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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0节

 

而一旦有先动者,又很可能引起公愤。定难军的分裂,始终局限于其内部,而其他党项部族,少有参与,都是默然坐观,而是在积极与朝廷所控州县交易。

去岁夏,苦于内部难宁,争端不休,心力交瘁的李光睿以夏州留后身份,向刘承祐上奏了一封奏章,大概意思是希望能够放还李彝殷,还夏绥百姓以安宁,他愿自己赴京,做质子。

对此,李彝殷“主动”回了一封信,说他在东京待得很好,年事已高,精力不济,正当安享晚年,让他善掌夏州军政。其后,朝廷便下了一道制书,正式扶正李光睿,以其为定难军节度使。

这道任命,算是给了李光睿名分,但已经分裂的拓跋李氏,却再难回到当初。也因为朝廷的手段,李光睿心中愤懑,对朝廷日益不满。

而在定难军内部纷扰不断之时,其南面,却有一个吃瓜群众,高绍基。到乾祐十五年,高绍基对延州的统治,已然名存实亡,高绍基虽然仍保留着节度使的名号,但军政实权已然被朝廷所掌控,枢密院派了个名叫曹翰的将领主持延州军事。

而高氏一族,也陆续迁到洛阳,高绍基也两次向刘承祐请命,希望能回朝任职。

党项事务之外,朝廷对陇右、河西方面的开拓,也在持续进展,与回鹘、温末、吐蕃的交通往来愈加密集。褒国公王景,在此前西拓的基础上,继续西进,重新把兰州纳入管理。

兰州以西,继续遣人招抚,因为拓地兼抚戎之功,王景在乾祐十四年,正式由渤海郡公晋爵褒国公,而王景至此已七十三岁,可以说,其晚年基本都奉献给了大汉在西面的事业。

至于同大汉联系已深的凉州,在多年的铺垫下,也由中央派遣了几名官吏前去,进行管理。折逋氏在朝廷支持下壮大,冠绝温末诸族,原本是有所忌惮的,所幸其还算老实,没有为此设阻,走那取死之道。

到乾祐十五年,大汉的势力,已彻底推进到河西地区,影响遍及河西走廊。而由此造成的不利影响则是,在这种回归式的拓展过程中,也不是所有人都欢迎的,西北的诸多部族中,多了不少敌视的目光,反对的声音。

而控制甘、肃地区的甘州回鹘,在大汉的这种扩张势头下,也表现出了浓浓的忌惮。也就是大汉的脚步比较稳当,采取的也是温水煮青蛙的手段,经济利益在前,政治手段随后,再有军事实力威慑,方才没有大的动乱。

当然,随着卢多逊及诸位将吏关于各项西北事务的汇报,在刘承祐心里,也已勾画着一幅蓝图。西北地区,在将来还是需要整改的,在重返河陇乃至西域的过程中,怀柔是必须的,但不能作为唯一手段。

南国风雨

至于南方,作为大汉战略所向,重点照看方向,自然也是风云起伏。自从北方大战,以大汉胜利告终,汉朝廷将目光转向南方时,仅剩的几方势力,都感受到了极大的压力,主要指南唐、南粤两国,尤其是南唐。

朝廷这边是越发咄咄逼人,南唐则是步步后退,虽然知晓大汉统一之志,但是朝廷意志不敢违逆,在其动兵之前不敢对抗,岁贡也不敢短缺。整个南唐,完全陷入一种待死状态,自上而下,都处在一种绝望的情绪中,因为绝望,知其必然,是以逐渐堕落、沉沦。

在汉唐之间淮南战争结束后,以韩熙载为首的江北士人集团,曾主政了一段时间,厉行改革,打击权贵、大地主、官商,并取得了一定的成效,国家财政也得到改善。

在那几年间,南唐国力虽然因尽失江北而疲弱,但整体而言,还算安定,有江南的底子,又没有断绝与江北的联系,经济也有一段繁荣期。

那段时间,在满足岁贡之余,南唐还积攒出了不少钱粮,用以发展军事,扩充武备,南唐军队战力翘楚润州军就是在那段时间被林仁肇训练出来的。黎民百姓,因之得到了好处,土地兼并得到抑制,社会矛盾得到缓解,但代价就是,上层的冲突日益尖锐,那些利益受损的权贵、官僚、地主彻底走向联合。

