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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新人

 

纯粹对去世的老人感到不满。但毫无疑问,卓拉对后者的怨气更重,这几天他一直在整理老房子里的物品,寻找对方留下的记录。他自然知道发生在那个暴雨倾盆的夏天的故事,老人丢失了珍视之物,气急攻心,本就病弱的身体更加崩溃,就此死去了。

湿黏的水迹甚至在门廊边的墙上留有印记,他可以借此猜测当时的水位有多高,有多适合出逃——他正打算跟踪那时候的痕迹——找到它。卓拉又一次嫉妒起了老人的好运气,怎么可能随便捡回来如此特别的玩意?怪异又阴沉沉的,生活在水和淤泥里,对方曾许多次炫耀地向他展示模糊不清的图片。

正是这种自大,毫不掩饰的高高在上,才会招致祸患,卓拉无比笃定地想着。但没关系,他会把那东西带回来,他天生就喜欢异常的、有趣的东西。嗯,希望来之前被他送走的几条鱼能活下来吧,它们除了样貌独特,没有太多好玩的地方,已经被他观察到腻味了。

哈金斯先生感觉自己的状态比平时更佳,神采奕奕,或许是因为有新人加入,他早就和一同钓鱼的朋友们说好了,相约在今早七点出发。在他解决掉自己的早餐,于六点四十五分出门时,卓拉已经在路旁等他了。

“早上好,年轻人。”哈金斯先生哈哈大笑。

卓拉回以微笑:“早上好,先生。其他人呢?”

钓鱼客们不会傻乎乎一起出发,他们总是按照自己喜欢的方式,聚集在森林里的某个固定地点。现在哈金斯先生开着自己的车,滔滔不绝地向坐在副驾驶座上的人描述小镇周围的环境到底有多么美丽,哪怕是最尖酸刻薄的人,面对那些树木、水和漫无边际的藻类,也会由衷地发出感慨。

不久,大家都到齐了,车子再前进了一段距离,就无法进入更深的地方。于是众人换成步行,哈金斯先生告诉卓拉,他们找到了一个不错的钓鱼点,距离车子停放的位置大约还要走一个半小时。途中并不无聊,卓拉看到了不少沼泽地特有的动植物,就算是看似普通的树上,偶尔也会掉下来一条睡蒙了的蛇,“嘶嘶”吐着舌头,游到远处。几只聒噪的水鸟受惊,顿时叫嚷着飞离水面,过了几分钟,它们又扎堆落在一截结实的浮木上。

哈金斯先生满意地看了眼他的装束,说起来,这个年轻人对沼泽的认识并不差劲,除了必备的驱逐小型鳄鱼的手杖,他还带上了砍断树枝和藤蔓的刀、应急食物和急救药品等。比起他们这些自在、粗犷的钓鱼客,卓拉更像一个真正的探险者,满怀惊奇,行走在陌生又绮丽的地带。

“呼,吓我一跳,这里有只蟾蜍!”有人突然叫了一声,使劲地在地上磨蹭自己的右边鞋底。那只险些被他踩到的臃肿蟾蜍已经惊恐地扑到水里,不敢停留在湿软土壤构成的步道上,它们总是胆小怕事。

另一人调侃道:“没多久就到繁衍期了,野生动物肯定会躁动不安,你该庆幸,它没有直接跳到脸上。”

不过对比随处乱爬的蟾蜍、蜘蛛和说不上名字的虫子,沼泽中最应使人警惕的鳄鱼表现得温顺多了。或者说,它们一直都是懒洋洋的,要么趴在岸边打盹,要么浮在水面观察四周,对这么一行人完全不在意。鳄鱼的外形也各不相同,来自不同种群,但沼泽独特的环境使它们生活在一起。

哈金斯先生解释道:“每年都有游客进入这里,据说之前本地政府有过修建景区的想法,但许多地区过于危险,而且环境脆弱,出于保护和成本的双重考虑,开发计划最终被放弃了。”

尽管如此,还是会有慕名前来的游客,但极少有敢于挑战沼泽深处的人,所以小镇的居民比起担忧人的安危,更在乎野生动物有没有受到影响——他们是原住民的后代,喜欢这些或凶猛或温和的生物。

