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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8节

 

慎重,操之过急,只恐引发党项人公愤……”

魏仁溥这番话,对李业进策显然不是那么认可,几乎是逐条驳斥,李业面子上哪里受得了,当即道:“依魏相之意,是否对夏绥四州不做任何改变,那样自不会出什么差池意外,那朝廷又何必费这么多兵马钱粮去收服四州?”

他这一说完,窦仪开口了,直接道:“尚书此言偏激了!朝廷平复夏绥,自然要使之归治,只是不可操之过急,需缓图之,逐步消除拓跋李氏的影响,对党项诸部也当有一套完善的安置办法……”

闻之,李业当即道:“不过虚言其事罢了!如何办法?具体措施,还请窦相指明!”

李业怼回来,窦仪顿时面色一怒,显然要怼回去。看他们又要吵起来了,刘皇帝轻拍了下桌案,声音突兀,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注意到一脸严肃的皇帝,窦仪也不由把涌到嘴边的话给咽了下去,他可不是一点都不知道察言观色。

刘皇帝呢,此时也没有兴致听他们争辩,说道:“李光睿投降之后,向杨业表示,愿意交出定难军军政大权,不过希望能够留守当地……”

这下,魏仁溥当即道:“不可!拓跋李氏及其嫡系族人,必需内迁!”

显然,魏仁溥也是赞同内迁的,只是这个迁徙是针对性的。刘皇帝的态度,实则也是如此,对李处耘吩咐道:“制令杨业,待四州控制之后,便着手迁徙事宜!”

“是!”

“对于拓跋李氏内迁何地,政事堂决定!”刘皇帝又看向魏仁溥:“至于夏绥四州以及党项诸部今后的治理办法,政事堂也尽快拟出个条陈来!”

“是!”魏仁溥受命。

“广西有没有消息传来?”刘皇帝又问起潘美那边的动向。

“尚未有最新情况上报,是否以枢密院的名义,发文催促一二?”李处耘请示道。

“不必了!”刘皇帝想都没想,摆手拒绝。

发落南臣

仲冬将至,东京城已笼罩在一片彻寒之中,凄风苦雨弥漫,仿佛在告诉人们,这个冬季,并不好过。宫廷之内,人人都换上的冬衣暖服,本就天冷,再加持续不断的雨水,更添几分寒气。

开封紫云楼,并非盛唐时长安曲江之畔的紫云楼,大汉也没有曲江大会,只是同名罢了。论楼阁之奢华大气,自不能与史载相比,不过很高,登临楼阁,视野开阔,几可一览整个皇城面貌,甚至可窥东京城内景况。

雨水不断地冲刷着殿檐宫墙,几乎每一滴雨,都带有冬季特有的寒气。矗立楼阁之间,凭栏而望,刘皇帝望着南衙诸官署出神。

“官家,此处楼高风冷,有伤圣体,还请您下楼回殿吧!”侍候在皇帝身边的,乃是宫中的大太监张德钧。

“怎么,你受不了此苦寒?”刘承祐没有回头,只是轻笑道。

“追随官家,刀山火海,亦无所惧,而况此风寒?小的只是担心官家的身体!”张德钧当即道。

“是啊!”刘皇帝没有对张德钧的表忠作什么看法,只是怅然道:“朕已年近四旬,身子骨确实大不如前了……”

“官家春秋鼎盛,身强体健,是小的妄言了!”张德钧又改口道。

就像女人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刘皇帝虽然不是每个月,但有时候也会情绪低落,莫名惆怅,发出一些无病呻吟的感慨。

“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刘皇帝突然吟诵了一首词,终于偏过头,问道:“这是李煜今秋新写的词吧!”

“正是!”张德钧立刻道。

“好词啊!就是听起来,凄苦之感太过浓厚……”刘皇帝说道。

张德钧表示:“官家,小的听闻,李煜入朝的这几年,常常自怜自艾,寄情于诗词,往往作些思国念家之句,广为东京流传,人多怜之。小的以为,这是此人对朝廷对官家心怀怨愤,朝外也有不少对此非议者,您看,是不是略施惩戒,警告一番?”

