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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0节

 

辛仲甫答道:“大部分事况,仍在调查取证之中,不过,关于结党营私,违法乱制,却有实证。昨日,从卢府中,搜检出了大量卢多逊与其党羽往来的书信,其中包括一些秘密指令,甚至还有一些重要的朝廷公文以及他多年以来搜罗的一些隐情以及为政得失的记录……

其中的内容,同样正在核查之中,臣等也以此讯问,卢多逊依旧顽固不化,不肯认罪,坚持是构陷,臣等也实在无奈。”

听这番描述,刘旸的眉头终于蹙起,隐隐有不悦之色,只是不知这不悦是针对卢多逊,还是针对他们这些审问人员。

见状,慕容承德难得主动问道:“殿下,臣以为,对于自己的罪行,卢多逊大抵也心知肚明,究竟有多严重,因此绝不会主动认罪。臣等迫于法制,也不好过于逼迫,此事恰恰就僵持于此处……”

朝廷的法制,大概也只有用在这些官僚身上,才会如此严格遵守吧……

瞥了慕容承德一眼,刘旸大概也明白,这些人的顾虑在什么,可以理解,因此,倒也没有直接责难。

见太子不说话,辛仲甫小心地问道:“敢问殿下,此来是否有圣意传达?”

“圣意早在崇元殿上就明确指示过了!”刘旸语气变得严肃:“难道如何审讯,如何定罪,三位还要就此特地向陛下请教吗?”

“不敢!”三人赶忙道。

事实上,若不是刘旸这么说,辛仲甫还真有这个想法,再没有比刘皇帝明确的态度与意志,能更让人放心没有负担地去办差了。

叹了口气,刘旸沉吟几许,轻声辛仲甫道:“辛尚书,《刑统》中可有规定,案狱定罪,必需要经过罪犯的亲口认罪,才能定案判决?”

辛仲甫有些尴尬,他有些明白太子的意思,因此,拱手道:“能有认罪画押,自然更加周全,若遇顽固不服者,只要证据充足确凿,仍旧可依法判罚!”

“既然辛尚书明白,那审讯工作为何无法继续开展下去?”刘旸看着辛仲甫,问道。

说着,刘旸放下手中的审讯记录,直接指示道:“先把证据充足齐全的,给定下来吧!否则,倘若陛下问起,你们拿今日应付我的话,能够向陛下交代吗?”

“是!臣明白了,多谢殿下指点!”辛仲甫严肃地应道。

“你们忙吧,我回宫了!”刘旸没有久待的意思,径直往外走去,摆手道:“不必相送!”

等刘旸离开后,辛仲甫三人都不禁松了口气,事实上,他们如何不清楚刘旸所说的那些,只不过,有些顾忌总是难免的。

如今,有了太子的指示,也能安心不少,至少负担降下一半。辛仲甫很快恢复了庄重,冲一旁的主簿吩咐道:“去,把卢多逊案所有的卷宗拿出来,再把衙内僚属都召集起来,针对每一事,每一条,进行筛选、核查、定论!”

“此事终究不便如此拖延下去,既然卢多逊审不动,那就能从证据出发了!”辛仲甫对站在身边的钱文敏与慕容承德道。

虽然有了太子的指示,这二人态度有所变化,嘴里应着好,说着是,但仍旧是一副以辛尚书为主的样子,这让辛仲甫心中暗骂不已。

结不结党不重要

坤明殿,时隔许久,刘皇帝再度驾临,原因无他,皇后病了。

殿内,凤榻上,符后穿着单衣,静静地躺着,头发散落着,嘴唇微白,面无血色,雍容间透着明显的虚弱,韶华早逝,曾经的美丽容颜也不复存在,但是,这些都不掩其天下最尊贵女人的身份。

人虽然虚弱,精神头也不甚好,但符后的目光,仍旧那般清明,睿智,一手抓着薄被,默默地注视着刘皇帝。

感受到符后的目光,刘皇帝笑了笑,问道:“怎么,我这张老脸,还没有看够吗?”