因此鳄鱼得以平静地游荡,只在气温、湿度合适的几个月里,它们会被大胆的游客和皮划艇骚扰。不过最近几年仅有四、五起游客遭受袭击的案例,而且他们大多是因为“落水”而受伤,并非被鳄鱼直接攻击。

卓拉对这些硬皮的冷血动物颇感兴趣,最起码,他表现得非常好奇:“鳄鱼就是这里最厉害的动物吗?”一路上他收集了不少植物和小生物的样本,令钓鱼客们认定,他并不是研究这种大型动物的专家,因此这样的疑问丝毫不显怪异。

“可能吧,它们已经足够大了。”有人高声回答,“可谁知道沼泽底下还有什么东西?”

这也是实话,沼泽广阔、深邃,浅的地方可以容许普通人走过去,仅仅淹没过小腿,但深的地方完全没有人敢尝试,就算扔进去一块巨大的石头,也没有任何声音,只是沉闷地陷进去了。降雨较少的时候,水位也会相应变低,唯有这时候人们才能看到沼泽里被淤泥覆盖着的动物尸骨,大大小小,一层叠着一层。

有人判断沼泽深不见底,没准联通着更深厚的水源,至于体型庞大的水生生物会不会隐藏在里面,他们谁都说不准。

“真神奇啊。”卓拉赞叹道。

终于到了钓鱼客们看中的地点,一片较为平整的区域,离水略高,周围生长着一些低矮的植物。树木在这里聚集得不那么浓密,光线不错,那股湿润的水汽感也略微减轻,卓拉下意识抚摸了一下手背,不再是那种粘腻的触觉。

哈金斯先生不了解他到底想要寻找什么,卓拉本人也没有明说,只表达了随处走走的意愿,所以他们只是坐在水边,一个抛出鱼线,一个安静地注视着水面。

“下次你也可以尝试亲手垂钓。”哈金斯先生建议,“不要让你的鱼缸荒废了。”

离他们很近的一个男人笑着搭话:“这里的鱼更适合吃……不如试试抓一条好看的蛇,多的是没有毒的品种。”

卓拉摇摇头:“我想养更特别的东西。”

“好吧,好吧。沼泽从不缺少‘特别’,上次我就坐在那个位置,差点被一只猴子砸破脑袋。那些傻哔的动物园和马戏团,买了一大堆猴子,每年雨季都会让它们从被冲塌的笼子里逃跑。”

除了本地物种,沼泽和森林里也经常有入侵动物出没,有时候它们会彼此斗争,有时候相互结合,孕育出更为特殊的种类。哈金斯先生对此有所耳闻,说:“好像是我刚过五十岁生日那年,有人在这里抓到了两个脑袋的大林鹭,立刻被高价拍卖出去。鸟儿常见,两个脑袋的倒是少。”

卓拉又一次惊叹,与此同时,他似是不经心地问道:“还有什么有趣的传闻吗?”

男人们看似聚精会神盯着浮漂的动静,嘴上倒是没闲着,毕竟等待鱼上钩需要时间,这时候若不谈天说地,就显得太无聊了。这时有年轻人主动挑起话题,包括哈金斯先生在内,钓鱼客个个都夸夸其谈起来。

有人说这里挖出过泥土包裹的男人尸体,后来被证实是一起谋杀案,凶手特意开车到这里抛弃证据;有人撞见某个三流的艺术家、环保主义者、素食者在森林里摆放陶瓷人偶,据说为了宣传保护环境的思想,但看起来就像恐怖电影的拍摄场所;也有人提及长辈讲述的故事,比如过去的原住民相信,在沼泽深处活跃着一种庞大且神秘的怪物,有着粗糙的表皮和灵巧穿梭深水区的能力,会将误入的人类拖入水中,等等。

卓拉似乎对最后一个故事格外感兴趣,追问了几句,那个男人便讲述了他听闻的更多细节:“我的姑母,她就是传说的坚定拥护者,坚称自己曾在跟随父亲狩猎时亲眼目睹怪物的模样。当时她才十七岁,不小心脱离了队伍,不过幸运的是那些怪物没有伤害她,只是远远地离开了。她还说,怪物看起来像没有长鼻子的象,身体两侧满是根须一样的东西,黏答答地摇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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