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4节
,出门去公厨给姜握取了两份点心。
“大司徒,这份是我自己做的青团,里头的豆沙都是我自己淘澄的,并不很甜。”
姜握道谢,用旁边的银叉叉起一枚来,一口吞掉。
这青团明显是特意为王鸣珂的情形做的:比寻常青团小许多,可以不用拿着吃,一口一个。
果然,王鸣珂听到这边对话,头也顾不上抬,却还是表示:“给我也叉一个,这一晌午也有些饿了。”
之后,王鸣珂又问起姜握有无急事。
姜握摇头:“晨起有尚书省大议事会,这一议就到了这个时辰。”
“我只是过来看一看,你只管忙你的,我坐在这儿歇歇也好。”
王鸣珂闻言,也就低下头去继续画起来。
姜握确实是在放空自己。
她的目光散漫的在屋里滑过,很快视线聚焦在王鸣珂身后的一幅画上。
画上是一个女子——画祖画嫘。
虽说后世开山立派的画家,并没有女子,甚至姜握如果不去系统查询,也一时想不出一个出名的女画家,不比诗人,多少还能想起几位。
但其实,自古有‘画’,起自女子画嫘,舜的妹妹。
汉代许慎的《说文解字》中曾道:“画嫘,舜妹也。画始于嫘,故曰:‘画嫘’。”
虽说在此前就有伏羲八卦图之类的传说,但那时候的图形线条,还只能是文字的代表。
自古至今画史考证,以画为专艺,还是要自画嫘而起始。
只可惜后来,因种种缘故,女子画作流传于世,比诗文更难。画史上不但罕有如‘阎立本、吴道子’等名垂青史的女子丹青大家,更连画嫘之名,也渐渐少有人闻。
以至于到了明代,画家沈颢还在《画尘》中提到过:“世但知封膜作画,不知画自敤首(嫘的别名)始。”
而他专门写出此事,倒还惹来做客的朋友感叹:“惜此神技,创自妇人。”
沈颢在书中就又为画祖辩解了两句:“敤首脱舜于瞍、象之害(画嫘曾帮助哥哥舜逃脱过瞍、象的暗害),则造化在手,堪作画祖。”
沈颢能在著书中专门再录女子画嫘为画祖,又做此辩解,在当时已然是不容易了。
然而,在姜握这个后人看来,画嫘便不是舜的妹妹,没有为哥哥做出过什么贡献,便不能为画祖吗?
她原就是开创了画技之人啊。
姜握此时望着图上衣袂飘飘宛如仙人的女子出神——后世不知画嫘相貌,自是按照想象中的神仙去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