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甜
晏里以为他说的蛋糕就是那种当下午茶之类的小点心,却没想到那个四四方方的盒子几乎有一个抽屉那么大。
蛋糕的包装很精致,蓝黑色闪粉的条纹,缠着白色的丝绸带子,盒子侧面右下角用烫金字体印着一串字母,应该是蛋糕店的名字,看着像英文,读起来又不像是英文。
晏里取出蛋糕,本想去茶几那里安安静静的吃,但又想到这是alpha买的蛋糕,自己吃独食多少有些不合适,便拿着蛋糕到餐桌旁,坐在alpha对面。
他正在通电话,开着外放,一边操纵鼠标盯着电脑页面很认真的看着什么,一边听着电话那边一个男人专业严谨的汇报。
晏里安安静静的坐着,稍显局促,一时之间不知道要不要拆开。
不知道是不是他表现出了什么,原本认真看着电脑的alpha忽然看向他,音色如冷泉:“怎么不拆?”
“啊…哦。”晏里反应有些慢吞吞的,在官驰也存在感极强的视线下还是停顿了几秒才去拆丝带。
“您说什么?”电话那头问了句。
“没事,你继续说。”官驰也把视线拉回到电脑屏幕,那边继续恭敬的汇报事项。
晏里小心翼翼的取下蛋糕盒放到一旁,碰到了个什么东西,他看过去,这才注意到桌上还放了个精美的礼品袋。
蛋糕,礼物。
晏里忽然就反应过来了件事,随之而来是更大的局促。
“好,我知道了,让他们明天下班前把最新的策划方案做出来。”
“好的,官总。”
官驰也挂了电话,在电脑上敲了几个字发现晏里又呆住了,停了下来。他看了眼桌上的蛋糕,又看向好像有些坐立不安的晏里,比起和林楚通话时的冷调不自觉的放缓语气:“怎么不吃,不喜欢?”
“啊…不、不是。”晏里有些磕巴的说,踟蹰了一会儿,拿过装餐盘等配件的小包装袋,撕开后却发现里面没有蜡烛,然后他又迷茫了。
官驰也:?
“好像,没有蜡烛……”晏里莫名有些窘迫的说。
“要蜡烛做什么?”
晏里有些呆的看着他:“你不是生日吗?”
“不是。”官驰也用眼神示意了那个礼品袋,说:“都是给你的。”
晏里又愣住,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没有摄取能量脑子转得很慢,过了好一会儿才呐呐的说:“今天,也不是我的生日。”
官驰也看出他的想法,反问道:“一定要生日才能给这些?”
“不是。”晏里摇头。
不是只有生日才能买蛋糕和送礼物,而是这个八寸的看起来十分精美的蛋糕很像是生日蛋糕,而那个礼品袋看起来很像是生日礼物。
晏里顿了片刻,还是不太理解,来不及斟酌要不要说就问出了口:“可是,为什么突然买蛋糕和礼物给我?”
他看起来根本不像是会准备这些东西的人,哪怕真的是谁过生日那天。
钱、更换的家具、礼物,是出于愧疚的一种补偿吗?还是把他们之间定义为一种包养关系,这些都是在这种关系下稀疏平常的产物而已。
官驰也意味不明的看了他一会儿,语气很平淡,却又夹着些不易察觉的不自然:“没有为什么。”
想买就买了。
“哦。”
晏里总感觉他有点怪,但又分辨不出来那里怪,他不是一个喜欢深究的人,就不再问什么了。
蛋糕主调是绿色的,应该是抹茶口味。没有很多复杂的装饰,就是面上裱着同色系的绿色花朵和叶子,从顶上沿着侧面开下来,像是春天里茂盛的绿蔷薇,从围墙盛开到地面,每一个花瓣都经过精心的雕琢,栩栩如生仿佛能闻到花香。
蛋糕还冒着凉气,流动着令人垂涎欲滴的气流。
晏里拿着切刀,忽然有些不舍破坏蛋糕的美色,他看了眼已经把注意力放回到工作上的alpha,狠下心在蛋糕上划了一刀,过一会儿就有奶黄色的液体从缝里流出来,晏里又切了一刀,分出一块三角体的蛋糕盛进餐盘里。
蛋糕的高度虽然和普通蛋糕相差无几,但里面夹了好几层,有坚果碎,有奶油层,有果酱,还有正往下缓缓流动的奶黄色的熔岩层,晏里有些存疑这么多花样,会不会过于大杂烩反而并不好吃。
虽然他很想立马品尝,但这毕竟是官驰也买的,他还是很有眼力见的把手上这一份递给官驰也。官驰也看他一眼,说:“我不吃。”
晏里有些懵的“啊”了一声,心想,这么多,他一个人吃?
但看官驰也似乎一点也不想尝的样子,慢慢的收回了手,拿过勺子舀了一小勺进嘴里,也就那么一瞬间,因为味蕾上细腻的口感和香甜的味道令他眼睛都亮起来。
于是他吃了一口,一口,再一口。
有些美味是用语言形容不出来的,就像这个蛋糕一样,好像用什么词语都显得单薄,只能用行动来表达对它的赞美。晏里几乎是不歇气的切了就收到一条关于七夕的短信,他看着发了会儿呆,然后没什么情绪起伏的放回桌面。
他是一个对节日没什么概念的人,官驰也更是,所以七夕对他俩来说就是三百六十五里再稀松平常不过的一天。
然而到了下午,见着办公室里一个接着一个同事收到他们伴侣快送过来的花束,听着他们谈论下班要去哪里约会时,晏里又不不自禁的想,如果是自己和官驰也过节的话,应该会是什么样呢。
想了几分钟,想象不出来,他放弃了。
晚上官驰也来接他,晏里下意识的往后座看了一眼,什么都没有,他面上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但心里还是小小的失落了一下。
回到家时云婶已经做好了晚餐,笑容慈爱的招呼两人去吃饭。
自从知道他怀孕,云婶变着法子的给他做补身体的食物,叮嘱他要多吃,说他太瘦了,以后月份大了会承受不住的。晏里的孕期和大多数人不大一样,胃口并没有变大,但也没有孕吐的反应,和没怀孕之前没什么区别。
吃过晚饭,官驰也回了书房,晏里回卧室准备洗个澡换睡衣。
一打开卧室门他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得愣在原地——满屋子的花,一束一束的包装得很精美,什么花都有,玫瑰、向日葵、郁金香、桔梗、雏菊,还有一些他见过但说不出名字的,晏里差点以为自己进的是一间花店而不是卧室。
除了花还有三十个大大小小不同的礼物盒,晏里走过去,好奇的拆开了两三个看,有手表、有耳机、有书。
晏里看着这一屋子的东西,傻愣了好一会儿。
洗过澡换了睡衣出来时,云婶正在擦拭桌子,看到他笑眯眯的招呼他过去。
“是不是被惊到了?”云婶问。
晏里点点头。
“都是少爷买的。他说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花,所以每种花都买了一束。”云婶好笑的说:“我就说他也不能一次性送这么多啊,每天送一束也好。结果他说今天送了这些花知道你喜欢什么了之后,以后会每天都给你送的。”
晏里微微红了脸。
“还有那些礼物,你知道他为什么买了三十个吗?”
晏里摇头。
“因为少爷说这是你度过的法的乱亲乱舔。
“等下、等下,官唔——”
晏里的脸被官驰也亲的湿湿痒痒的,他双手抵在对方肩上推拒,官驰也不喜欢他的拒绝,直接给他嘴巴严严实实的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