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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0节

 

下午开完会,阮知意左思右想来到医务室。他会都没开好,觉得自己有必要让医生看看自己的脑袋是不是坏了。

冬季流感的人挺多的,走廊上打吊瓶的、排队取药的人纷纷跟他打招呼:“阮政委病了啊?哪不舒服啊?”

阮知意:“我”他语塞了。

总不能说一天到晚脑子里全在想“大哥”吧?

传出去他还做不做人。

阮知意不好意思在这么多人里面跟医生畅谈他对大哥的思念,只有到图书馆里找到许多医学杂志开始进行自我剖析。

越剖析,越觉得自己的思想坏掉了。

他精神不振地进到图书馆,他精神萎靡的出来。

不、不可能。

他对林大哥报以的是纯粹的友谊,绝不是这种爱恋吧?

阮旅难得接到儿子的电话,阮知意在电话那头病恹恹地说:“爸,我打算这阵子忙完到岛上来看看你们二老。”

阮旅听出阮知意话里的不对劲,中气十足地问他:“你是怎么了?病了?怎么一点精神头没有?!”

阮知意不想跟父亲再往深处探讨,淡淡地说:“我就是昨晚没睡好。”

知子莫若父,儿子恐怕遇到什么大问题。

在父母面前到底还是个孩子,遇到困难还是想要往父母这边靠啊。

阮旅觉得很窝心,阮知意一直都是个有主意的人,从小到大没这么示弱过,他激动地说:“行,来之前跟我说,我跟你妈提前准备着。”

“没那么快,至少这两个月忙完才有时间。”阮知意在电话那头东扯西扯了些别的,然后跟阮旅说:“爸,你们部队有个叫‘林大哥’的人么?”

说到林大哥,阮旅首当其冲想的是林八一。他当之无愧的是林大哥。031不少干部和战士也都愿意这样称呼林八一。

“当然知道了,他为人很好的。在031快二十年了,功劳也有、苦劳也有。”

终于听到“林大哥”的消息,阮知意忍不住多问了问:“他在你们那儿是做什么的?”

阮旅说:“是我们建设团的团长,劳苦功高的革命战士啊。”

这跟阮知意想的差不多,有那样独到见解的人,不可能是一名小战士。

阮知意又问:“二十年啊很老成?”

阮旅说:“你打听他做什么?他不老成谁老成。十多岁到这边来,家也按在大禹岛了。”

阮知意不知自己是什么滋味,问:“你说他结婚了?”

阮旅莫名其妙地说:“都快四十了,能不结婚么?你今天问的问题很奇怪,人家孩子都考上大学了。”

阮知意没有正面回答问题,最后问一句:“他是络腮胡么?”

“忙的时候一脸大胡子,埋汰汰的。”阮旅说:“但是不忙的时候,还是很讲究卫生的。”

阮旅更是觉得儿子这次通话不简单,他记得林八一忙的时候,的确会不刮胡子。不光是林八一这下,他手下的战士们也都是这样。搞建设搞的两眼一抹黑,哪有功夫臭美。

“知道了。”阮知意别的不好再问,跟阮旅说了点别的就把电话挂掉。

快四十岁,有当担、有络腮胡

阮知意躲在自己的办公桌前面,要把头发都薅掉了。

他恨不得铲自己几个耳光!

那可是个有家室的大哥!

你的心灵怎么就如此扭曲呢!

林娟一连在热炕上打了五六个喷嚏,她捂着嘴,离孩子们远远地:“我该不会感冒了吧?不能啊,我挺注意的啊。”

林云起身说:“你注意有什么用啊,光注意也防不住病毒!哎,我去给你熬点姜水,你先别走,进被子里待会。”

花芽从炕上爬到林娟身边,伸手摸了摸她的脑门。又把自己的刘海和林娟的刘海掀起来顶了顶,嘀咕着说:“也不烫啊。”

周文芳见了就说:“是不是有人想着她呢?”

林娟往被子上一歪,吸了吸鼻子说:“哪个冤大头琢磨姑奶奶呢,来一个削一个。”

花芽看她嘚瑟瑟地躺在炕上, 摇摇头说:“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也不知道什么样的人会遇到你。”

林娟假小子般的性子,丝毫不觉得自己应该为以后的婚姻苦恼。她只要做好她自己的工作就行。

林云看到林娟这样都替她发愁,说:“你是想把部队里的男性同志全都干趴下么?已经有很多男军人不如你了。”

林娟一昂头说:“别提性别, 我干不干他们, 我都是铁骨铮铮的女兵。”

不知道是不是被人家这样说多了, 林娟不屑地说:“别人都觉得男兵比女兵强,一个女兵超越男兵就备受赞扬。有什么好赞扬的, 这就是性别歧视,应该来说大家都是平等的,我打倒强者被称赞和我打倒男兵被称赞的意义完全不同。”

她觉得自己这样说林云也许听不明白,又补充道:“我想当的是‘姐’, 不是‘哥’。即便我把部队里的男兵全打倒,我要当的也是‘姐’。我从不因为自己成为另一个性别而骄傲。我为我的女性性别而自豪。”

花芽笑道:“对对对,凭什么女人只能在家绣花带孩子?男的就能出去打江山?我们小娟同志以后是要当司令员的!”

“可不是么。”林娟从墙角的筐里拿出俩橘子,放在火炉上面烤着。

“小娟真是长大了,有自己的思想了。大姐也为你自豪。对了, 等过完年我就回去了。”林云把手上的事情忙完, 看花芽给大毛和小毛喂烤地瓜, 把俩孩子的小脸喂的黑乎乎。她洗了块毛巾,帮着给孩子擦了把脸。

林娟问:“那大姐夫过来一起过年么?”

林云说:“当然要过来, 公公婆婆都在这边呢。”

花芽招呼着说:“那就在我家过, 我家地方大,别说楼上屋子里能睡多少人, 就是这个热炕, 咱们姐妹们睡还有多余的地方呢。”

林云也不推辞, 能跟家人和和美美的过年那就是最好的。

新年过的热闹又喜庆。

孩子大如王天柱、林天天和林乐乐,小的小瑶瑶、大毛、小毛、小希望。一个大的带一个小的, 整个新年里玩的不亦乐乎。

大人们在新的一年里不管是学习还是工作都有了很好的回报,这个年过的比往年都要欢乐。

等到大年初八,周凯齐就带着林云先回北京去了。他家里空了好些日子,提前回去收拾收拾,再拜访一下北京的朋友们。

开年三月份,大禹岛的野草刚冒出嫩芽,花芽和周文芳在北大的录取通知书到了。

海城大学的文科专业不多,花芽原想着上个中文系,以后说不准能成为一代大文豪,被周争渡好说歹说劝下来。就她那个文笔,高考优秀的流水账作文,就别拿去跟北大的大佬教授面前气他们了。

上大学是花芽的梦想,真把海城分校好的专业摆在她面前也就两个选择。一个是哲学系,一个是社会学。

还能怎么选?

知道花芽想要选哲学,顾听澜都要哭了。

备考的时候背诵古文,摇头晃脑满口“之乎者也”也就算了,这要是真把寻求浩瀚宇宙的真理,放在首位。将世界观、价值观、人生观重塑,他可真怕学来学去他的小妻子有了不婚不恋的思想。

别人有孟姜女哭长城,他总不能顾八斤哭北大墙头吧?

“社会学多好啊,咱们人就在社会里,社会就是江湖。你研究这个社会就是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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