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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是

 

(“……你可真是胆大包天。”)

从她爬上岸起,脑中那个大约看了全场的鬼物,终于忍不住出声。

洛水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也不客气:“现如今想起我来了?可是担心我会溺毙?”

这自然是不可能的。

若真是那府中的大小姐可能会,但换作此地灵窍已开的她自然是不可能的。虽然沉入水中的时候她确实有几分慌张,然很快便如早前那次落水一般,适应自如了。

(“你可知他其实想要杀你?”)那鬼又问。

洛水瞧了眼脚旁的池子,隐约可见其中黑影,只是此刻那处十分安静,当是那什么血脉中的寒毒重新发作,身体承受不住,又重新陷入了昏迷之中。

她一边思索着,一边慢慢用手指梳理着湿发,没好气道:“你真当我是傻子么?还是当我这大师兄是傻子?”

毕竟她同她这大师兄处得好好的,若真的杀了她,倒是不知打算回头如何同她那师父交代?

而且真要杀她,何必如此磨叽?无论是直接用那凶器般的趾爪掏心挖肺,还是更干脆点一把掐死她,都比这般费时费力的方法要好得多。

——只是……

她垂眼,顿了顿,便见那穿过发的手指尚在轻微颤抖。

不怕自然是不可能的,更何况最后那刻她看得清清楚楚,明白对方那眼神,应该是真动了杀意。

至于这杀意为何来得这般突然、最后又为何未有干脆付诸实践,其后原因是否又如她说得那般简单,她却是懒得追究了。

所谓“危机”,一旦转危为机,她便无甚忧心之意。横竖她这大师兄醒来之后,便又真成了大师兄,只会以为自己寒毒发作得厉害,哪还会记得旁的那些门客啊、小姐之间的弯弯道道?便如她师父一般,无论榻上肏她肏得如何狠,真见了面,还不是那副冷脸,半分不似季哥哥。

——更何况,这次云雨体验当真是……快美极了。

她从前倒是不知自己这般喜欢她那大师兄的妖物模样——当然,仅次于季哥哥。

而且季哥哥那处到底如何她是不知道的,但无论怎么想,也必不可能如他拿出一般……奇异。

哪怕只是想起花径被填塞的饱胀、再被那无数软须重重擦过,她的身下便又有些发热。

她倒不觉得自己的口味有何古怪,只是这般性事,大约追求刺激是一种难以回避的本能。譬如最后高潮那刻,她还胆大包天地封闭了灵窍,就为了体会某种来自过去隐秘知识、却不可言说、亦不敢体会的几近窒息的快感。

果然,妖物配上死亡边缘的体验,轻而易举地便让她到了前所未有的高潮。若非他那杀意刺得她清醒过来,她怕是又要想第一次时那般……

(“却不想你还有这般喜好?”)脑中的鬼讽她,(“原来是个真不怕死的。”)

“死什么?你真舍得让我死?”她道,“如果情况不对,你便该早来救我了——我说得对也不对?”

(“我在的时候自然。”)它道,(“可我哪怕宿在你这处,亦要想办法尽快积攒些力量,偶尔陷入沉睡亦是常有的事,万一——”)

“原来你也不是天机尽知么?”她嗤道,“我就说,若你当真知道……”

(“你也无须拿话激我,”)它道,(“天机不可泄,纵使我知你之命途关窍,亦非面面俱到——期间变数无数,万一你吃了苦头又找谁说去?”)

“难道我这次罗音做的不好么?”她反问,懒洋洋地梳起了头来,“今日你可是半分提示也未给我,全靠我自己。”

那鬼似被她噎住,默了默,方道:(“我自是已经知你很是有些天赋,只是如此是不够的。”)

她奇道:“那还有甚问题?”

它道:(“这些时日来,你总是回避着那天命之子,殊不知,只要她在,你那必死的命途便是避不过。”)

(“我知你要问那取剑之事——然只是最终的自保手段,总归要再试着找些保险,你说是也不是?”)

她也不回它,只沉默地以指理发,只是手恰好卡在了发结处,用力捋了几下不得其法,终还是泄气似放弃。

她想了想,咬唇小声问道:“那你要我如何?总不可能让我去做什么刺杀天命之子的活儿吧?”

(“若我说是呢?”)它笑道。

“我才不要杀人!”她想也不想就否认。

(“当然是开玩笑的,”)它接道,(“我只是想告诉你,逃避是没有办法的,既然没办法彻底解决,你便得徐徐图之,想办法先同她亲近,借她的气运一用。”)

“只是亲近就够了?”她问道。

“大约吧。”它说。

……

伍子昭醒来之时,只觉浑身上下酸软异常,正是“潮褪”已过的征兆。

他睁眼在水中躺了一会儿,也不急着上浮,只待身上所有非人的特征缓缓褪去,方才上浮。

然刚一出水,就瞧见岸边白绒绒的一团,不由警惕,然再仔细望去,才看清其中熟悉的雪白面庞,不由放下心来,只是……

“如何无精打采的?”他笑道,“可是不适应这‘潮褪’?”

少女恹恹地瞥了他一眼,其中隐有埋怨,仿佛在斥他说的什么废话。

他本还有些心绪不宁,然瞧见她熟悉的眼神,不知如何一颗心又安定了下去——他道是还记得将她在岸边徘徊半天,死活不信他这热泉有用,于是他便直接动手将她拖入水中。后来两人的寒症似是一同发作,再然后……

“咳,你还好吧?”他干咳两声,“此地就我两人,你可以告诉我,我可有做那……失礼之事?”

他只记得发作的过程阵冷阵热,大约、或许还死死抱住了她,似是将她当做浮木一般,再多的,却也想不起来了。

她闻言望了他一眼,眸光幽幽,仿佛欲语还休。

他心脏突地便停了下,随即不受克制地狂跳起来——他是知道自己心思的,今日带她前来不说刻意,但哪有雄性平白无故邀请雌性去往自己巢穴的,也不知她是否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更不知道……

“想什么呢?”她大约是看不惯他唇边越来越放肆的笑意,瞪了他一眼,“你先前可是差点没把我掐死。”说着解开一点毛麾,露出脖颈来,果然上面寸长的红痕十分清晰。

他的笑僵在了唇边。

不知为何,她说到那“死”字的时候,他原本还在欢悦的心脏立刻便停了,并本能地意识到,她说的是实话。

于是两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半晌,终还是他开了口:“抱歉,我情况确实有些特殊,我……”

不记得了?不是故意的?还是控制……不住?他莫名便不知该如何选择。

其实他惯会见人说人话,要找个体面的借口其实十分容易,可不知为何,他就是说不出口,更不敢看她的脸。

“……无妨。”她默了默,最后还是说了句。

他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她,然后见她从袖中取出了一枚锦囊,打开往前一递,见其中有一束暗银色的发,还有一枚同色的光亮鳞片,分明熟悉。

她只将东西在他面前一晃,便立刻将收好,撇了撇嘴,道:“你的把柄已经是我的了——必没有下次了。”

他愣了愣,随即按捺不住狂喜,也不知到底是喜那“你的、我的”,还是“下次”。

只是还未等他想清楚到底是哪个,对方便像是被他瞧得着了恼,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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