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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云舒有些遗憾,道:“让人家白高兴一场,意郎真是狠心呢。”
话音刚落,门口传来一声咳嗽,两人同时转头看去,西伯侯和夫人站在门前,正饶有兴致地看着她们。
尤其是宣沅,一脸姨母笑,看得乐意心里发毛。
“爹,娘,这位是苏云舒姑娘,我办案时眼睛受伤,她送我回来。”
宣沅几步走到苏云舒面前,左瞧瞧右看看,怎么看怎么欢喜。
“大半夜站在外面做什么,请苏姑娘进去坐啊。”
宣沅说完,拉住苏云舒的手,道:“如果苏姑娘不嫌弃的话,今晚就留下吧?”
苏云舒从善如流:“那就叨扰侯爷、夫人了。”
“不叨扰不叨扰,你天天来我才高兴呢。”
宣沅笑得眼角皱纹都出来了,朝乐康泯使了个眼色,拉着苏云舒进屋了。
乐意不知道父母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总之不会是什么好事。
乐康泯看着赤红的眼睛,没好气道:“让你不要去做这么危险的差事,你非不听,现在长教训了吧?”
乐意故意喊痛,乐康泯也说不下去了,连忙带她去看府医。
幸好药粉没有毒性,只是让人短时间内视线受损,府医用药水给乐意洗了眼睛,然后覆上药缠上纱布,乐意彻底看不见了。
药刚敷上的时候冰冰凉凉的,很快那股凉意散去,眼睛又开始灼烧。
乐意躺了半宿都没睡着,估摸天快亮的时候,房门被推开了。
乐意以为是母亲,便说:“娘,我想喝水。”
“母亲”没有说话,倒了一杯水走到床边,将她扶起来靠在自己怀里。
靠近时乐意就知道,她不是母亲。
“苏姑娘,你怎么这么早就醒了?”
苏云舒把杯子放到她嘴边,耐心地喂她喝水。
“我被夫人拉去说话了,刚刚才得空。”
“聊了这么久?!”乐意有些震惊,“你们说什么了?”
苏云舒用手擦掉她唇角的水渍,回道:“不告诉你,这是我跟夫人之间的秘密。”
乐意笑了,觉得她幼稚的像小孩。
她听苏云舒问:“还需要什么吗?”
乐意摇头,苏云舒便轻轻把她到床上,替她盖好被子。
很快传来水杯碰到桌子的声响,苏云舒却并没有离开。
过了好一会儿,苏云舒道:“夫人没有给我安排房间,我可以跟你睡吗?”
声音由远及近,最后一个字仿佛是附在她耳边说的。
乐意立刻就明白,母亲是故意的,她向来礼数周到,不可能不给客人准备房间。
除非她本来就打着让苏云舒来她房间睡的目的。
到底为什么要这样?
难道是因为外界的传言,所以非要给她安排个女人吗?
可这不就是利用苏云舒吗?苏云舒那么聪明不可能看不出来,难道她愿意?
“你……”
“给我让点位置吧,我好困。”
苏云舒说着,半个身子已经上床了。乐意无奈往里挪了挪,苏云舒本就瘦削,不占多少地方,她和衣而眠,一隻手轻轻搭在乐意腰上,似抱非抱。
乐意还以为她又要调戏自己,呼吸都不自然了起来,没想到等了半天,听到了均匀绵长的呼吸声。
“……”
有种憋了半天隻放了个屁的感觉。
不知道是不是被身边的人影响,听着清浅的呼吸声,乐意很快也困意来袭。
第二天府医来换药时乐意才醒,而苏云舒已经不在她旁边了。
府医把纱布拿下来,用清水把上面的药洗掉,问:“公子感觉如何,能看得见吗?”
乐意睁大眼使劲看,发现眼前始终隔着一层白雾。
“看倒是能看见,但不怎么清晰。”
“这是正常现象,再敷两天药就会好。”
府医重新帮乐意上了药,一圈圈缠上纱布,乐意又成了生活不能自理的废人。
裴照一大早就来看望她了,只不过那时她还没醒,表达了关心之后就回去处理公务了。
这位大理寺卿是个工作狂,把公司当家,每天处理公务到半夜,直接趴在桌子上一睡,第二天接着干。
这要是现代社会,简直就是资本家眼里的十佳好员工。
但宣商得知之后,勒令他按时下班回家,他只能偷偷摸摸把公务带回家,第二天早早去上班。
在他任职的这几年,大理寺破获了好几起案子,甚至解决了十几年的悬案,以及冤假错案。
对他的行为,宣商睁一隻闭一隻眼,但如果有人上书弹劾裴照,他都会压下去。
乐意觉得,宣商在下一盘很大的棋,而她也是这棋局中的一子,甚至是不可缺少的一子。
一时之间,乐意觉得自己肩上的担子重了起来。
脚步声传来,乐意以为是秋月,叫了一声对方没应,她又试探地问:“苏姑娘?”
苏云舒走到她面前,吹了吹手里的药,“这是府医为你开的内服的药,我已经放在外面晾了一会儿了,温度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