符后气力实在不支,声音也显得有些低微,应道:“我已年老色衰,怕是官家,看腻了我这张脸吧!”

听她这么说,刘皇帝脸上露出少许的尴尬,道:“说什么胡话,怎会看腻,你的样貌,早已铭刻我心,不是些许岁月就能磨灭得掉的。”

似乎为了掩饰什么,刘皇帝有稍显心虚地说道:“只是近来,有些忙碌,没能顾上后宫,听说你病了,我这不立刻便来了……”

平静地注视着刘皇帝,看得他有些尴尬了,方才轻声道:“忙着卢多逊的事吗?”

刘皇帝赶忙点点头,问:“你也听说此事了?”

“这些日子,此事闹得满城风雨,沸沸扬扬,如何听不到。”符后道。

说着,叹了口气:“听说,卢多逊之外,已经抓了不少人,竟是如此严重,如今朝野震荡,人心不宁,你就打算放任下去吗?”

一听这话,刘皇帝就不由皱眉,按捺住那少许的不耐,道:“莫非有人求到你,到你这儿拨弄是非?”

见刘皇帝又多心了,符后沉默了一下,斟酌几许,方才说道:“我抱病在榻,连自己都难以料理,如何管得了朝廷大事,只是怕你忧劳伤身罢了……”

与符后对视了一会儿,刘皇帝神色缓和下来,探手把少许贴在符后面颊上的发丝捋顺,轻声道:“你身体不爽,就不要做此思虑了,好生养病,朝廷乱不起来的!”

显然,刘皇帝对此事,早有计议,态度坚决,不容更改。对此,符后也没就此事再多说什么了。

捋着符后的发丝,刘皇帝手忽然停顿,语气中也带上一些唏嘘:“你的头发,也白了这么多啊!”

头上的白丝,面上的皱纹,大概是一个人年老最显著的特征了。闻言,符后微微一笑,笑容略显苍白:“到了这个年纪,一切都是自然天数,无需叹息。”

夫妻俩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符后的贴身女官走近榻前,恭敬地道:“官家,药已熬好,娘娘该服用了!”

看了眼那冒着热气的药碗,刘皇帝止住她,问:“这什么药?”

“回官家,太医开具,滋补养身之药!”

“有无人试用过?”

“已然试用!”

刘皇帝这才点了头,亲自接过药碗,朝其示意道:“退下吧,这里不用你们伺候!”

“是!”女官完全不敢多嘴。

刘皇帝则拿着汤匙,轻轻地在碗里搅弄着,舀起一勺,轻微地吹一下,又亲自尝一口,脸上露出点笑容,冲符后道:“还好,味道不是很苦涩,用药吧。那些烦心事,就不要多想了,眼下,你好好保重身体才是。”

见刘皇帝这小心翼翼、轻轻柔柔的伺候表现,符后有些感触,目光中也多了些柔软,多了些感动。全天下,能够让刘皇帝做到这个份上的,大抵也只有符后一人了。

……

在坤明殿陪伴了符后一个多时辰,刘皇帝方才离开,离开之时,反复交代,让一干人等照顾好皇后,并直接也性命相威胁。

虽然在符后面前,刘皇帝表现得温柔平和,还不说露出笑容,讲点笑话,但他的心情并不好,也难以开释。他在忧虑,这些年,尤其是近一年来,符后的身体是每况愈下,日渐衰弱。

刘皇帝有些怕,怕在难料的一天,符后就突然去了,倘若发生这样的事,他都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虽然极其不愿意往那方面想,但那可恶的念头,总是隐隐约约地浮现在脑海,侵害着刘皇帝的精神。

回到崇政殿时,太子刘旸已经等在那里了,所为之事,还是卢多逊之案。关于此案,刘皇帝除了在崇元殿大朝会上有过表态之外,在那之后,就再没有任何表示。

一切事务,任下面自由进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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