这些年,李煜在东京,享受着贵族的待遇,爵禄未尝短缺,官吏少有欺侮,然而亡国之君的滋味终究是不好受的。再加上,李煜是文人,还是才气很高的文人,矫情且多愁善感,不像刘鋹那般没脸没皮,安乐其间。

心中的愁苦,非但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有所减弱,反而愈加浓烈。于是,为大汉文化事业的发展,李煜做出了不小的贡献,这几年间,李煜所写的诗词,流出了不少,在东京的一干文人间,引起了一些反响。

刘皇帝这边,也听到了一些他“耳熟能详”的词句。即便在朝中,很多自负文才的臣子,都不得不承认,这李后主在诗词上的造诣。

当然,在一些玩政治的官员眼中,其诗词中所表达出的情感内涵,则值得推敲了。尤其是,一些自江南北徙的文人词臣,多觉哀思,甚至有闻之涕泣,潸然泪下者。

在很多朝臣看来,这种影响很不好,密奏陈事,希望刘承祐对此类情况加以警惕乃至惩处的人都有不少。

此番,张德钧也拿此事来提醒刘皇帝。对此,刘皇帝轻笑了两声:“当文人词人,李煜也算出类拔萃了,然而做君主,他就差得远了。当初他坐拥江南,尚不能守之,束手北面而臣,如今只能寓居东京,寄人篱下,有何惧之?他若安分守己,填些词曲,以抒其怀,就不必去打扰他了!”

“官家胸怀,自是古今难及!”张德钧说道:“只是,东京士人多怜之,尤其是那些南臣,若不加警惕,只恐长此以往,人心为之蛊惑!”

“那些南方的官吏,在李氏的统治下,舒服久了,入汉之后,多受管制,读其诗词,自然心中戚然。不过,他们眼泪掉得再多,哭声再大,还能回到从前吗?”刘皇帝言语中,流露出了少许的不屑,对于那些“遗老遗少”的不屑。

不过,沉吟一下,刘皇帝又道:“然而,你们的顾虑也并非没有道理,这种风气,总不能提倡,那些南臣,是该有所警惕,让他们收敛,如今是大汉天下,东京也不是让他们伤古怀旧的地方!”

“陛下英明!”

“听闻集贤殿那边,那徐铉同薛公吵起来了?”提及那些南臣,刘皇帝忽然饶有兴趣地问道。

闻问,张德钧立刻将情况叙来:“正是!据说是徐铉等臣,在《江表志》中,高赞李氏治理的功德,谈及江南之盛,并言江南归朝廷,乃是大汉强取,天命不济,时运使然,而非李氏功德之失……

薛汲公以为,这是徐铉等人,怀念故国,歪曲事实,娇饰李氏,而菲薄朝廷,其心不纯。薛公要更正,列李氏罪条,徐铉不愿,因而争执。”

“又是徐铉!”刘皇帝嘴角微扬,语气都有些冷:“这干人,还是不服啊!”

在扫平南方后,江南的那些文人旧臣,大部分都是被刘皇帝收容在集贤县、翰林两院以及三馆,编史著书,干他们在行的事。

有一说一,这些文臣,治国或许诟病甚多,但干文化事业,确实适合,也给大汉注入了一股新的文化力量。这些年,也确实有不少成果,如今,在汲国公薛居正的领导下,集采群书,编著一本百科性质的类书。

《江表志》,则是对唐末以来江表地区历史、任务的整理与总结,由徐铉领衔编纂。出了成果,结果引发争议,主要在于徐铉等人在书中,夹杂的私货太多,引发北方文臣们的不满。

刘皇帝呢,对此又哪里能淡然视之,这比起李煜那些凄苦词赋更令他恼怒。见刘皇帝面带愠怒,张德钧顺着他的话说道:“似徐铉这样的南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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