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节
巴巴列夫艰难地说:“她、是她推的我”
周政委笑呵呵地说:“对呀,要不是她推你,你可就摔下去了。整整五级台阶,把脑仁甩出来怎么办呢。”
“甩、甩不出来。”巴巴列夫捂着胸口,又吐了口血说:“是她把我弄这样的。”
阮旅当即说:“怎么可能,这么一位娇小的女同志能把你弄成这样?你底子也太虚了点吧。你回到你的国家去跟别人说,别人都不带信的。要我说你们苏联人就是外强中干了。是被酒精还是被熊瞎子掏空了身体啊?”
巴巴列夫白眼翻了又翻,最后留了句:“你们等着,我、我要通知我、我的老师叶、叶、叶——”
顾听澜抓住他的手,激动地说:“耶耶耶,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巴巴列夫艰难地说:“好、好——”个屁!
顾听澜猛点头:“好朋友!对,我们都是好朋友!”
巴巴列夫再强悍的身体素质也容不下这样憋气,一口气没上来跟德得斯基一起昏厥过去。
以一己之力干翻两位高大苏联人的花芽,矫揉造作地在边上抽泣着说:“我、我只是在救他们。”
周政委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温和地说:“花芽同志,你放心,我们这么多双眼睛都看着呢。”
阮旅深感窝心, 走上前拍拍花芽的肩膀说:“下次救人可以再尽心尽力点。虽然你是军属,但政治角色还是百姓嘛。”
花芽有些没听懂,顾听澜把巴巴列夫往地上一扔, 无情地挥挥手叫人抬走。
他跟花芽说:“老百姓出手的高度跟军人出手的高度不一样。小妮子, 你这次帮你男人狠狠出了一口气呢。”
花芽有些不放心:“真不会影响不好?”
周政委说:“你一个小老百姓, 只不过是好心要救人嘛。我们都听到巴巴列夫昏厥之前还在感谢你,不用担心。天塌下来还有顾听澜同志嘛。”
顾听澜笑道:“您别吓唬她了, 就两个酒鬼而已,但凡在苏联有点背景也不会被弄到这里来。他们想要上升高度都上升不了,酒后摔跤被身为老百姓的女同志所救后还要倒打一耙的事情,他们没脸干出来。”
没事就好。看着人已经被抬走, 花芽也不演了,低着脑袋瓜想把军大衣的扣子扣上好回家。
顾听澜走过去,伸出食指抬起她的下巴,帮她把扣子一颗颗系好。这种旁若无人的态度,一度让阮旅和周政委等人反过来觉得自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谢伟民跟着车一起去部队医院, 总体来说问题不大, 伤到哪里没伤哪里也都是咱们自己人说的算。
往家走的路上, 花芽想起他们老是在嘴里提的那个人,问:“他们说的叶老师就是你告诫我需要保持距离的那个男人么?”
顾听澜不愿意从花芽的小嘴里提到别的男人, 应付的点点头说:“对。”
花芽感觉到他的敷衍中带着一股酸溜溜的味道,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
今晚发生了些事,又是天寒地冻的半夜。顾听澜不舍得花芽走回去, 叫了个吉普车把他俩送到西院家属区门口。
隔日, 礼拜一。
花芽也不穿军装了, 把毛坎肩加在高领毛衣外面,又套了件厚棉袄。鞋柜上方挂着厚棉帽, 戴在头上可以把脑门、耳朵和下巴全捂上。
棉袄帽子穿戴好后,花芽伸腿把旁边的小凳子拖过来,坐在小凳子上吭哧吭哧套棉鞋。
脚丫子刚踩上就知道顾听澜帮她把里面的鞋垫换成新晒好的。脚丫在鞋子里舒服的拱了拱,一早上的心情又好上三分。
家里头很冷,外头更冷。
昨天半夜回来还没下雪,早上起床看到窗外一片厚实的白色。
今年顾听澜的煤炭票早早拿回家,还找人用烟票多换了些煤炭票回来,就想着要把家里的炉子烧的热乎乎的,不能再冻着小妻子。
奈何煤炭票拿回来,煤今天刚到。
花芽把五百斤煤炭票妥善地放在棉袄兜里拍了拍,打算下了班以后跟周文芳一起去供销社登记排队领煤。
大多数家属没有院子,每个礼拜可以在供销社领一次。其他时候煤就堆在供销社后面,用大块的防水布罩着。
楼洞口,融雪带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