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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6节

 

这么多年了,他还从来没有像此番这样,对卢多逊不满厌弃,乃至产生了杀心。过去,不论卢多逊有多么不智,都还在他容忍的限度以内,不论他如何与赵普都,都在合理范畴以内。

但是,勾结武德司,显然是突破底线,犯忌讳的事,而对刘皇帝而言,犯了他的忌讳,就别想有好下场了。

武德司这样的特务机构,怎么能成为朝廷政治斗争,用以打击政敌的工具?这种情况,性质同样恶劣,也让刘皇帝深恶痛绝,也是他向来警醒的。

如果方才王寅武只是来通报卢多逊阴谋对付赵普的事,或许他还会稍作按捺,看看热闹,坐观他们斗一斗。

但是,当武德司也参与进去的时候,他脑海中就盘旋着毁灭的念头,既把卢多逊清理了,同时,武德司也要整顿清理一番。

王寅武不知道的是,他的脑袋,就如刘皇帝所言,只是暂时寄存在脖子上,他的结局在刘皇帝心里,也已经决定了。或许,从他与卢多逊勾结到一起后,就已经注定了,不是他主动向刘皇帝陈情乞罪,就能够脱罪免死的。

崇政殿内,喦脱带着两名内侍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清理着残留的血迹,不敢发出大的动静。

刘皇帝则站在一旁,盯着一幅图,一副朝廷人事架构图。赵普的名字高居其上,而刘皇帝的目光则从卢多逊、赵匡义、王著等大臣的名字上闪过,眼神森冷,令人生畏,在赵普的名字上,停留的时间也是最久的。

“去把张德钧给朕找来!”良久,刘皇帝吩咐道。

“是!”

现在,在刘皇帝看来,武德司已经完全不足以信任了,默默反思,问题还是出现在用人上了。

倘若李崇矩还在任上,那么绝对不会出现这种问题,应该吧?刘皇帝脑海中闪过这样的念头,但很快,那抹后悔的情绪就被刘皇帝给掐灭了,他的决策,怎么会有问题,至多是当初任命王寅武时,太过随意了。

另外一方面,多疑的禀性,又让刘皇帝不得不怀疑,武德司如此,那皇城司呢,张德钧会不会与大臣有所勾连。

阉宦家奴与外臣勾连,这可不是什么新鲜事,张德钧是聪明,但越聪明的人,愚蠢起来,同样是常人所不及的。

而刘皇帝第一个怀疑的对象,就赵普。

幸灾乐祸

皇城司衙,华丽的车驾缓缓停下,侍从才摆好步梯,闻讯的王守忠便快步迎上来,殷勤地搀扶张德钧下车。

虽然自己筋骨尚健,但对义子这种贴心的侍候,张德钧还是觉得很欣慰的,也不拒绝,任其搀着下车。

很明显的,张德钧心里装着事,脸上的表情有些丰富,满面凝思,但又给人一种似喜非喜、似忧非忧的感觉。

作为长期侍奉张德钧的义子兼下属,王守忠自然能够察觉到张德钧的异样,一边搀着他往衙内走去,一边小心地问道:“父亲,陛下此番召您,是否出了什么事?”

闻问,张德钧偏头看了他一眼,轻笑道:“你倒是机敏!倒也不是什么大事,被官家责问一番,狠狠地斥骂了一顿!”

王守忠闻言顿时惊诧不已,十分纳罕,观察着张德钧那淡然的表情,有些凝重地问道:“为何?莫非还是因为河西案情?”

张德钧摇了摇头:“河西的事,武德司为主,皇城司为辅。差事办好了,我们有功,办不好,也谈不上过!”

