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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决定

 

(十一)决定

骡车晃晃悠悠停在药铺门口。

林湘第一个跳下了车,小哥跟在后头,很是吃力地将他的父亲背了下来。

今天千万不要再载客了。她又一次叮嘱车夫,生怕对方不当回事儿。回去记得要把车帘都掀开,好好通风,车内的东西也要在太阳下暴晒一下。

姑娘放心,我晓得的。载这一小段路,车夫拿了包车半月的银钱,又经林湘之口通过利害、知晓情况,便也没存着什么阴奉阳违的念头,反而担忧地望着已经往药铺走的小哥,小声问:那病人真是

林湘摇头,她的脸色从知晓这件事后就没好看过,眼下不清楚到底什么病症,但您小心些准没坏处。

吉人自有天相,您岳家一定会好好的。车夫好言宽慰她,姑娘莫要太担心了。

岳家林湘为这称呼一愣,但她也没有解释的心情,只说:您路上慢走。

忧心忡忡追进药铺,柳大夫和小哥都不在大堂内。她向抓药的药工追问,才知道他们已经去了后屋诊治。

没多想,林湘朝右侧的小门走去。

这家药铺的布局和她的书店很像,前头是三开间的大屋,左右均有一扇小门联通内外。药橱和抓药的柜台占据了大堂的多数空间,柜台后的门上挂着淡蓝坠地的布帘,直通放置药材的储物间。而大堂另一侧,靠墙处搁着一张长桌,那是柳大夫平日问诊的地方。若是不需避讳的小病,他都在这儿诊治。

她掀开帘步,入眼是一间极狭窄的小室,正面和左侧皆有一扇紧闭的木门,而右边靠墙处放着窄桌和小凳。林湘的店铺此处是一间大屋,这间小室,应该是柳大夫自己隔出来、专供病人家属等候用的。

小哥就坐在凳上,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正面那道闭紧的木门,哪怕听她进屋也不曾移开过半分视线。

他的眼睛发红,应该是不久之前刚刚哭过。因为用帕子捂住了口鼻,林湘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只觉得那双眼晴亮得惊人,就像荒漠里失去怙恃踽踽独行的野兽,带着股发了狠的韧劲儿,就是天塌地陷也能一力支撑。

林湘平日里称不上多喜欢这孩子,只觉他一身是刺儿,服务态度极其一般,远不如他父亲待人和善,这会儿却不免有些心疼。

他已经足够懂事,不需要在小小年纪彻底长成大人。

嘴唇动了动,林湘想和他说点什么,安慰两句,但终究什么也没说。

终归和对方不熟悉是一,更重要的是,她清楚,在这个时候,所有外人的安慰都不过是轻飘飘的废话,难道她劝慰一句,就能改变小哥父亲的病况、就能让小哥再次展颜吗?

没有用的。

她默默在另一只小凳上坐下,攥紧了拿在手中那一沓广告纸,等着问诊结束。

希望是好消息。

小室内压抑无声,两人都在等里屋传出动静。

不知过了多久,里屋一阵渐响的脚步声,小哥腾地站了起来,三两步迈至门边。

木门咯吱一响。

我爹怎么样了?他醒了吗?小哥急急询问。

喘证、胸痹、气血不畅,病人又操劳过度,如果好生调养,兴许还能活到知天命之年。对着眸光摇动、面白如纸的少年,柳砚青轻叹一声,道:病人已经醒了,你去看看他吧。

行医多年,他见了太多这样的事情。

世事悲苦,人间无常。

柳大夫等小哥进了里屋,林湘才低低出声,她将掩面的帕子拽了下来,浑然不觉它已在手心被揉成一团,他情况真这么坏吗?

林湘不希望小哥的父亲得的是传染病,但听到这个消息,她同样无法释怀。

小哥的父亲不是每天都来出摊。即使来了,大部分时间,他也是坐在一旁,只帮着收钱和清洗碗筷。他像是一幅静态的风景画,安静、美丽,又脆弱得需要精心打理与维系。

彩云易散琉璃碎,美好的事物不能长久,总让林湘觉得惋惜。

柳砚青的视线在她手中那沓皱得看不清字的纸张上停顿了一息,尔后他走近,在林湘身侧的条凳上坐下。

你不要忧心。为她斟一杯茶水,他开口,嗓音温和极了。

以一种极具信服力的口吻,柳砚青将方兴岱的病情娓娓道来:

患有心疾的病人多半出生便会早夭,活不过周岁之数;还有一些壮年发作,未能诊治便与世长辞;纵是没有病痛的常人,寿数也多在知命、耳顺而已。若能活到知天命之年,对这位病人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幸事。

他家的儿郎看着是个好孩子,绝不会疏待了他。日后,他尚能见证稚子成人,也有机会含饴弄孙、享天伦之乐,这样的晚年,已经足够安稳圆满。

所以你不要忧心。

五十岁,已经不算短了吗?

对上柳大夫满含关切的目光,林湘点头,怔怔捧着那杯茶水。

在这里生活得久了,偶尔林湘会忘记,这个世界和那个医学发达、经济繁荣的现代是不一样的。

这辈子她的身体也不大好。林湘想象了一下自己五六十岁就驾鹤西游的画面,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那时候她还不至于老得下不了床,尚可以走得潇潇洒洒的,就是要计划好由谁来处理自己的后事,送终要找一个很靠谱的人才行。

寻书会愿意帮她吗?

小口喝着茶水,林湘皱紧的眉头慢慢松开了。

柳砚青这才站起身,拂了拂衣袍的坐痕,他温声道:林老板,你进里间去看病人吧,他一定很想对你亲自道一声谢。我去前屋一趟,很快便会回来。

那位少年背着父亲冲进药铺之时,他还有其他病人,只是治病从急,眼下这件病案已了,他也该回去继续行医了。

嗯,柳大夫你忙吧。

目送柳大夫掀帘离开,林湘敲了敲未掩的木门,听到小哥喊她进去,才抬腿跨过了门槛。

辛小哥的神色已然恢复正常,此刻正拿着一只白布巾为他父亲擦汗。穷人家的孩子太早知事,之前他父亲晕厥时,小哥分明那般慌乱,可现在,举手抬足却有条不紊,将父亲照顾得细致入微,俨然整个家庭的主心骨。

他看着已经彻底振作起来了。

林姑娘。病床上的方叔抬眸唤她。

对方的声音实在太轻,怕错过重要的信息,林湘忙走近两步:您讲。

听得出,方兴岱是强撑一口气和她说话的,声音若断弦一般,幽微而喑哑:阿茗刚刚、咳,和我说了你的事,多、咳咳咳多谢你送我来药铺

短短十数字,他偏头掩了数次口鼻,咳得近乎撕心裂肺。

您别说话了,我来说。小哥以掌轻柔地为他顺气,待他不再咳了,小哥才抬起了头,有一双乌沉沉的眼眸望向她,神色复杂:林姑娘,今天的事真的很谢谢你,骡车的钱我会尽快还上,不会让您破费。

少年步至她面前,先是深深一拜,尔后腿一曲,跪得干脆利落。

林湘吓了一跳,连忙伸手拉人,把他拽了起来,没让对方膝盖着地。辛小哥你别这样!没什么的。是徐语、呃,就是那个帮你看摊的少年拜托我来的,真要谢的话,你谢他就好了。

少女柔软白皙的手掌贴上他的手腕,将他轻轻带起。

两人离得很近,辛茗甚至嗅到了她衣上的皂角气息,淡淡的,和拉着他的手指一样,透着春天的柔和。

辛茗平时最重和异性相处的分寸,震惊自己心底突然冒出的古怪形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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