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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5节

 

中行寅问道:

“哦?何事?”

那人凑近了马车,并是放低了声音:

“据下人来报,说今日一早,李然和阳虎出现在了城内的坊市之中!”

中行寅听了不由心中一惊,并是撩开车帘:

“哦?当真?”

那人说道:

“千真万确,那阳虎身材高大,极为惹眼。而且人群之中,也有人是认出了李然李子明,况且其身边还有一名壮汉,长得是面目可憎,也和传闻中的褚荡是极为相似。想来是绝对不会错的!”

中行寅在心中暗叹一声,并是立刻全都明白了过来,不禁挥手道:

“哎……本卿知晓了,你且先行退下!”

那人当即离开,中行寅让马夫继续驾车而行,一旁的范吉射言道:

“李然?便是那个名满天下的李子明?”

中行寅冷哼一声:

“哼!不是他还能是谁?我道赵鞅突然好似是开了窍一般,原来……竟是此人在背后搞鬼!呵呵,他如此迫不及待的露面,贤侄猜是为何?”

范吉射思索了一番,却是摇头道:

“这些个儒人,弯弯肠子实在是太多,我可搞不明白,也懒得去揣摩!”

终究还是中行寅老谋深算一些,只听他又沉声言道:

“他呀!这是在替赵鞅分散我们的注意呢!”

范吉射撇嘴道:

“那又如何?要说这李子明,终究不过一个文弱儒人罢了!”

中行寅却正色道:

“贤侄万不可小觑此人!此人能够搅动风云,如今又骤然出现在了绛城,委实奇怪!我们也不能不对此人重视起来!”

范吉射说道:

“叔父不是刚还说他的出现,不过是为了吸引我们的注意力吗?”

中行寅一时居然被反驳的不知该如何再说,却又是一脸鄙夷的看向范吉射:

“吉射,你为何这般见识浅薄?我说他如今是为了分散我们的注意力,那是不是就代表了他们后面还会留有后手?!”

“这般浅显的道理,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邯郸誓报仇

随即,中行寅又是作得一声苦笑:

“此人行径,切不能以常理推断,他分散我们的注意力不假,但是谁又知道他会不会在暗地里有什么动作?”

“这世上有些事,并不是非黑即白的。显明之事的背后,往往是蕴含着诸多的后手。此乃兵家之常理!”

“他现在在那虚张声势,其目的也无非是为了掩盖其真实的意图。”

“哎……罢了!你不知兵事,自是不懂得这背后的道理!贤侄如今只管照做便是了!”

范吉射虽是不明所以,但是倒也听劝,于是回道:

“诺!请叔父放心,赵午虽死,但邯郸赵阳尚在。只要赵阳在,邯郸就丢不了!谅这李子明本领再大,但终究不过一皆儒人,无身无分的,又能有何作为?我们如今只管做好眼前之事,尽可能的安抚住邯郸也就是了。”

中行寅点头道:

“我在派人前往邯郸期间,你可先按兵不动,以防他们是察觉到什么异样。待明日,我可向君上提议,让你们范氏从旁协助于我!到时候,你便可借机,命人前去整备朝歌之师,以备日后一战!”

“哼哼,赵鞅将这烫手的山芋既然丢给我们,那么我们可得好好接着!他们眼下,也只能是眼巴巴的看着我们在那调兵遣将了。”

范吉射闻言,不由兴奋道:

“诺!叔父所言甚是!”

中行寅看着眼前不谙世事的小子,心里也是暗叹。心想如果范鞅还在的话,他又何必是如此的操心呢?

……

却说邯郸这边,涉宾一出得晋阳,便是派人快马给邯郸和绛城送去了信息,而他自己也是连夜快马加鞭赶回了邯郸。

邯郸闻讯,上下都是立刻布置下了灵堂。

赵阳也是迫不及待的拥立了赵稷为嗣,赵稷也就此成为了邯郸大夫。只待赵午入土之后,他便可继得其位。

又因为赵午死的太过于突然,而且齐师就驻扎在距离邯郸的不远处,所以丧事也只得是一切从简。

涉宾见到赵稷,跪拜在地,哭道:

“老臣见过家主!老臣险些也是回不来了。那赵鞅……实是欺人太甚!竟不分青红皂白,直接是将主公杀害……”

赵稷搀扶涉宾,悲愤道:

“赵鞅欺人太甚,此仇不报,我也枉为人子!”

赵阳闻言,则是在一旁说道:

“还请邯郸司马、马正、以及一众家臣,前往内厅议事!”

当即,赵阳召开了一场邯郸赵氏的家族内部会议。邯郸上下,担任关键之职的人,都尽皆到场参加。

赵稷年轻气盛,率先开口:

“稷尚且资历尚欠,家父出事又太过突然,很多事情都不能决断,所以一切还请叔父从旁协助于稷!”

赵阳则是叹息道:

“先主临行之前,就曾经预料到自己可能会遭到变故,故而曾与我说过,如果他出现任何事情,便由稷儿担任家主之位,而在下也定会全力辅佐少君,尽快稳定住邯郸的局势!”

“至于报仇一事,我以为可以再议。毕竟此事干系重大,务必要与中行氏商量一番才好!”

赵稷闻言,却是愤愤不平道:

“想我邯郸,与晋阳已是久不来往,这赵鞅纵是我赵氏大宗,却又有什么资格杀我父亲?!此仇不报,稷又有何脸面继承这邯郸大夫一位?叔父,你可得替侄儿做主,侄儿……必报此仇不可!”

赵阳闻言,却是摇头叹息道:

“此事……还请少君勿急。还是等到中行氏那边来了消息再说不迟。更何况,仅凭我们邯郸,也是很难与大宗为敌的。而且,一旦我邯郸起事讨伐晋阳,也难免会有里通齐国的嫌疑。届时,也将是麻烦不断呀!”

赵稷忍不住言道:

“那叔父的意思……杀父之仇,就这么不报了?”

赵阳还没有回话,但听邯郸马正是立刻义愤填膺的说道:

“赵鞅那厮竟是杀了主公,是可忍孰不可忍?但凡是有血性的,也不能对此无动于衷啊!这个仇,无论如何也都是要报的!”

这时,堂上众人也都在那是附和道:

“是啊,晋阳早就看我们邯郸不顺眼了,而赵鞅对我们邯郸也已经觊觎许久。此事定是他们蓄谋已久,主公一时大意,惨遭不测!我们邯郸誓与晋阳不共戴天!决不能轻易放过了他们!”

转眼间,当场众人便都开始是吵闹了起来。

赵阳一阵左顾右盼,眼看情形已然不可控。他知道如果他这个时候再不作出些许承诺的话,只怕将很难掌控住邯郸了。所以,他只得说道:

“诸位且稍安勿躁!众人的心情,阳都能够理解。而且,阳也认为此仇必报!只是,究竟该如何去报,这却都需要从长计议,万不能莽撞行事啊!”

这时,只见邯郸马正是起身正色言道:

“哼!这又何难?既是‘始祸者死’,他赵鞅便是祸首!他无端挑起事端,又能有什么好顾虑的?”

赵阳闻言,却也只能是继续苦口婆心言道:

“一切还是等到中行氏那边来了人,我们再好生商讨一番!他们若能帮我们,我们到时候起兵也能多一份胜算!”

涉宾亦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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