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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1节

 

“至于梁、魏二将!”慕容延钊说着,嘴角带上了点从容的笑意:“他们新降,正是需要朝廷信任,需要表现以求功劳。他们非但不会怠慢,反会竭力报效,用命拼杀!”

同样一个道理,让荆南将领对抗大汉,或许没什么底气,但去打湖南,绝对能够奋勇当先。而对于这些降将心态的把握,慕容延钊看得很明白。

“都帅都这么说了,末将自无疑虑!”史彦超一副按捺不住的样子道:“不过,这功劳分给荆南军了,让我等这些大汉将军做什么呢?”

“不错!”小底军都指挥使孙立也忍不住开口了,一副混不吝的表现,高声道:“我们这一路来,就忙着行军赶路,一场仗没打,一点功劳没捞上,荆南就降了。都帅你可不能偏心,我们也得有所安排!”

随着老一辈的将帅陆续被清退出禁军,孙立这个从龙之将在军中的资历却是越来越深了,相对的,骄气也越来越盛,自矜功劳,常有跋扈之举。当年,同王彦升一场冲突,就已有这个苗头了,只是王彦升更加混,强闯宰相魏仁溥府邸,结果被贬到西北戍边去了。而孙立,则一直保留着小底军都指挥使的位置。

此时,感受到其语气中的猖狂,慕容延钊眉头也皱了皱,脸色一板,厉色道:“荆湖战事,得陛下信任,委本帅以全权。统筹大军作战,不是宴席宾客,自有战略战术,全局考虑,军令如山,这点道理,孙都将难道不知道吗?”

被慕容延钊这么训斥,孙立的气焰顿时收敛了一些,对视的眼神慢慢挪开了,比什么他可都比不过慕容延钊。不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训,心中难免感到羞怒,仍旧黑着张脸,说:“还请教都帅如何考虑全局的!江陵仍有步骑大军近两万,总不至一直裹足不前吧!”

南征的四万兵马,护圣、奉国两厢兼一万地方州兵,被韩通带到三江口与周行逢对峙。一部留守于荆门,一部在李筠的率领下渡江接手公安防务,以免澧阳之楚军侵袭。留在江陵的,仍以铁骑军、小底军为主,约以一万六千卒,仍是一股庞大的兵力。

不战而屈人之兵

迎着一干将领的目光,慕容延钊少作沉吟,郑重说来:“近几日,本帅兼采群议,以定湖湘攻略,今已有所考虑。

湖南之地,久经战乱,残破不堪,丁口薄弱。然周行逢为对抗朝廷,扩军备战,是为穷兵黩武,其麾下兵马已逾五万。以湖南之力供养,实难堪其负。

再兼去岁湖南大饥,存粮几乎消耗一空,而今周逆新粮未入,军需短缺,几乎连作战口粮都需竭上下财力,向南唐、伪刘购置。

是故,本帅决议定湖南,不求速战,只欲缓图。相持不下,急的是周逆,根据武德、军情两司调查,以湖南的如今的情况,周行逢根本支撑不了一月,届时,逆军可不战而溃。

而在这一个月之内,我们只需防备,便是周逆做困兽之斗。到时候自可长驱直入,直下朗、潭,全取湖湘,彻底平定荆湖!”

原本,慕容延钊的打算,是在三江口打一仗,力求一战制胜,而下湖南。但是,自情报系统那里了解到湖南的虚实之后,便转变了想法。

原因只在,周行逢在湖南的备战,可以用丧心病狂来形容。以眼下湖南不到9万户的人口,聚兵五万,即便刨除数千蛮兵,后方还有一部分维持统治秩序的地方军队以及辎需输送之人力,完全是穷兵黩武,近乎全民皆兵。

而周行逢屯于前方,用以作战的五万兵,也是军器不全,甲胄稀缺,很多抓来的壮丁,只能用原始的竹木做武器。真正有一定战力的,也只有随其起家,在内战之中打出来的那批牙兵,扩充之后,战斗能力不免下降。再者,此前湖南内部混战烈度很低,纵使以那不足一万的牙兵为骨干,在面对中原强兵之时,能有何等表现,还是存疑的。