“那是为何?”王守忠显得很重视。

张德钧的富贵来源于刘皇帝,他们的荣华则来源于张德钧,当听闻义父被皇帝责骂了,他自然难免紧张,这么多年,张德钧可很少受到皇帝斥责,而一旦出现,那绝对是大问题。

王守忠此时心里想的就一条,可千万别失宠了,不然他们这些人怎么办……

“进衙再说!”看王守忠比自己还紧张,张德钧笑了笑,伸手前指。

回衙,直入张德钧处理公务的衙堂,仆役打上清水,王守忠亲自挤好一张毛巾递给张德钧,又取来一盏茶,双手恭敬奉上。

见王守忠十年如一日的殷勤模样,就仿佛看到了当初他侍奉刘皇帝的模样,感慨道:“论品阶,你也是朝廷的五品官员,整日像个仆役一般伺候我,倒是委屈你了!”

对此,王守忠自是一番恳切陈辞,表示尽孝之意。这义父子之间,明明是以富贵荣华为联系纽带,却非要表现出一副父子情深的样子。

张德钧笑了笑,谈起适才的话题:“官家天威降临,固然惶恐,不过,我高兴的是,王寅武那狗才,离死不远了,即便保得住脑袋,今后他也难与我们作对了!”

听张德钧这么说,王守忠地微诧,“憨厚”的面庞上也露出一道笑容,请教道:“倘若如此,那倒是一桩喜事,喜从天降!只是,各种缘由,还请父亲赐教。”

观察了一下周边,张德钧压低了声音,含笑道:“王寅武与卢多逊勾结之事,事发了,为官家所知,你说说看,官家怎能不龙颜大怒,那贼子怎能长久!”

王守忠恍然,不过,很快眉头蹙起:“原来如此!不过,此事早有征兆,他二人之间的关系,在朝中也不是什么秘事,陛下也早知晓才是。”

“那是你不知,这二人勾结是如何之深!”张德钧啧啧叹道。

“此事怎么突然上达天听?事前我们竟没有收到一点风声!”王守忠疑惑道。

提及此,张德钧脸上露出了点可惜的表情,说道:“是王寅武那厮,主动进宫向官家坦诚此事!可惜呀,若是由人检举揭发,他怕是已经人头落地了!我早就看出来了,似王寅武者,与大臣结交深厚,哪怕做出一副君子之交的样子,也是取祸之道。

当年尽节从西北归来时,就曾讲过,卢多逊与王寅武这二人,在河西就是沆瀣一气了,这祸根是早就种下了。

此前还那般忌惮此人,还是高看他了,聪明人能做出此等犯忌讳的事?”

见张德钧开怀,王守忠也陪着笑容,道:“还是父亲英明,那王寅武一直与我们作对,如今,自取其祸,也属天谴!”

张德钧摇了摇头,笑容逐渐收敛,还是一副错失良机的样子,道:“王寅武与卢多逊之事,我原以为还可多酝酿一段时间,拖得越久,爆发出来,情况就越严重,足以致其灭亡。

然而,这厮不知出了什么问题,竟然自己向官家捅出来了,这倒让我们手中,少了一把对付他的利刃!”

“陛下为何会责您?”王守忠脑海中念头闪动,不由问道。

张德钧感慨道:“自然是责我,是否知晓此事,为何不上报?卢、王二人勾结如此之深,皇城司若是毫无察觉,便有失职之嫌啊!”

“您是如何应对的?陛下不会真的迁怒于您吧!”王守忠关心地问道。

张德钧淡淡一笑:“官家恼怒归恼怒,我自有应对之法。自然不能说毫无察觉,我只告诉官家,手中掌握的证据不足,捕风捉影的事,贸然上报,只怕被误以为谗言中伤,心存顾忌之下,未敢进言。我与王寅武之间的恩怨,那也是明面上的事……”

“这样的说法,陛下能接受吗?”

张德钧眉毛微挑,说:“左右,也只是给官家一个解释罢了!官家如今有十分怒,怕是有九分都是冲王寅武、卢多逊去的,剩下那一分,我还是能够承受得起的!”

“那王寅武他……”

“这一点,是我最想不通的,官家既不杀他,也不下狱,甚至还让他回武德司主持,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张德钧凝眉。

不过,眉头很快就舒展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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