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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节

 

“又揭我的短儿,”徐琅佯装嗔怒,“你都三十岁了,还不是不耐俗务。”

徐琅十几岁的时候徐家正值鼎盛,她作为家中唯一嫡女,自然是金尊玉贵,仆围婢绕,哪里会让她操心家务事。

只是后来家道中落,父兄都不在,她不得不撑起了这个家。

陈钦面上虽然是在笑她,可眼中的怜爱却掩饰不住。

徐春君见了心里头羡慕,但并不怨怼。

她知道这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人,也没有十全十美的人生。

她做人做事的原则便是凡事尽心,不可强求。

尽心则不留遗憾,不强求可免烦恼。

“我们今日来,是要同你做生意的。”徐琅说,“你姑父我们两个手上还有些钱,正好你开了钱庄,便都交到你柜上打理吧!”

“那敢情好,合着今日我这儿就算开张了。”徐春君高兴地说。

他们家的铺面虽不算大,但别的钱庄能办的,他们都能办。

存钱使钱自不必说,就是异地取钱汇钱也能办得到。

按理说只有大钱庄在别处开了分号,方才能办这事。

但徐春君和易平顺想了个法子,找到江南和京城的几家大钱庄,跟他们商量好了,把正兴异地取钱的事挂靠在他们的分号上。

并按一定比例给他们挂靠费,两厢便宜。

随后岑云初和姜暖等人也都到了,姜暖的继母孟氏也一同来了。

因是长辈,徐春君客客气气地将她让了进去。

她们三个许久没见,再见面自然亲热得不得了。

“徐姐姐,你可真有本事!一转眼就开起了大钱庄了!以后我再见到你,就得叫你一声徐老板了。”姜暖笑嘻嘻地抱着徐春君的胳膊不撒开。

她每次见了徐春君都要这个样子。

和她不同,岑云初从来都不喜欢与人有过多的肢体接触,不过她也是真心为徐春君高兴。

“云初,易老板可真是个能人,我要多谢你!”徐春君由衷地说。

“客气什么,将遇良才是美事,我乐见其成。”岑云初展颜一笑,天地都失色。

“你别乱笑,”姜暖拍她一下说,“没的招人。”

“你管我?”岑云初斜她一眼,“有这功夫不如在针线上下点儿功夫。”

“你偏要拿壶不开提哪壶!”姜暖气得瞪眼,脸都红了。

“你们两个还斗嘴,”徐春君一手拉了一个,说道,“我今日在高升酒楼定了二十几桌,都是按你们两个的口味定的菜。”

“徐姐姐最好了!”姜暖抱着徐春君不撒开,“岑旦旦坏!”

等到了吉时,徐春君亲手将牌匾上的红绸扯下。

“正兴钱庄”四个金灿灿的大字,在日光的映射下异常夺目。

又是鞭炮声,又是罗鼓响,众人也都齐声贺喜。

随后徐春君将众人都让到对面的高升酒楼,众人尽情吃喝了一番。

将客人们陆续送走后,易平顺对徐春君说:“大奶奶,今日贵府的三姑奶奶,还有陆夫人,以及岑家姜家等都在咱们号上存了银子,加在一起差不多有五万两。”

“有这些银子在账上年前也就差不多够用了,还有咱们柜上本来就有的,加在一起总有十三四万,足够支撑几个月了。”徐春君说。

生病

忙完了钱庄开业,徐春君还是累倒了。

紫菱绿莼她们心疼得不行,赶紧请了大夫。

大夫也说:“病人操劳过重,又为时气所感,得好好静养一些时候。”

送走了大夫,紫菱对徐春君说:“我早说什么来?姑娘就是太能干了,也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这回可得好好养着,得亏姑娘先天壮,要是伤了元气可就糟了。”

徐春君不禁失笑:“这不过是小病,歇歇就好了。不必这么小题大做。你现在越发唠叨了,就这么一半天的功夫,都念叨我多少遍了。”

紫菱一边拿了小镊子择燕窝一边说:“姑娘不就是想说我像老妈子么?我迟早都要变成老妈子的。要紧的是姑娘,只要你好了,我们这些人变成什么都不打紧。”

绿莼拿了汤婆子进来,放到徐春君脚底,拿褥子盖上,说道:“姑太太送来的燕窝真好,送了那么一大包,特特地叮嘱了要每日早晚都熬了给咱们姑娘喝。”

“太太也病着呢,还有老太太。咱们留下一小半就行了,剩下的给她们拿过去。”徐春君病着也不忘礼数。

“我的小祖宗!这些小事儿你就不要再操心了,好好养着不知道吗?姑太太早想到这个了,给老太太和太太都送了,咱们这份是单送过来的。”紫菱擦干净手给徐春君掖了掖被角,“我亲自用银铫子炖了去,旁人我还不放心呢!”

紫菱往外走,恰好张婷致来了。

“张大姑娘来了,快请进。”紫菱忙把她往屋里让。

“我听说表嫂病了,过来看看。”张婷致身上穿的是徐春君给她的衣裳,袖子稍微有点儿短。

她的个子比徐春君要高些,骨架也大。

“大妹妹来了,快请进。”徐春君想要从床上坐起来。

张婷致连忙几步走上前,说道:“嫂子,快躺下吧!你病着呢,跟我何必客气?”

“这些天真是辛苦你了,我一直想要好好谢谢你。可是这些天都忙外头的事,竟没能和你说上几句话。”徐春君嗓音微哑,人也有些没精神。

“都说了嫂子别跟我客气,我别的忙帮不上,就这些力所能及的事儿能为你分忧,我也挺开心的。”张婷致笑着说,“这么大个家都是你一个人撑着,我想想都觉得累。”

“这都是没办法的事,”徐春君丝毫也不觉得有什么了不起,“若是让你去做,你也得做不是?”

这时,阿蓑把熬好的药端了上来。

张婷致忙说:“嫂子快把药喝了吧!然后盖上被子发发汗,身上就能轻快了。我不多打扰了,明天再来看你。表姨那边你就不用惦记着了,有我呢!”

“绿莼,送大妹妹出去。”徐春君说,“天晚了,叫个小丫头打着灯笼把她送到太太院儿里去。”

徐春君吃了药,只觉得眼皮有些重。

柳姨娘凑凑和和地过来,说要给大奶奶请安,被绿莼挡了回去:“大奶奶刚吃了药睡着了,你要看明天再来吧!”

柳姨娘也不敢犟,转身回去了。

她如今彻底消停了,似她这等骨头轻皮肉贱的货色,哪里吃得了苦忍得了疼?一顿罚就足够她老实个一年半载了。

徐春君早看透她是个不成事的,对待她就像对待猫儿狗儿。

绿莼进来,见阿蓑已经把徐春君的床帐落下来,灯芯也掐得暗暗的。

她则坐在一旁守着。

绿莼见她在屋里,徐春君跟前暂时用不着太多人,自己便悄悄走出来,到前院去找思坎达。

“你出去找找大爷,”绿莼提起郑无疾气就不打一处来,“我们姑娘都累病了,他还好意思在外头花天酒地!”

“他回来能有什么用?”思坎达不解。

“那也不能让他好受!”绿莼道,“我们姑娘又不欠他的!”

她又嫌思坎达不立刻去,催促道:“你哪有那么多的话?!要你去你就快去!”

“好好好,我这就去!”思坎达说着就往外走,“今晚要是寻不见大爷,我也不回来了。”

“这还像句人话!”绿莼哼了一声,转身进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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