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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8节

 

都仿佛是恩赐。

至于作为顶头上司的大理寺卿,则在收到消息的第一时间,便“例行休假”了,也只留下一句好好审,一副我很看好你的态度。

大理寺卿仍是滦郡公慕容承德,在为官上,慕容承德是比较“高级”的,从来不过问具体事务,即便需要,也是不问大事,关注小事。

曾有人以懒政怠政弹劾慕容承德,甚至刘皇帝都把他叫到垂拱殿问责一番,而慕容承德却不慌不忙,甚至振振有词地说,作为部司主官,他只需要把控全局,做好协调工作即可,至于具体事务,自有下属的少卿、推官、诸寺事处置,他慕容承德能才有限,实在无法做到像诸葛武侯那般事事亲力亲为……

慕容承德这番论调,没有得到刘皇帝的认可,但也没有再过问,如此,慕容承德这个大理寺卿依旧安安静静、舒舒服服地过着。

而这些年,大理寺真正主持日常事务、负责具体案件的人,实则是少卿。康宁案,也自然而然地落在向敏中手里。

考虑到康宁背景的复杂性以及此案本身的特殊性,向敏中在照章审理两日后,有些扛不住来自各方的压力,鼓足勇气进宫求见刘皇帝,希望能得到圣谕训示,但刘皇帝拒而不见,只让人传话,四个字:好好办差。

向敏中是个极其谨慎的人,万事求稳,从不肯冒险,尤其是政治风险,而康宁涉及的问题,在向敏中眼中便蕴藏着重大政治风险。

不管是皇帝的亲自关注,还是各方面打招呼的人,都在佐证着这一点,倘若处置不当,那便很可能引起政治动荡。

大理寺的监狱,同样是阴暗潮湿的,只是与那些寻常抑或特殊监狱相比,少了些恐怖渗人的氛围,整体环境也要干净些。

康宁是作为重点犯人单独关押的,看守也很严密,甚至最近的审讯就在监房内。入狱不过几日间,康宁的苍老是十分明显的,越发像一个年近七旬的老者该有的样子。

大理寺的主要职责是折狱、详刑,重在审核,但在推鞠、调查上,也是自成一套体系,有一套办法,不过这些却没办法都用在康宁身上,自然难有效果,究其原因,就是连主要负责的向敏中首先便是迟疑的。

监房内,审问依旧持续着,这大概是大理寺这些年问案最诡异的场面了,推官在例行公事,一板一眼地讯问着,但并不关心能够从康宁口中获得什么答案。

而康宁也有些心不在焉地回答着,注意力却不在问题上,脑子里想的全是该如何解决当前面临的困境。也就是双方的表情都十分严肃,方不使气氛欠缺庄重。

没过多久,新一轮的讯问结束了,推官走出监房,见到徘徊在外、一脸思索状的向敏中,立刻上前行礼。

“结束了?”从他手中接过记录,向敏中沉着一张脸,随口问道。

“是!”

“今日权且如此,明日再审!”

见状,推官欲言又止,但见向敏中要转身欲去,终于发声道:“少卿,恕下官直言,若依眼下这个审讯法,就是五年、十年,也难有结果!”

向敏中闻言脚步顿住,转身看着他,平静道:“你有何见解?”

推官拱手道:“按照少卿拟的审讯条陈,对康宁审问,始终难达实质,未探症结……”

“那依你之见,该怎么审?又欲审出什么结果?”向敏中有些恼火地打断他,语气不善地问道。

推官面色微滞,微埋下头,道:“至少可以从行贿受贿、违法经营这些方面着手!”

“这些在大理寺调查职权范畴之内吗?”向敏中驳问道。

推官当即道:“倘若不寻求突破,那如何对上交代?这可是皇城司移交,陛下授意的案件啊!”

听他这么说,向敏中恍然了,看面前毕恭毕敬的大理寺推官,心中不由苦笑。康宁于他而言是个麻烦,于这些下面的职官而言,却是立功升迁的机会,大理寺每年受理那么多案件的审议,有多少是皇帝陛下亲自过问的?

