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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2节

 

,默默地倾听着这新认大哥的“肺腑之言”。

“官家是极其讨厌臣子肆意揣测其用心的,但今夜,为兄便斗胆猜测一二……”刘规习惯性地朝圣驾所在方向拱了拱手,眼神却直勾勾地盯着刘继谦:

“你道你此番为何能涉险过关?依为兄看来,官家要维护颜面,固然是一方面,徐王殿下那边也有一些影响,但更重要的,还是贤弟你本身啊!

为兄早就看出来了,贤弟你不是一般的勋贵子弟,胸有沟壑,志存高远,不贪利,不图名,一切努力,尽为圣上,为大局。

做事挨点骂,实在无关痛痒,手段如何也另说,但是能做事,并做成事,这就是官家所欣赏的了。别人看你在申州声名狼藉,在为兄看来,却是一鸣惊人,否则,再过十年,朝里朝外又能有多少人知道你这个徐王之子?

若无这层原因,贤弟这颗项上人头,怕也是很难保住的……”

说着,刘规呕了一口酒气,差点把刘继谦呛晕,但他顾不得生理上的恶心,嘴上还谨慎地回应道:“兄长这番话,说得小弟脊背生寒,后怕不已啊!”

见其反应,刘规笑笑,又闷了一杯酒,继续道:“所以,贤弟不必担忧,心中疑虑尽可打消,苏州尽可大大方方去上任。

官家怒你是一方面,但欣赏你也是真的,当然,到了苏州,可不能再如申州这般了……

如今的政局,正合你我这样臣子努力上进之时,贤弟要强过我,有朝一日,必能平步青云、扶摇直上,说不准,今后为兄还需仰仗你的帮衬……”

说到这儿,刘规逐渐没声了,见状,却是醉了。刘继谦笑道:“多谢兄长指教,听君一席话,茅塞顿开,小弟这心里也有底了……”

推了推,叫了叫,刘规还是没反应,刘继谦则又吞了杯酒,方才醉醺醺朝外叫人备车,送刘规回宿处。

亲自送行,一直到把刘规送上马车,刘继谦方才瘫坐在地,还不忘朝刘规的车夫、护卫交待注意事项。

一直望着车驾渐行渐远,刘继谦方才重新站了起来,理了理衣裳,脸上酒意犹在,但思考的表情更多。而车驾内,刘规眼神也逐渐恢复清明,同样若有所思。都是酒桌上的神仙,哪儿那么容易醉……

相比之下,这顿酒,还是刘继谦的收获更多,酒喝了不少,事喝明白了,还同刘规勉强达成了一个政治同盟,即便这个同盟还比较脆弱,但对刘继谦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

刘规今夜有句话说得再深刻无比,当下的政局,还真是他们这些人上进的时机。

回到义阳楼,继续吃酒,在刘继谦还在回味刘规之言时,侍从来报,罗山县马青求见。对于马青,刘继谦自是恼怒不已的,毕竟王钦若就出自他手下。

从马青赴信阳开始,前后就见了一面,还是怒斥,此时,事情虽已落地,但刘继谦心中的怒气并没有丝毫消散。

有心拒见,但考虑到马青过去确实忠敬,对州衙的指示从不打折扣,确实是自己人,一个人喝酒,总归寂寞了些,便命人将之引进来。

同一个房间,另一场酒,不过这第二场,便换成刘继谦端着架子,马青讨好恭维了。告罪求饶依旧是马青主要表达的事情,但刘继谦谈得多的,还是王钦若的情况。

这两个赌徒之间,刘继谦算是彻底将王钦若记恨上了,毕竟底裤都被王钦若掀开了……最后,马青还是达成了他最终的目的,调离申州,并且得到刘继谦许诺,找机会将他调到苏州去。

这马青,又何尝不聪明,高层的地方还望不到,但在这一亩三分地,他却看出来了,申州官场经过一场大调整是必然的,至少,州县主官是肯定会调整的,他们身上的民怨,实在太重了!