军力上的对比,暂且不谈,两路加起来,就算是五万头猪,想要全歼全抓,也要费些功夫的。最让慕容延钊对战局感到乐观的,还得属湖南内部州县的糟糕情况。

在大肆备战的背景下,受苦受役的永远是基层百姓,去岁饥荒之时,周行逢还是他们的恩人,如今就变成催命的仇雠。为筹措军用,周行逢的军府是横征暴敛,湖南民间,已是怨声载道,抗征之事屡发,为此也是一场血腥杀戮。

在周行逢的高压政策统治之下,湖南为数不多的地主、富商,也是流尽了血。在周行逢本不得士民之心的情况下,他对于湖南的统治实则已是摇摇欲坠。

是故,只要周行逢在应对朝廷大军之时,不能取得进展,哪怕只是一点不利消息,也能引起楚军的崩溃。至于其内部局势,一个月都是保守估计,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是一次大的动荡,诸州士民,喜迎王师入湘。

作为一名熟知兵法、深明韬略的当世名将,慕容延钊自有其用兵之法,能够不战而屈人之兵,也是他的追求。而荆南的提前顺利拿下,也给了他更充足的时间、空间与钱粮,去执行此策略。

察湖南局势,他甚至已经预感到,此番南征,最终会演变成政治问题进行解决,至于军事斗争,反倒是次要的。

当然,摆在朝廷面前的首要问题,仍旧周行逢武装起的那支军队。只是,慕容延钊打算拖垮周行逢,对于从征的汉军将校们,却不那么美妙了。

一将功成万骨枯,若是没有将士的牺牲,没有激烈的厮杀,他们的功劳,也是会打折扣的。

“都帅,要是如你所说,那我们此番南下,不就成只行军,不打仗了嘛!”史彦超有些不乐意了。

在大汉禁军的高级将领中,史彦超算是那种好战成性的,脾气粗暴,作风硬朗,勇武敢战。此番南下,他也就完成了一次百里奔袭江陵的成就,但在曹彬的劝解下,也没厮杀上,颇为郁闷。

听其言,慕容延钊反倒露出了笑容,抬指强调道:“将军此言说得准确,诸位可暂收杀戮之心,或将此战当成一次远途行军训练!自古以来,善战者无赫赫之功,若得不战而屈人之兵,又何需多消耗将士们的性命?用弟兄们的血肉,来积攒我们的功劳,诸将又于心何忍?”

“都帅什么时候这般仁慈了!”史彦超闻之,则更加郁闷了,忍不住道:“我数千铁骑南下,本该纵横荆湖,然到此为止,尚未经一战,未发一矢。如都帅所言,若是息了战心,将士们松懈了,若有他变,如何应对?”

“史将军又提醒本帅了!”慕容延钊神情变得严肃,环视一圈,以一种告诫的语气说道:“缓战、避战,不是休战,在行营整体战略之下,各军兵心士气之维持,犹需加强。倘有懈怠者,军法处置!”

慕容都帅此言落,在座的汉军将领们,更加难受了,但迎着其严厉的眼神,都还得大声应是。不管如何,汉军军法的严苛,可从来都不是开玩笑的,尤其还处战争期间。

“都帅,既然三江口需要支援,周行逢也在那里,莫若将铁骑军调去,末将愿往助战!”眼珠子一转史彦超道。

“三江口湖泽密布,水脉纵横,乃水战、步战之所,铁骑军能登船作战,还是能飞跃江湖?”慕容延钊反问了句。

史彦超讷口不言了。孙立则借机道:“我小底军都是步卒!”

见这二人,有点纠缠不休的意思,慕容延钊强势地一摆手,道:“兵力调动安排,本帅自有计较,诸将无需多言,好好统军备战即可!”

大概觉得,也不能一味地压制这干将军们的战心,稍作考虑过后,慕容延钊又道:“三江口的战事,日之内,只怕难有结果。相较之下,澧州之敌,可作筹谋!”

此言落,又勾起了史彦超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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