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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我去拔了他们的舌头。”

谢必安看自家殿下面带不虞,握着剑就要去找楼下那几个胡说八道的人算账。

“回来!”

李承泽确实心情不好,倒不是因为那些人说的话。

实在是腰酸背痛的等了半天了,还不见范闲的影子。

耐心即将告罄之时,范闲才风尘仆仆推开包厢的门。

谢必安识趣地到门口守着,将包厢留给两人。

“你打哪儿来?”

“我去林府找了婉儿,退婚一事,我总得给她个说法。”

“我说呢,亏得在那儿绊住了脚,要不然早就飞来了。”

“噗!”

范闲吃笑,伸手按揉在李承泽腰上。

“我怎么不知,殿下竟是林妹妹呢?”

李承泽白眼一翻,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趴着,示意范闲继续给他揉腰。

“我不会是林妹妹,你也不会是贾宝玉。”

我们的结局,定然不会是悲剧。

“就知道殿下心里有我!”

范闲笑嘻嘻凑近,却被李承泽一巴掌甩在脸上。

范闲借机抓住李承泽的手贴在自己脸上:“殿下这段时间的药没白喝,力气都比以前大了。”

范闲轻轻吹吹李承泽的手心,又在他白嫩的指尖落下一个吻,才放开他的手。

“同婉儿退婚,可就不能接手内库了,小范大人舍得那座金山?”

“金山也比不得殿下金尊玉贵。”

范闲学着李承泽的样子,歪在软垫上,和李承泽面对面。

李承泽手指绕着一缕范闲的卷发,说话的语调也分外慵懒。

“春闱落幕,陛下怕是又要把赏菊大会提上日程了。”

前世赏菊大会横生波折,范闲被影子刺了一剑,身负重伤,失了真气。

多亏若若主刀给他做了手术,才捡回一条命。

祸兮福之所倚,也幸而有这么一遭,范闲修习了天一道心法,成功突破至九品巅峰。

看来影子这一剑,是躲不过去了。

“殿下,好好活着,算我求你的。”

前世赏菊大会之时,李承泽已经有了自毁倾向,刺客蜂拥而至,其他人四散逃命,唯有李承泽不躲不避。

范闲是真怕他到时候再像前世一样,将生死置之度外。

虽然知道李承泽在赏菊大会上不会出事,但范闲还是有些心神不宁。

他怕因为自己的穿越而带来蝴蝶效应,发生一些不可控的事情。

李承泽难得没有呛他,手还放在他脑袋上一顿揉搓,揉乱他那一头卷毛。

“我当然会好好活着,我还要和你浪迹天涯呢!”

范闲有秘密瞒着自己。

李承泽沉浸朝堂多年,善于揣摩人心,范闲眼中那突如其来的慌乱和不安自然逃不过他的眼睛。

他想要个承诺,李承泽自然不吝啬这一句话。

只要他能安心,给他多少承诺都无妨。

悬空庙孤悬山中,只有一条沿着悬崖峭壁搭建的上山道路。

范闲被庆帝安排从山脚走到山顶,这种戏码前世已经演过一次,庆帝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他熟悉环境,以应对庆帝安排好的刺杀。

他在山脚下和李承泽分别,叮嘱李承泽万事小心之后,才跟着宫典去搬花。

三千登阶梯,三万苦劳工。

再次看见带着沉重脚镣麻木做工的劳力时,范闲心中还是忍不住愤懑。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庆帝极具野心和雄心,他心中装有统一天下的壮志。

可他又极度狠心,操纵自己的儿子争权夺位,对眼前百姓的苦难视而不见,甚至可以说,是他一手造就了百姓的苦难,造成了自己的儿子自相残杀。

愿终有一日,人人生而平等,再无贵贱之分,守护生命,追求光明,此为我心所愿。虽万千曲折,不畏前行,生而平等,人人如龙。

范闲在心中默背着监察院石碑上所刻内容,心中一股火熊熊燃起,烧的他想大喊、想痛哭、想不顾一切奔跑。

算了吧,我跑不了,我还得搬花呢。

强忍泪意,范闲咬紧牙关,面无表情跟在宫典身后。

可是,可是,一腔热血勤珍重,洒去犹能化碧涛。

难不成重来一世,我依然只能对他们的苦难冷眼旁观吗?

范闲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压不住情绪的时刻了,他强迫自己调整心情,将浮于表面的情绪尽数掩藏。

果然还是这具身体太年轻,正是藏不住事的年纪。

范闲心下感慨,倒是成功转移了注意力。

“小不点怕高啊?”

这边,太子见三皇子畏畏缩缩靠着岩壁往前挪动,忍不住出声逗弄。

“你看我。”

太子张开双臂,冲着山崖俯身。

“站的高才能看的远,来来。”

“我不敢。”

太子招手,示意三皇子过来,三皇子死命摇头,不敢过来。

李承泽看三皇子都吓得贴着岩壁瑟瑟发抖了,只好站出来给他解围:“人各不同,不是所有人都想像太子殿下一样,总想着往高站。”

“二哥也怕高?”

李承泽凑近些,一手遮在脸颊旁,说话的声音都透着些蛊惑意味。

“高不高的不重要,有摔下去的才好看。”

“只要我站的够稳,就没有人能让我摔下去。”

李承泽心中冷笑,一手在太子腰间狠狠一推。

“啊啊啊……”

太子挥舞手臂,慌乱间手按在围栏上,“咔嚓”,围栏断了。

木制围栏不结实,就像他们之间的关系。

禁不得外力挤压。

早在太子慌乱挥动手臂那一刻,李承泽的手就已经牢牢抓在他手臂上了,当下又用了几分力气,将他从围栏边拉回来。

“哈哈哈哈哈……”

李承泽捂嘴怪笑,眼中一滴泪晶莹剔透,不细看根本不会发觉他的眼中有一粒将落未落的珍珠。

天家兄弟,打小就互相算计、尔虞我诈,可是到了能推他下去一了百了的时候,他又心软了。

他笑自己刚刚那癫狂的想法,又心疼自己到头来优柔寡断。

做不了好人,又不能彻头彻尾做个坏人,恰是夹在中间的时候最难受。

“感谢二哥救命之恩呐!”

太子呆愣片刻,皮笑肉不笑地拱手对李承泽弯腰一礼。

“好说!”

李承泽拍拍他的手,回他一个假笑。

范闲跟着宫典将花搬到庙里摆好,就规规矩矩站在一边,安静等着庆帝和皇子们到来。

“走水了!走水了!”

外面一片混乱,范闲仍是不为所动。

“小范大人,走水了,还请您前去护驾。”

宫典躬身行礼,态度诚恳。

逃不过这一遭,范闲也只能翻身而出,随意在外面闲逛一圈,像前世一样悬挂在一角屋檐上。

“陛下,有人放火?”

屋檐正对一扇窗,庆帝和诸位皇子都凑在窗前,看挂在屋檐上的范闲。

少年意气强不羁,虎胁插翼白日飞。

李承泽一直都知道范闲少年意气、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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