一定叫人来告诉你。”徐春君好生说道。

桑妈妈听了也忙说:“郑大奶奶,这也就是您说,我们可都不敢开口劝的。我们姑娘昨日就哭了大半宿,后来干脆就坐起来,也不躺着。一夜都没合眼了,照这么下去怎么行?”

“公爷回来了。”坠子从外头进来说。

“可有云初的消息了吗?”姜暖忙问。

这是霍恬也从外头进来了,见徐春君也在,就说:“现在还没找到有用的线索,不过我们已经派了不少人手到城里的各处赌坊勾栏还有戏院这些三教九流混迹的地方去打听了。”

“这个主意好,既然对方在暗处,那么明目张胆地搜寻多半不会有结果,”徐春君道,“暗地查访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霍恬如今回来了,徐春君便起身道:“我来了许多时,还有事先走了。阿暖,你要好好休息,明日我再来看你。”

姜暖坚持着把徐春君送出去,说道:“若是人手不够,千万言语一声。或是你想要到谁家去打听,不方便的话叫上我。”

“知道了,你快回去歇歇吧。”徐春君朝她微微笑了笑,这才转身上车去了。

她到了徐琅家,陈钦并不在,到现在他们都还在四处搜寻。

“嫂子头疼的毛病犯了,我刚去探望回来。”徐琅无奈地叹息一声说,“思问醒了,发狂似的还要到街上寻,被捆在了床上。找了大夫开了安神的汤药硬灌下去,不然真怕他失心疯了。”

“衙门那头审讯的结果如何了?没发现可疑的人吗?”徐春君关切地问。

“倒是听思敬说了一些,抬浴佛的那伙人被找到了,说早在七天前,有人出银子雇他们到明月街东头的甜水井洒佛水。还把时辰定好了,说不许早也不许晚。”徐琅说道,“问是谁雇的他们,他们却说并不知主顾到底是谁。只是牙行的人拿来了银子,从中间说的话。先给了一半定金,说事成之后再把剩下的钱给了。”

用浴佛绕井是京中旧俗,因为水井对周围的居民而言是十分重要的东西。

不少人都认为井水是人染瘟疫疾病的根源,所以每年浴佛节前后都会请人来给井水祛瘴。

“那可查牙行的人了?”徐春君一听就知道那人是故意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他们使街道变得更加拥挤。

“找了索氏牙行的人,说管这事儿的伙计这两天都没去牙行,思敬他们于是就去找了,往下的事还不知道呢。”

“如果抬浴佛的这些人说的是真的,他们只是被人利用,并不知内情。那么杂耍的那伙人嫌疑就更重了。”徐春君微微蹙眉分析道,“可是到现在却丝毫找不见那些人的下落。”

“说的是呢,这些人好似凭空消失了一般。听说昨晚霍公爷他们还到山里去找,也没找见。”徐琅沉沉叹息一声,谁能想到光天化日竟然会出现这样的事。

“他们会不会用了障眼法,实则还留在京中?”徐春君提出假设,“做贼的都知道灯下黑的道理。”

“也不是没想到这一点,可是已经把能找的地方都找了。”徐琅说,“实在不行,就只能各处张贴画像悬赏了。”

其实就在昨天,岑云初不见报官之后,官差已经封锁了各个城门进行盘查,但并没有查到什么。

“那杂耍班子虽然不见了,难道没有人认识他们吗?”徐春君问。

“现在还没查到呢,你也知道,偌大个京城,这杂耍班子总的有几百上千个。”徐琅摇了摇头说,“倘若他们进京的时间短,还真不太好查。”

徐春君在徐琅家待了半日,直等到陈钦回来。

为的就是想听听有没有新的消息。

陈钦十分疲惫,艰难地摇了摇头,一句话也没说。

悬赏

绿树成荫的四月半,京城街市如旧。

卖花女挎着一篮肥白的栀子花细声叫卖着,一文钱就能买三枝。

墙根处倚着两个闲汉,伸手到衣襟里抓痒,肋骨根根可见。

卖花的女孩子从他们跟前经过,脚步明显加快了。

因为这两个人紧盯着她的腰身看,脸上还带着古怪的笑意。

只等那女孩子拐进了一旁的巷子,两个人才讪讪地收回目光,索然无味地打起了哈欠。

“可惜了,屁股不够大,不能生儿子。”八字胡的那个咂咂嘴说,“皮肉倒还算白净。”

“你考虑得倒长远,可惜你三个铜板都没有,还管人家能不能生儿子。”另一个疤瘌头说。

“那怎么样?说不定哪天我就发迹了呢,”八字胡哼哼地笑了两声说,“人说京城遍地都是黄金,就看你捡不捡得起来。”

“这话你也信?!京城里有多少穷人,你又不是不知道。”疤瘌头说着朝地下吐了一口浓痰。

“远了不说,你看那边墙上贴着的悬赏榜文了没有?永安侯府的千金失踪了,谁要是能找见赏一万两金子。提供线索的,找到了还给五千两呢!”八字胡的小眼睛里发出贪婪的光,像老鼠盯着一块鲜肉,“你说要是咱们哥们儿得了,这辈子不就有着落了。”

“我说你就是做梦,哪儿那么好找的。连官府都惊动了,岑家、陈家还有霍家和郑家,上千号人里里外外地寻,连个头发丝儿都没找见。”疤瘌头直着嗓子嚷嚷,“像你我这等上辈子烧了断头香的,哪有这样的富贵。一天能吃上两顿稀的,找个破庙睡一觉,就算是走运了。想要发财,除非在梦里。”

八字胡嘿嘿地笑了,又把手伸到衣服里去挠肚皮,呲着一口黄牙说:“做做梦有什么不成的?不过这岑家小姐长得可真够标致的,这样的美人儿。别说跟我睡了,就是让我好好儿瞧上一瞧,死了也值了。”

“这女人生得太美就是祸水,她但凡长得丑些,只怕还不会出这样的事儿呢。”疤瘌头一副见多识广的样子,“那左正青虽说做了不少孽,可究竟还是有些道行的,当初他就说这岑大小姐命格不佳。如今看来怎么样?大喜之日叫人掳了去,还能有好儿吗?重则丧命,轻则失了清白。

这点事儿凡是长脑子的都能想明白,你不信岑家便是寻到了她,也不会让她活着了。毕竟名声要紧,那些大户人家最看重名声脸面了。”

其实京城里像疤瘌头这么认为的并不在少数。

岑云初到如今失踪已经十几天了,到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似她这般品貌,落在歹人手里,清白是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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