盯了此人几眼,向敏中摆摆手,道:“此事本官自有计较!”

监房内,康宁盘腿坐着,一张老脸皱得很难看,整个人则沉浸在压抑的氛围中。这些日子,他一直在思考、反省,绞尽脑汁,意图寻求一个自救的办法。

然而,根本想不出什么有效的办法,因为有一个怎么也无法绕不开的问题,宫城之内,大殿之上。康宁曾经是很自傲的,毕竟能以一介商贾之身,上达天听,这是何等的荣幸。

但是,如今这份荣幸,已经转变为他与整个康氏家族最大的危险了。事实上,康宁此前不是没有察觉,从得知王彦升死后,他就已经嗅到了危险,死得实在太不是时候了。

自己做了什么事,康宁当然不会没有一点自觉,有些事也是可做不可说的。大理寺的官僚们,还是疑惑、猜疑,但康宁自己心里,对于自己身陷囹圄的原因,随着这几日的反思,已逐渐明白过来了。

也正因如此,康宁越加惶恐,而越是惶恐,就越加不敢多透露什么,只是尽力地与大理寺这边周旋着。他不知道监狱之外,那些与他有牵扯的人是什么反应,但心里清楚,倘若失了方寸“胡说八道”,那想要他命的人恐怕能从大理寺排到皇城门了……

蠢儿子

午后,日头西移,阳光普照,带来丝丝热意,也给人一种心闷的感觉。广阳伯府正门大开,内眷仆侍及侍卫们摆开阵仗,恭迎出巡回京的广阳伯赵匡义,领头的则是赵妻及伯府二郎赵德明。

广阳伯府的家教一向是严格的,赵匡义对家人的礼教约束甚至可以用苛刻来形容,因此哪怕面对一家老小的热情欢迎,也是一副刻板的面庞,不肯多露出一点笑容。

比起兄长赵匡胤家的血脉稀薄,赵匡义这边可算是枝繁叶茂,到如今,已有八个儿子,当然,年纪也都还不算大。长子赵德崇最受喜欢,被赵匡义认为最类己,也寄托着莫大的希望,二十三岁的年纪,已经被放到荆湖南道为官,从县丞做起,悉心培养。

赵匡义可是在湖南当过布政使的,具备不俗的影响力,为了长子的成长,还专门对一些还在当地为官故旧有特殊交待。

比起老大,作为老二的赵德明受到的重视程度自然有所不如,但也正因位次第二,凡事都难免有争一的想法。而与心性纯良的赵德崇相比,赵德明要精明得多,心机也要重得多,当然,表现出来的,更多是一种聪敏与伶俐。

赵匡义此前出差,是奉诏到关内,指导关内道税制改革的推进,也代表朝廷听取关内道对新税推动的计划。哪怕与京畿紧挨着,这往返一趟也耗费了二十余日,一路风尘,哪怕精力充沛如赵匡义,也有种疲惫不堪的感觉。

本欲先事休息,却被紧跟着的赵德明给打扰了,书房内,看着亲自奉茶,一脸小心翼翼的次子,赵匡义直接问道:“有何事,且直言吧!”

闻问,赵德明一脸钦佩的表情,道:“真实瞒不过父亲一双慧眼!”

赵匡义笑了笑,不置可否,只是盯着赵德明。见状,赵德明说道:“父亲可知京中大商康宁?”

“有所耳闻,靠着与朝廷的关系,赚了不少钱,在京畿商贾中也算个人物,有些威望!”赵匡义淡淡地点了点头。

赵德明立刻说道:“那康宁不只经营有道,为人也颇厚道。前些日子,听闻乡里宗祠失修,便主动差人备料,前往涿州修葺;府上园苑翻新,短缺人手,派其子亲自带人登门;娘亲身体不爽,特费重金购得良药补品……”

随着赵德明的介绍,赵匡义的表情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垮了下来,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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