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8节
只要到了近身,他便有十足把握。
“出来!”
尚清讫忽然一声暴喝。
他指着天空的手发出淡金色的光华,下一息,天空上边落下了金色的流星雨。
无数道符文从天而落,覆盖的范围极大。
陈微微左手抬起来,修为之力沛然而出,在他头顶形成了一堵气墙,而他也没有藏着不动,掠出去后,右手向前吐力开路而行。
尚清讫见那人放弃躲藏,他也松了口气。
他知道自己剩下的修为之力已经不多了,就这样消耗下去,最终败的那个人必然是他。
在落下的无数道符文之中,暗藏着一枚血符。
尚清讫很了解自己的修为之力,再发出一次血符,便已是他的极限。
陈微微左手以修为之力形成的气盾挡住了那些符文,所以他也有些掉以轻心。
没察觉到,在一枚金色符文的后边,紧贴着一枚血红色的极小的符文。
就在这血符落在气盾上的瞬间,陈微微反应过来,那一点的刺痛,让他知道大事不妙。
太近了,他躲无可躲。
在这刹那之间,陈微微没有丝毫犹豫,右眼里红芒一闪。
血符突破气盾,刺穿了陈微微的身躯。
陈微微摇晃了一下,然后向后仰倒了出去。
尚清讫看到这一幕,终于松了口气,他将双手收回来,再次重重的喘息起来。
可就在这一刻,原本已经死了的书生竟是悄无声息的缓缓起身。
他双目依然赤红,且是一种无法描述出来的诡异的红。
尚清讫还在喘息,完全没有察觉到身后的情况,他刚刚直起身子的时候,书生以掌为刀,狠狠的戳在了尚清讫的后心处。
一声闷响,这本该绝杀的一刀,竟是被尚清讫那件鲜红色的道袍挡住了片刻。
就是这片刻,给了尚清讫机会。
掌刀虽未能刺穿尚清讫的身躯,可重击之下,尚清讫还是喷了一口血,背后的道袍裂开了一条口子,胸前的道袍也裂开了一条口子。
这电光火石之间,尚清讫双手猛然一合。
他身上,金光璀璨。
符术的最后一击,便是以肉身化符。
金光璀璨的让人不能之时,尚清讫把自己化身成了一个太阳。
万道金光之下,书生的身躯被一次一次刺穿,金光在他的身体里不停的穿透着,那双赤红色的眼睛,逐渐的退去了血色,也逐渐的失去了生机。
这一击,彻底杀死了书生。
三重蝉。
不死之术,在这肉身化符的绝世一击之下,也难逃一死。
万道金光消散,尚清讫咳嗽了几声,每一声都有血从嘴里喷出来,他的脸色,已是惨白无比。
“咳咳……”
尚清讫蹲了下去,双手撑住地面才没让自己扑倒在地。
他艰难的回头看了一眼,那个书生这次真的是死透了。
他没有料到,这书生修行的居然是传说之中的不死魔功。
以尚清讫所知,在朝心宗宗主雁北生死去之后,二十年来,唯一一个修行了不死魔功的人就是陈微微,而陈微微的魔功也被老掌教拔除了。
“也算……不错。”
尚清讫终究还是蹲不住了,一屁股坐在地上的时候,还自言自语了一声。
他是觉得不错,相当的不错。
在对敌人毫无了解的情况下,竟然能将一名修行了不死魔功的修行者击杀。
这种事,上一个面对不死魔功的大礼教都没办到。
当然,雁北生的三重蝉,和这书生的三重蝉,当然不可同日而语。
“大概……回去之后可以吹个牛皮了。”
尚清讫自言自语。
他往南看了看,那是怒山大营的方向。
“林叶……掌教,我知道他们引我去怒山大营,就是为了杀我,我本可不出门,但我……终究是心性没修行好,不服气。”
他抬起手抹了抹嘴角的血,看着手上的血迹,他是真的有些心疼。
对于他这样的符师来说,流这么多血,实在是难得一见。
“呼……”
尚清讫重重的吐出一口气后,他再次看向那个对面那个倒在地上的杀手。
他忽然间想起来,那个人倒下去之前,眼睛好像也红了一下,红的有些离谱。
这一刻,尚清讫猛然反应过来,他强行撑起身子就要给陈微微补一击。
噗……
一只手从尚清讫的心口刺穿出来,那手看起来有些奇怪。
原本已经死去多时的掌柜来一成坐了起来,用一只手拿着一条胳膊,刺穿了尚清讫的身躯。
他,竟然是个独臂。
真正意图
来一成当然不是来一成,而是花怜花,一个实力很强却依然小心谨慎的让人无法理解的高手。
他杀尚清讫之后并没有停留,也没有故意说些什么话,只是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陈微微。
他迅速转身离开,转瞬之间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那些还没有战死的上阳宫弟子,一个个呆若木鸡的走到尚清讫身边,他们低头看着大礼教神官的尸体,每个人的眼睛里都满是悲伤和自责。
他们跪下来,开始为大礼教超度。
而此时,没有人注意到,陈微微在什么时候消失不见了。
悄悄离开之后的陈微微心有余悸,那个以一敌三的大礼教,还能逼出两个人的重生之术,若是一对一的话,陈微微知道自己连一分胜算都没有。
之前他还觉得,若自己用出三重蝉的重生之术,杀尚清讫应该不是问题。
现在才知道自己有多幼稚可笑。
那个书生的三重蝉显然在他之上,依然难逃被尚清讫所杀的结局。
如果不是那个看起来毫不起眼的客栈掌柜偷袭的话,尚清讫根本不可能死。
而且,陈微微怀疑,尚清讫也已经看出来了他的不死魔功。
有了书生的前车之鉴,尚清讫当然会再检查一下陈微微,哪怕没有看出来,也会补上一击吧。
那个时候,尚清讫只是伤重脱力,他需要休息一会儿才能出手。
若尚清讫还有一分力,也会先把陈微微刺一个对穿。
一边逃走,陈微微一边回忆着刚才那一战。
越想,越觉得自己之前那般狂傲自大,是多么的可笑。
他以为自己穿上了上阳宫大礼教的红袍,就成了名副其实的大礼教。
可上阳宫千年积累沉淀之下,能成为大礼教的人又该是怎么样的一种超凡脱俗。
他这个大礼教,真的是名不符实。
以他的实力,能勉强成为一名礼教神官,大概便是极致了。
在他逃走的时候,他并不知道在这一天,还会发生多少事。
他也不想知道还会发生多少事了,他现在只想尽快回歌陵城里,回上阳宫内,让人确定他一直都在歌陵城,没有去过尚清讫被杀之地。
就在尚清讫与他们激战的同时,歌陵城内也确实发生了许多事。
相对于尚清讫的被杀来说,这些事似乎也不显得渺小,同等重要。
朱小祝急匆匆的赶到了歌陵,然后悄悄的把一封匿名信扔进了御史台大门口。
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