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节
一名锦衣旅率俯身道:“之前的尸体上,不见军牌,应是被那玉人拿走了,这几人身上的军牌,大概也被拿走了。”
赫连游歌道:“他想做猎人,军牌是他狩猎多少的证据,他回去报功用。”
片刻后,赫连游歌道:“如果他足够自大,今天夜里他还会来。”
林叶此时就坐在距离这里大概四五里远的高坡上,用缴获来的千里眼看着。
山林重重,唯有娄樊人驻扎的地方是一片空地,所以那些人回去,他看得清清楚楚。
林叶放下千里眼,低头看了看他放在身边的那十几块军牌。
赫连游歌说的没错,他需要带一些证据回去,他从来都不想做什么无名英雄。
该他得的,他自然要拿。
就在这时候,两边的林子里忽然有些动静,紧跟着随着一声闷响,林叶布置的陷阱那边传来一阵哀嚎,还有一团烟气升腾起来。
他把军牌收起来,转身纵掠出去。
片刻之后,龚山墅带着人找到这,在那高坡上,有一个林叶故意留下来的千里眼。
在千里眼旁边,还画了一个图案,龚山墅看了看,那图案是一只手,只伸出一根手指,指着前边。
他沉默片刻,没有捡起林叶留下的千里眼,用他自己的往那个方向看了看。
然后脸色一变。
一群人正在朝着这边过来,速度奇快,应该是察觉到了刚才的烟气。
“走。”
龚山墅立刻下令。
若再不走,还会莫名其妙的和那些来历不明的人打一架。
之前已经交过手,那些人手段阴狠,配合默契,让龚山墅损失了近一半的人手。
此时龚山墅心中的怒火,已经烧的他几乎要裂开。
林叶!
远处,崖壁上,林叶趴在草丛中看着,距离并不是很远,连龚山墅那咬牙切齿的表情他都看清楚了。
这里的地形林叶已经查看过,这崖壁上只有一人可爬伏的地方,边缘处还长着野草,从下往上看,根本就看不到他。
这里就是今夜他休息的地方,他可不打算把自己累着。
与此同时,在距离这里已有数十里远,即将靠近北亭山的小路上。
一队人也停了下来,天黑路险,他们也不能再冒险赶路。
薛临渊从马背上下来,看了一眼身后那人:“殿下,可以休息一会儿了。”
玉羽成匆下马,明显已经疲惫之极,只是强撑着没有说出来。
此时的他,已有寄人篱下之感,哪里敢随便说自己辛苦。
天机先生见状上前扶了他一把,玉羽成匆连忙致谢。
“咱们还有多远进大玉?”
玉羽成匆问。
薛临渊道:“还有几十里,明天正午之前就可赶到边关。”
玉羽成匆点了点头,心里还是有些七上八下,一时不入大玉,一时他就不能安心。
“那位……那位林将军,他不会有事吧?”
玉羽成匆又问了一句。
薛临渊因为这句话,对这个冬泊亲王多了些许好感。
“他不会有事。”
薛临渊回了一句。
在来之前,他还真的担心林叶这样毫无经验的人,会出什么意外。
可此时他才发现,和林叶相比,好像他们才是没有经验的人。
那个家伙,天生是个猎手。
“如果……”
玉羽成匆看向薛临渊:“如果林将军也安全回到边关,可以让他护送我去歌陵吗?”
薛临渊听到这话回头:“你进了边关,自己和大将军说。”
天堑
崖壁上,林叶睡了一个多时辰后醒过来,这个怪胎看起来精神奕奕。
比寻常人饱睡了整整一夜还要精神,而这正得益于他独特的呼吸之法。
别的习武之人,睡觉就是睡觉,修行就是修行。
他这个变态,睡觉也是修行,鼻孔呼吸用于生存,毛孔呼吸用于修行。
到这个时候,辛先生帮他外力开窍的好处,已经越发明显起来。
辛先生说过,你起步已远远晚于别人,所以别人走路,你就要跑起来。
在这个世上,凡是有能力走在大路上的人,也没有一个真的就慢悠悠的走着。
大家都在跑,你就要拼命,比别人跑的更快才行。
这个世界上的绝大部分百姓们连字都不认识,他们才是慢慢走的人。
这是芸芸众生,可他们走的就不是大路啊,人再多,每个人走的也都是崎岖小路。
走在那条笔直大路上的人,一出生就在路上了。
辛先生说这些话的时候语重心长,不像是一个才十八岁的少年。
因为他看的多了,经历的多了,而且所看所经历的,都是在寻常人看不到的高处。
但他大概也没有想到,外力开窍在林叶身上会是这个样子。
毛孔呼吸这种事,辛先生听说过,却真的没有见识过。
林叶心中还在感谢着辛先生,他觉得自己可以毛孔呼吸,完全是辛先生的功劳。
辛先生若知道的话,大概第一反应是……要不要把这个怪胎抓回去好好研究一下。
因为这毛孔呼吸之法,根本就不是他的本意。
当年,创建了上阳宫的那位旷世高人,是第一个使用呼吸之法的人。
但从他开始到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上阳宫奇才辈出,却无一人能做到。
连当今天下公认的第一高手上阳宫掌教真人,也不会。
太阳还没有升起,山中清晨的空气好的不像话,这让林叶贪婪的深呼吸了几次。
在这个时候,最能体会到那些前辈高人,为什么在晚年都喜欢找山清水秀之处隐居。
这里,连呼吸都是享受。
林叶起来好,到不远处的山泉洗漱,这正是他不正常的另一个地方。
哪怕是在这种环境下,他还必须要让自己洗漱的干干净净。
他甚至还带了换洗的衣服,你说这种人可气不可气。
军中斥候若出任务,在野外十天半个月不洗漱都很正常,他不行,他受不了。
他更不正常的地方在于,吃饭不将就。
在山中已经兜兜转转两天,林叶算计着,如不出意外,中午时候,薛临渊就能把玉羽成匆送进边关。
玉羽成匆到了大将军拓跋烈手里,那谁都别想再搞出来什么乱七八糟的事。
他拖住追兵的计划此时已经成功,因为从这里赶路去边关的话,还至少要走两天。
林叶寻了个好地方,捡些干柴,热了干粮,细嚼慢咽的吃完,还把衣服洗了挂在树梢,然后就悄悄离开。
不到两刻,龚山墅就带着人找到这,他看到这里居然用干草在石台上铺了个床,洗好的衣服挂在树上,他心中的火气有多大可想而知。
而此时林叶已经在几里之外,他坐在一棵大树上,用千里眼看着自己布置好的陷阱。
陷阱有用没用他都不会太在意,布置好了却一点用处没有,也不会让他觉得懊恼。
龚山墅怒火中烧,他手下人当然也一样。
其中一人恼火之际,上去一把将林叶洗好的衣服拽下来。
然后他就死了。
“卑鄙小人!”
杜家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