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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节

 

大多数时候,人的快乐和痛苦都来自于比较。

更要紧的是,姜晴一直都觉得自己高姜暖一等。

她们两个无论是从才情还是容貌还是教养上,都应该自己嫁得比姜暖好才是。

可老天爷就像是格外偏爱姜暖一样,总是让她如撞大运一般摊上好事。

真是邪了门儿了!

其实孟氏心里又何尝舒服?只是她清楚,目前的情况下,他们不能跟霍恬耍手段。

“别再这么说了,现在霍公爷逼得很紧,可是姜暖那个谬种竟然不答应,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她去找过几次了,可姜暖就是不肯答应,也不肯回来。

他们本来根本不在意姜暖的死活,她回老家也好,住到别人家去也好,他们表面上会去过问,实则根本不在意。

可现在不行了,她不点头,霍恬就会继续向姜家施压。

“那霍恬为什么要娶她?”姜晴除了嫉妒,更多的还是不解,“难道他们两个私底下已经勾搭上了?”

孟氏想了想摇了摇头说:“不可能,姜暖是藏不住事的,再说她原本可是一心一意想进宗家的门的。”

“太太,老爷回来了。”下人进来禀报,“说是从马上摔了下来,您快去看看吧。”

孟氏一听就慌了,连忙起身去看丈夫。

只见两个仆人搀着姜印之一瘸一拐地走进来,孟氏连忙上前问道:“这是怎么了?怎么就摔了呢?”

姜印之脸色很难看,孟氏早打发了仆人赶快去请大夫,他看看身边没人才说:“是霍恬干的,不对,是霍恬的马干的。”

原来今日下朝,姜印之在前头走,霍恬策马紧随其后。

他的那匹青头瓜騧不知怎么就探过嘴来在姜印之骑的枣红马屁股上咬了一口。

姜印之的马受了惊,一尥蹶子就把姜印之给摔下来了。

伤得不是很重,骨头没折,筋也没断,只是左边的屁股连同大腿都淤青了。

“这个霍恬也太过分了!怎么说你也是长辈,他这是要娶人家女儿的样子吗?!”孟氏气得脸都红了,“那匹马也是的,难道没带着笼头吗?”

“算了吧!咱们惹不起。”姜印之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别说是人了,就连那匹马都是御赐的。得亏是摔了我,要是惊了人家的马,把咱们家都折腾了也赔不起。”

原来是你

因为猜不出霍恬真实的动机,姜暖始终不肯应下这门亲事。

姜印之夫妇每日都来催,甚至找到了岑家的长辈。

这算是抓住姜暖的软肋了。

她一向不喜欢给人添麻烦,住在岑云初这里也是因为她们两个真的要好。可是惊动了人家长辈,姜暖可就过意不去了。

岑云初看出她的顾虑,好言安慰她:“你放心,我家里人不是不明事理的,不会因为他们去找就怎么样。况且这是我自己的地方,我要招待你,谁也管不着。”

徐春君却有不同看法,说道:“话虽然这么说,阿暖心里还是不踏实的。陈七公子也捎了信来,说霍公爷没有隐疾。依我说,咱们不如当面问一问他,这么乱猜试探,都解决不了问题。”

“我觉得也成,”岑云初思忖片刻说道,“咱们找机会问问他,若他目的不纯,阿暖就干干脆脆当面回绝了他,然后回老家去。如果他是真心实意的,倒也不妨应下来,总比在她继母跟前寄人篱下、受人摆布强得多。”

“我猜他多半是另有所图。像我这样笨笨憨憨的,容貌又不出众,家世又不显赫,他凭什么看中我?”姜暖远非冰雪聪明,可她不贪心,更不嫌贫爱富。

只这两点,就能让她远离许多的陷阱诱惑了。

于是岑云初就代姜暖拟了个帖子,约霍恬出来。

“时间地点由他定了,毕竟他是官身不自由。他定什么时候咱们就什么时候去见他。”岑云初说。

没想到帖子上午送过去,下午霍恬就回了信。

定在明天午后,翠柳桥上见。

“别怕,我和云初都陪着你。”徐春君看出姜暖隐隐约约的胆怯和担忧,柔声安慰她。

“多亏还有你们两个在我身边,不然我真是一点儿主意也没有。”宗家的事已经搅得她心里一团乱麻了,偏偏霍恬又插进来一脚。

第二日,徐春君和岑云初陪着姜暖去赴约,三个人坐一辆马车。

看着街上春色渐浓,徐春君不禁回想起自己独子进京的那段日子。

她和姜暖是在半路的客店认识的,一见面就很投缘。

她是真心期盼姜暖能够找个好归宿。

翠柳桥在城东,清平河上一共有三十三座桥,属翠柳桥最清幽。

两岸都是上百年的古柳,掩映着汉白玉的桥身。此时绿柳才黄半未匀,更显得清新明丽。

她们到的时候,远远就见一道修削的身影站在桥上,显然霍恬已经早到了。

霍恬的随从走过来,十分礼貌地向三人请安问好,然后躬身说道:“公爷说,单请姜小姐一人过去就好,还请二位在这里稍候。”

岑云初和徐春君自然是不放心的,但姜暖知道霍恬既然既然命人这么传话了,还是自己单独过去最好。

“你们在这儿等我好了,我过去问他几句话就回来。”姜暖虽然这么说,但心里还是十分忐忑的。

徐春君和岑云初都握了握她的手说:“别怕,我们就在这儿看着呢。”

姜暖的心扑通扑通跳着,她竭力让自己显得沉稳一些,所以刻意放缓了脚步。

可是当她走到霍恬跟前的时候,还是觉得有些腿软。

霍恬个子很高,姜暖又微微低着头,所以看不到他的脸。

道了个万福之后,姜暖开了口:“霍公爷,今日把你约出来实在有些冒昧。但我心里疑虑太深了,只能向你求证。”

“姜姑娘请问。”霍恬的声音冷清,但很有礼貌。

但姜暖在听了他的话后,像被蜜蜂蛰了一样猛地抬起头,脸上的神情有惊讶,有狐疑。

“霍某一定实话实说。”霍恬又补了一句。

没想到姜暖却像见鬼一样指着他:“你你你……”

你了半天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姜小姐记起在下了么?”霍恬微微一笑,像春水初融时荡起的涟漪。

“你是……你是……你是那个贼?!”姜暖一边说一边往后退,眼看就要踩空。

霍恬长臂一伸,将她扶住了。

“马家店小巷,代州狮子桥,多谢你康慨解囊。”霍恬待姜暖站稳后,将手臂撤了回去,没有丝毫轻薄的意思。

此时姜暖震惊已经大过疑虑:“你当初为什么要打劫我?”

“我从匈奴逃回来,九死一生。跟着我的福伯受了伤,没钱医治。他是我父亲的部下,我在匈奴流落这十几年,都是他一直照顾我,不然我早就死了。

他老家在登州,我原本想把他送回到家人身边。可是到了那里才发现隔了几十年,他家人早都不知去向了。

那天晚上我原本想出来偷点东西变卖了,没想到遇见了你,迫不得已就问你借了五两银子。”

“原来是这样,其实你直说,我也会帮你的。可为什么你说到代州狮子桥还我银子,可是却又打劫了我一回呢?”姜暖心里此时已经原谅当初的事了,但还是很好奇。

“这个真的很惭愧,我带着福伯进京,但是到了代州,他还是没能熬过去,病故了。我想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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