因而,好景不长,随着唐主李璟又逐渐耽于享乐,继嗣问题隐患重重,冯氏兄弟以及南方士族的复出启用,再加上钟谟等心向北方的官僚在串联,一系列的状况都给南唐的国势蒙上一层浓重的阴影。

直到李弘冀杀叔之事爆发,作为政治上的亲近者,韩熙载受到牵连,彻底失势,冯氏兄弟再度掌权,也正式宣告着南唐那脆弱的安定繁荣,宣告破灭。一切不利于贵族、官僚、地主、商贾的政策,都被废除,韩熙载的改革成果终究化为乌有。

自上而下,都回到了曾经的状态,并且因为大势的缘故,更加疯狂,更加极端。而丢了江北后,经济上使得江北、江南的互补平衡被打破,国家日益沉重的负担,也完全转嫁到普通百姓身上。就在这几年间,原本繁华富庶的江南膏腴之地,粮食、布匹仍在高产,然底层的百姓却日益困苦,民怨极大。

就李璟个人而言,改革的成效他不是没有看到,为何会改弦更张,放弃韩熙载,转而让江南士人当权。这样的选择,也不能单纯用昏昧来评价他。

更深刻的原因,在于李璟也从中看到了风险,南唐的建立得益于江南、江北的士人、地主支持,而权贵更是其血肉,一直以来,都是南方士人的力量强于北方,在尽失的江北诸州的情况下,强弱形势则更加明显。当江南的官僚、勋贵、地主、商人,这多方既得利益者联合起来的时候,哪怕是是李璟,也望而生畏。

若是换了个意志坚决、手腕强硬的君主,或许能顶住这些压力,保卫改革成果,然而,李璟并不是,文弱是其标签,根本没有魄力办大事。

是以,当那股强大的保守力量掀起反击之时,李璟退缩了,选择了抛弃韩熙载,也由此开启了南唐落幕前几年的衰败与沉沦,江河日下,宗庙将覆。

也就是在这种局面下,韩熙载南渡三十余载,仕途坎坷,几度沉浮,一腔壮志,终究是无所伸展,转而纵情声色,不再过问政事。而在历史上留下了偌大名声的那卷《韩熙载夜宴图》,也在这个时期,在顾闳中的手里绘成,提前问世。

或许是心中有愧,得知韩熙载的状况,李璟还特意赏了不少财物与他,并从唐宫挑选了几名美貌的宫娥,赐与韩府侍候韩熙载。并且,制止了江南士人对韩熙载的清算动作。如此,李璟心里大概能好受些。

不过,南唐最后的衰亡,李璟终究是看不到了,于乾祐十三年冬十一月在唐宫中病逝。于李璟而言,这或许也是种解脱,至少,亡国之君的名号不会落在他身上。

太子李从嘉,在金陵群臣的拥立下,于当年成功继位,改名李煜,这位千古词帝,正式登上历史的舞台。然而,于李煜而言,这显然不是件幸事,面对的是滚滚而来的历史洪流,作为一名不合格的舵手,控制着一艘漏水的破船,在动荡中艰难前行。

相较于李璟,李煜上位后的处境,要更艰难些,对朝局的掌控,也要更弱些。朝政的混乱,民生的疾苦,情势更加恶劣。不过,他也做了几件事,比如秉持恭顺中原朝廷的政策,继位之初,便遣使上表。为了满足岁贡之输入,继续对百姓课以重税,使江南之民日益怨愤。

同时,也摒弃了那些掩耳盗铃的行为,完全以中原臣属、江南国主自居,一应礼制,皆降等遵行。李煜妄图通过这样的态度与行为,赢得朝廷的欢心,以免大国之师征伐。

当然,明白人都知道,这不会起任何作用。在乾祐十四年,刘承祐三十岁寿诞之时,曾降制,邀请江南国主李煜进京,再度被拒绝了。

李煜的理由,是他初继位,国内尚不安宁,不便擅离,只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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