有这样的认识,马青如何能不采取主动,为自己的前途挣扎一把,而与其被动等待安排,不如抱紧刘继谦的大腿……

重拾

马青的顾虑是很有道理的,紧跟着刘继谦调任,申州官场迎来了一场大调整,甚至带有一定的清洗目的。

他猜得很准,申州一州三县的主官一个不漏,全都不可能继续留任,他猜错了的是,结局不是调离,而是杀头。

信阳知县冯山、应山县令地吴昌林,连同数名州政官员,全部被带走、处死,先斩后审,再明告申州士民。当然,名义上却是以欺君擅权、贪污受贿、枉法害民治罪。

这番处置,要向下层愚民表达的是,申州的弊政,士民的苦楚,都是这些贪暴的蛀虫从中上下其手,与泰康宫的兴建并没有直接关系,即便有,也是这群贪官污吏蒙蔽视听。

总得来说,皇帝也是“受害者”,皇帝也很无辜,皇帝的光辉形象不容玷污。同时,皇帝也很愤怒,方才痛下杀手,拨乱反正,还申州士民一片澄净。

至于这套鬼话能糊弄多少人,目的能达到几分,就不是老皇帝主要考虑的东西了。老皇帝深切地明白一个道理,下民易欺,欺了也容易安抚,相比之下,权贵官僚则更难对付。

因此,申州的事情,不可能就这么和风细雨般地过去,他必须得有所表示,就像他曾经反复做的那般,杀鸡儆猴。

要是每个地方都像刘继谦在申州这种搞法,那大汉天下可经不住多少折腾,放过刘继谦甚至给他升官,已经算是开了个不好的头。

于是,老皇帝只能用一些代表性弱一点的鸡去警告全天下的猴子,做此等事前,先权衡一下,自己是不是刘继谦,有没有那层关系,遇到的又是否是泰康宫这样的事件……

事实上,若不是銮驾还在申州,申州的稳定繁荣关乎天子威严,老皇帝都想将申州上上下下清洗个一遍了。

当然那样做也不是不可以,毕竟老皇帝当下可不缺人,随驾大臣中,有地方经验的一抓一大把,随便挑几个人,低职高配,权掌州县政,都能解决问题。

只不过,老皇帝终究不想申州之行,搞得过于血雨腥风。

而整个过程,最惊魂的,就要属原罗山知县马青,三个县官,砍了两个,独剩下他。他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特殊的,唯一的不同,或许就是见机快,紧跟着刘继谦的脚步,因此,当调令下达,哪怕是贬到浙南处州当个县丞,他也是千恩万谢,叩拜不已。

至少命保住了,就仍有希望,何况,在为官的“个人操守”上,马青也与刘继谦一般,不说没有,但很少为自己谋私,在这方面,他还是很干净的,不像其他二县,一屁股屎尿。

随着风波乍起渐消,申州的局面也逐渐稳定下来,大量的资源持续涌入,信阳的繁荣还在蒸腾,老皇帝也可稍稍放下心,安安稳稳地待在泰康宫纳福乘凉……

然而,经此波澜,哪里能坐得住!

诚然,在对申州事的处置上,老皇帝的所作所为,处处透着一股迟暮、保守乃至昏聩,但南来的种种见闻,还是深深地触动了他,甚至刺痛了他那颗骄愎之心。

老皇帝确实是懒惰了、松懈了,但终究不是一堕到底,在涉及到皇权、统治的问题上,他那高度的敏感性也只是蒙了些尘埃,并不意味着他彻底丧失了这份意识。

回顾老皇帝这一生,称得上是波澜壮阔,但要说有多跌宕起伏,却不尽然。可以说,除早期几年的忧患与反复,后续的人生老皇帝都走得比较平稳,也没有经历太大的挫折。

即便是乾祐、开宝两次大规模的北伐,都只是一次历史的狂飙,成与败,对大汉、对老皇帝的统治而言,都不致命。

从开启他的统治,老皇帝就一直走在正确的道路上,获得了一系列世所公认的辉煌而伟大的胜利,他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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