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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元】(小剧场)(剧情)

 

陆婉容瞧着气氛不对,上前来看,发现齐彻沉默地站在原地。

“太子哥哥,沉大人是不是生我们的气了?”她想起方才面具后面那双淡漠的双眼,瞬间有些慌乱。

她很少这样看自己,向来是淡然的、温和的,有时甚至会带上笑意。

“都怪我,我又闯祸了……”陆婉容越想越乱,忽然就鼻头一酸。

回去兄长一定会责罚她的……

“是我不好,我不应该偏要去放灯……”她的声音逐渐哽咽起来。

“不怪你,不是你的错。”

齐彻突然出声打断了她的话,拍了拍她的肩膀,笑了笑:“是我要带你出来的,要罚也是罚我。再说,她气便气了,有什么要紧的……”

“噗!”

话还未完,齐彻突然喷出一口血,身子晃了晃,眼看就要倒下。

“殿下!”一道惊叫传来,那人着急忙慌地闪过来,扶着他慢慢坐下。

齐彻撑开眼皮一看,是常宋。

他登时清醒了几分,抹了把嘴边的血,质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常宋一边喊着传太医,一边目光闪躲,回避齐彻的眼神。

他总不能说是沉大人早就知道他们偷跑出宫、让他陪他们演了一出戏、她却在后面把他们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

齐彻看他那副样子,心下忽然明白过来什么,忽然扯了扯嘴角,一把推开他,顺势靠在船木上,闭上了眼。

“都滚开,我想一个人待着。”

不在意吗?无所谓吗?

那方才为何紧张地手脚发麻?为何又莫名其妙地生气?

狂跳的心脏,酸涩的心口,乱七八糟的思绪。

每次都是这样,只有一有她,他就开始变得奇怪,他就开始变得陌生,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

冰凉的江风吹到他面上来,都缓解不了滚烫灼人的温度。

闲老三暗自顺了顺差点没提上来的一口气,方才那副场面可把他吓得不轻,今日是造了什么孽,竟遇上三个活阎王,只能一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眼观鼻鼻观心。

见几个人都上了船,他才暗自咽了口唾沫,动了动发麻的手脚,连摊子都不想收拾了,只想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没想到一转身,就对上了一张惨白的脸,长眼笑成一条缝,领口处绣了华丽繁复的宫纹。

“闲老板,你这是要去哪儿?”常宋笑眯眯问道。

他刚在齐彻那吃了瘪,现在正一肚子气正愁没地方发呢。

那小祖宗不知道又怎么了,受了伤不愿去医治,非得守在那船门口。好在太医说他受的是内伤,一时半会儿无大碍,况且这一掌伤及几处极怪的地方,恐怕只有那老人身上有解药。

明明这几年长高了许多,也不似从前爱笑了,他还觉着殿下长大了,稳重了。

怎么一对上沉大人,又变得幼稚了呢?

早知如此,当初又何必……

他这脑瓜子是越想越想不明白,对着眼前的人就笑得越微妙。

闲老三被他柔和的尖细腔调吓得一哆嗦,勉强扯开一个笑,忽然发现周围空空如也,哪还有人的影子。

“我就活动活动,天冷,大人多吃……不是,多添点衣。”

“常公公,你就别吓他了。”陆婉容从不远处走了过来。

太子哥哥一直坐在那门口一言不发,她实在坐不住,看见两人在说话,这才走了过来。

常宋的脸忽然跨了下来,有气无力道:“这附近都有侍卫把守,劳烦闲老板待在此处等一会儿,待沉大人出来,你是死是活,自有定论。”

“什么是死是活,放心吧,沉大人不会不分青红皂白责罚你的……”她顿了顿,忽然看见了什么,奇怪道:“我先前便想问了,闲老板,你这铺子的名字有意思的很,怎么取个这样的名?”

闲老三回头看了一眼那面破旧的旗子,久远的记忆一下涌入脑海,他长长一叹,道:“说起来,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五年前的上元节,也是这样一个月朗风清的夜里,处处灯火辉煌,有如星汉。那一日我照常摆摊,没想到,有一位大人物来微服私巡了。”他顿了顿,看了看两人,压低声音:“你们猜是谁?”

“正是方才这位国师大人。”

说到此处,他又叹了口气:“没想到啊,一晃五年过去了,我等草民已经白发渐生,国师的容貌却恍若未变。”

“当时烟花齐鸣,锣鼓喧天,国师大人也是坐在一艘巨船上,同我们一起观舞赏乐,最后大家开始放花灯了,我们看只有国师没有要放灯的意思,便有人问她,放花灯灵还是不灵。”

“她没有回答,只问小人叫何名字,小人如实回答,就听她似是笑了一声,接着提笔在纸上写了几个字,就登船走了。小人哪敢去看,只等船走远了,才将那纸摊开,打眼一看,上面只有三个字。”

他指了指旗子,道:“就是闲得慌。”

陆婉容笑了:“闲老板,沉大人这是揶揄你呢,你还真将这个玩笑话作为你的摊名了?”

“小人又何尝不知,但当时众人看见这几个字,都纷纷解读它的意思,认为其中必有它的深意,十几种解释众说纷纭,几乎传得满城皆知。”

“小人一介粗人,哪里知道它有什么寓意,只知自从这事传开以后,来买花灯的人越来越多,为感谢大人的恩泽,就将它作为摊名了。”

他想到了什么,又补充道:“我记得,国师大人当时来,身边还跟着一个穿红衣的少年。我们这一带有个习俗,说是这望水坐落于崇元塔下,水边有颗古树,扎根千年,受涓涓望水与佛塔的香火所滋养,才长成如今这般遮天蔽日的模样。在上元节的前一日,由庙里的主持方丈们将祈过福的红绸挂满树枝,挂的越高的,也就越灵验。那少年想来也是个练家子,年纪轻轻,轻功了得,三两下便上了树,与一位年龄大他好些的武师在树上缠斗,几次险些掉下树去,叫我们看得心惊肉跳,好在最后拔得了最顶上的红绸。”

“人群顿时连连喝彩,叫他写上心愿,保管能实现。谁知道,他跳下树,上了船,说什么不喜欢这绸子,往国师大人手中一塞,就不见了身影。你说说,这孩子,也太没规矩了些。”

“看他穿着不俗,又这般没大没小地登船,国师大人竟也不生气,笑着收下了,时人猜想他或许是哪家的公子……”

“噗,”陆婉容忍不住掩嘴笑道:“闫老板,五年如此长的时间,也怪不得你眼拙,你不觉得今日同我一道来的太子哥哥有些眼熟么?”

闫老三一怔,顿时反应过来,瞪圆了眼,看了好几眼不远处靠在船上的背影,叹道:“竟然是太子殿下,恕小人老眼昏花,没想到,长这么大了……”

船内,烛火烬落,酒香四溢。

“我原以为你是个心思深沉的,这样看来,是老夫高看你了。”老人睁着眼,一对漆黑的窟窿似在打量面前斟酒的人,面露嘲讽。

“前辈说笑了,今日在下的确是出城来赏灯的,一年到头,忙个不停,也就今日能忙里偷闲,出来透透气。”沉衾半点也不生气,一面倒酒一面说。

她放下酒壶,微微一笑:“你做你的河神受百姓敬仰,我做我的奸臣在暗处赏赏花灯,这也不许?”

老人默了默,似在判别她话里的真假,随后嗤道:“论伶牙俐齿我比不过你,你若真当老夫是河神,就应当像他们一样,交些报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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