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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7节

 

说到了刘昕的痛处,自小而大,每每看到母亲苦守深宫,忧愁落泪,他便忍不住去探究其中的原因,而结果往往指向一点,契丹。

虽然刘昕养成了低调、深沉的性格,从不张扬表现,甚至面上云淡风轻,但不意味着他心里不在意。此番,见刘煦直接谈及此事,刘昕不免有些被刺激到,有种被冒犯的感觉,席案上的手下意识地握紧了拳。

刘煦依旧平静地观察着刘昕的表现,注意到他的小动作,又继续说道:“当然,更为重要的,是你是大汉的皇子,是当今天子的儿子,身上流淌着这世间最珍贵的血脉。

陛下以子孙就国,镇抚诸夷,发扬文化,这是对周遭诸族的恩赐。背靠天家与朝廷,不论是地方道州,还是边陲夷蛮,都会小心侍奉,行事自然无往而不利。

过去有不少人夸我治安东之功,然而,惭愧地讲,我虽有薄劳,却仍有多仰仗陛下与朝廷天威之处……

王饶乐,你只需考虑那一隅之地,驾驭治下那数万丁口,在施政上自有诸多灵活便利之处,甚至少有顾忌。

其中窍门,还需你细细体会,不是我三言两语所能讲明……”

刘煦这番话中,是充满了暗示,刘昕若有所得,但由于见识的缘故,总有种雾里看花的朦胧感。说了这么多,刘煦的消耗明显有些大,微微撑着桌案,疲惫道:“十四弟,为兄话说得有些多了,借着酒兴,也说了些不当讲之话,但愿对你能有用处!”

“今日就到这里吧!难得来一趟,气候又如此严寒,就在绥化多待些日子吧!”刘煦道。

“多谢大哥指教!”刘昕郑重道:“对安东之治早有闻名,此番正欲仔细观察学习,用心体会大哥治政之智慧……”

闻言,刘煦笑了笑,忽然想起什么,问下坐的耿继勋:“安东境内有一些人是饶乐那边迁来的,前前后后,有多少人,安置在何处?”

听这口风,耿继勋立刻敏感了起来,瞟了的刘煦一眼,沉声应道:“回大王,约一千户,暂时安置在鸭子河东畔。”

闻言,刘煦不由深深地看了耿继勋一眼,就他所知,可不止这么多人,不过,对于耿继勋的想法他也心知肚明。

顺着话头说下去,吩咐道:“十四弟既然亲自来绥化,为兄也不能没有表示,这样吧,这一千户民,届时就由你领回去吧,国相府差官吏做好安抚工作!”

“大王……”

“我意已决,不必多劝!”

刘煦的大方,显然有些让人惊讶,刘昕顾不得揣测这个大哥的用意,立刻感动兼欣喜地应道:“谢大哥!大哥如此盛情厚爱,小弟,小弟……”

看刘昕这番卖力表演的模样,刘煦心中微微感叹,就冲这表现,他便知道,这个十四弟,怕也是个腹黑之人。此番找上门来,还不是想讨要些好处。

……

夜深了,王府内院,刘文渊丝毫不顾回城的辛苦,亲自在病榻前伺候着刘煦。用药毕,刘煦的脸色还是那般难看,缩在榻上,平静地注释着刘文渊的动作。

“你心中有疑问!”刘煦声音沙哑地道。

刘文渊手下动作微顿,轻颔首,道:“爹与十四叔,虽有兄弟之名,却无兄弟之情,爹何故如此热情?即便来访,礼遇即可,何必还他千户百姓,那可是数千口啊!安东同样缺人,饶乐留不住,是他们的事,百姓心向安东来归,下令遣返,岂不伤民殷殷之望?”

“一千户来,一千户往,这来往之间,可是有所区别的,也能做些文章!”见刘文渊那副舍不得的模样,刘煦笑了笑,倒没责他小气,意味深长地说道:“你如何看待饶乐国?”

