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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

 

寒商出声:“呵。”

许知意转头看他,无话可说。

还“呵”,你是在表演三句半的那个“半”么?

皇帝不急太监急,鸟祖宗们在拆房子,房东自己都不在乎,她操个什么心。

笃笃笃,笃笃笃。

许知意忽然想起自己惨遭肢解的笔记本电脑,从沙发上弹起来,回到房间。

桌上躺着笔记本的残骸,不止键帽到处都是,里面的小支架和胶帽也被啄得一天一地。

许知意桌上桌下爬着,一点点地捡起来。

捡了一会儿,忽然觉得身后好像有人。

是寒商,双臂抱在胸前,倚着门,表情莫测,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悠悠开口:“你也可以不搬。”

许知意:嗯?

随即反应过来,他是在说她要不要搬家的事。

和哈士葵们大战三百回合后,他的脑子竟然还停留在前一个话题上。

寒商接着说:“不过合租条例要严格执行。”

这当然不成问题,许知意立刻重重地点了下头。

寒商谈判完,仿佛满意了,不动声色地转身要走。

许知意叫住他:“寒商啊——”

寒商回过头,淡淡问:“你还有什么事?”

许知意:“二十刀。”

寒商眉峰微挑。

许知意客观地说:“你刚刚进了一次我的房间,现在又进了一次我的房间,二十刀。”

合租条例第三条补充条例,进入其他室友的房间,罚款十刀。

条例要严格执行。

这都是他自己说的。

寒商低头,默默瞥了眼站在许知意房间门里的那双脚。

你人还怪好的嘞

整整一天, 哈士葵们坚持不懈地对老宅发起一波又一波的进攻,到傍晚时,总算消停了。

寒商睡觉前才上交了罚款,和每次一样, 是顺着许知意的门缝塞进来的。

许知意捡起这张红色的塑料钞票。

她舍不得放进钱包里花掉, 把它和前两次他塞进来的罚款一起, 郑重地收起来,夹在书里。

乐燃忽然发来消息。

他最近很怕被罚, 宁肯发消息, 也不下楼来聊天。

【许知意,我终于发现咱们的房东是谁了。oskar q, 秦商。】

许知意回他:【?】

他的名字明明白白写在房租收据上,还用得着他“发现”。

乐燃:【秦商你不知道?创立virtuaspace的那个人,virtuaspace是一家科技公司,做虚拟现实的, 中文名应该叫什么?虚空?幻界?】

许知意并没听过。

乐燃:【你别看这家公司成立的时间短, 规模也不算大,可是超级厉害,去年有两家科技巨头都想出价收购来着, 他没卖,现在各家都在加大投入做虚拟现实,秦商身价应该又涨了,可是我估计他是想自己做。】

许知意以前也在网上搜过寒商的消息, 一无所获, 原来是因为他改名了。

果然, 用oskar q一搜, 各种新闻多到爆炸。

尤其是最近的收购新闻, 更是刷了一页又一页。

乐燃:【你说他又不缺钱,天天罚我们,十刀八刀的,是不是有毛病?】

许知意回:【嗯,估计是有毛病。】

乐燃:【可是许知意,你为什么一直han商han商地叫他?哪个han啊?你俩以前认识?】

他的问题珠连炮地发过来。

【而且virtuaspace在欧洲,他到澳洲来干什么?还天天待在家里,也没见有什么事,公司上轨道了,他闲得没事过来度假啊?】

许知意也不知道,寒商似乎没打算说,甚至连跟她聊几句的意思都没有。

他立定心思要当陌生人,那就当吧。

许知意还有作业要做,漫画要画,稿子要交,那么多死线在身后叫嚣着追着她,忙得焦头烂额,实在没时间一直琢磨这些细腻的猜心思的事。

许知意放下手机,把杂念清出大脑,拿起笔,继续专心画自己的画。

晚上画到太晚,第二天早晨就没起来。

许知意睁开眼睛时,发现闹钟早就响过了。

上午有课,动作得快,否则就要迟到。

许知意火速穿好衣服,冲出房间,猛地推开卫生间的门。

寒商正站在洗手池前刷牙。

两人四目相对。

“我建议你下次进来前先敲门。”寒商慢悠悠吐掉嘴里的泡沫。

“我建议你下次记得锁门。”

许知意毫不客气,放下装洗漱用品的小筐,扭开水龙头,给牙杯接水。

寒商默了默:“你干什么?”

“当然是刷牙。”许知意用“你这是什么废话”的语气说,“你不着急对吧?你暂时凑合一下,不然先出去也行,我赶时间,要来不及了。”

电动牙刷的嗡嗡声响起来,许知意飞快地刷牙,好像旁边根本没站着另外一个活人一样。

寒商停了半天,并没出去,按了一下牙刷开关,继续刷自己的牙。

镜子里,两个人都举着牙刷,连牙刷都是同款,并排站在一起,情形诡异,不过还挺和谐。

刷完牙,许知意又示意寒商:“麻烦让一让。”

寒商往旁边退了半步。

许知意去拧水龙头,一低头,忽然看见雪白的洗手池里有一根又黑又直的头发。

这房子里三个人,三种发色,头发是谁的一望而知。

许知意立刻伸出手。

寒商的动作却比她还快,抢在前面一把扭开水龙头。

龙头里冲出水流,水花翻腾,那根头发在水里打了个旋,冲下去了。

许知意挑挑眉:算他动作快。

许知意洗了把脸,火速擦干,捞过她的小筐。

寒商心想:原来她都是这样把洗漱用品带进卫生间,用完再拎走的,倒是很方便。

他看着她飞快地拧开一个个小罐子,往白皙的脸颊上点几下,揉开,换一罐再点两下,再揉开,又挤出一大坨防晒霜,砌墙似的厚厚涂了一层。

她拨了拨额前掉下来的细碎头发,头顶毛茸茸的小揪揪就跟着晃了晃,不过没有梳头发的意思,大概是在他面前不敢,怕掉头发。

她又从小筐里抓出一只玻璃瓶。

圆管,金盖,寒商无比熟悉。

她对着自己哧哧地快速喷了两下,把瓶子扔回篮子里,冲出卫生间,消失了。

是水果糖的味道,清甜不腻。

寒商怔在原地。

早晨的阳光从窗口斜射进来,在卫生间里辟出一道明亮的光带,她人走了,香水微小的液滴还在光带中浮动弥散。

无数雾一般细密的小液珠,缓缓坠落,落上他的肩头,不见了。

客厅里,乐燃脚步轻快地从楼上下来,迎面遇见从卫生间出来的寒商。

乐燃立刻把他叫住:“哥。”

他抽抽鼻子,“你喷香水了?”

寒商下意识地偏头看了一眼肩膀。

些微的香气仿佛仍在那里,如同有形的实体一样,感觉异样。

他淡淡答:“没有。”

“哦。”乐燃快走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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