闻问,刘文渊没有贸然开口,他感受到了一些言外之意,看了看刘煦,认真思考了一会儿,方才疑问道:“饶乐可有不小一部分土地,是从我安东强行划出去的。爹不会真打算,使安东与饶乐守望相助吧?”

“难道还要相互敌视?”刘煦淡淡地反问了句。

刘文渊摇摇头:“儿非此意!”

见其状,刘煦怅然道:“我知道你心怀块垒!”

“但是!”刘煦语气转厉:“亏你自诩懂兵,连饶乐地处之要害都看不到吗?契丹、燕山北道、辽东以及安东,倘有事,饶乐对哪方的威胁最大,你可曾想过?”

刘煦此言一出,刘文渊的脸色顿时变了,变得凝重了,深思几许,看着卧在病榻上的父亲,恭恭敬敬地拜道:“儿明白,今后定然善加注意饶乐!”

“不要小看你这个同龄的十四叔……”

向南!

“你代理军政也有段时间了,当有些心得,对安东未来发展,你有何打算?”刘煦一如既往,以一口平和的语气,冲刘文渊道。

大概是从洛阳启程返回开始,刘煦父子俩之间谈话就变成考校式的,所谈尽是些治国之政、安民之策、文武韬略,考校的同时伴随着教诲,刘煦则是一边不厌其烦,一边又迫不及待地希望刘文渊能尽快成长成熟起来。

到如今,刘文渊也习惯了,面对刘煦问话,垂头思吟几许,方道:“儿打算经营东南地区,尤其是湄沱州!”

“哦?”刘煦暗淡的双眼闪过一抹亮色,道:“为何?说说看!”

刘文渊侃侃而谈:“从进军东北,驱逐契丹,镇抚开始,安东便一直是缘河发展扩张,从纳河至鸭子河、黑水,安东的城镇、土地、子民都分散在这数千里流域间。”

“然而,整个安东,即便加上诸部族胡人,再把那些山林野人算上,也未必有两百万人。莫说上游之河,下游汇流之黑水,就鸭子河流域,人口翻倍都填不满,又何必费时费力费钱,去开发湄沱州这等偏鄙之地?

再者,安东从官至军再到民,都习惯了沿河生计发展,即便有所扩张,何不溯黑水而上。过去都督府也在黑水上游,修建了几座戍堡,派驻军民,总算是有些基础,开发的同时,还能戍防不臣之山外室卫,一举两得……”刘煦针对性地说道,似乎对刘文渊的想法并不支持。

不过,刘文渊对此显然已经有过仔细考量,拱手说道:“爹所言甚是,但儿思考的,是安东未来的出路究竟在何处!

安东本属苦寒之地,且越往北,则越偏越寒,儿也跨过山岭,进入北境,虽只粗窥其貌,也见识到其贫瘠、荒凉。

北境室韦,实力薄弱,武器简陋,但为何屡屡侵略犯境,究其原因,还是生存环境太过恶劣,不得不西进南下,求得生机。

若是向北,占再多土地又如何,皆是些不毛之地,贫瘠无用,徒耗官储人力,将士戍之辛苦,官民也不乐意开拓,如此逆安东人心民意之策,实不可取。

安东封国,皇祖父曾言目的在二,其一为守备边陲、永固大汉,二则为解朝廷供馈负担。如今安东,经过爹十数年苦心经营,局面已然稳固,虽外有室韦之扰、内存诸夷之乱,但都只是疥癣之疾。

朝廷既断了以往支援,令粮饷自负,我们就需审慎思量安东情势,一切自然以安东为先,围绕着安东的繁荣壮大进行。”

“这些,与东南地区,又有何干系?”听刘文渊说着他的想法,刘煦苍白的面容间回转了些红晕,低声道。

对于此问,刘文渊整个人都一顿,见刘煦虽然虚弱,但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深吸一口气,道:“北面没有前途,自然要向南。安东在爹治理下,各方面都取得了长足之进步,卓越之成果,堪称繁荣,然而儿每去一次西京,每思一次东京……”

说到这儿,刘文渊两眼格外有神,道:“绥化自然没有资格与两京相比,但辽阳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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