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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6节

 

“我先回崇政殿了,太后那边,替我去问安,带着刘旸去。”待整理好龙袍之后,刘承祐说道,准备离开。

“还是先用早膳吧!”符后说。

“不用了,躲懒半个多时辰,只怕御案之上,又要多积压一些奏疏了……”刘承祐深呼吸一口,念叨道。

崇政殿,偏殿内,又添了几名才士郎官,号为“崇政郎”。这些人,都是朝臣功勋后辈之中,所选有能才者,至御前效力。随着刘承祐持续收权,政务日繁,他一个人实在照看不过来,这些年轻人,平日里便协理国务,虽然只是些整理的工作,位虽卑,但前程远大。

李昉以崇政殿学士的名位,为其首。刘承祐回到政殿时,崇政郎们,皆已到值,直接唤来李昉:“有何急务?朕先批了!”

李昉捧着一整叠的奏疏,单独拎出几封,向刘承祐简述道:“西南转运使阎晋卿所上报,关中诸镇税赋情况,上请陛下,再委官员,充任诸镇,以彻底整合关中财政;

西南都监向训上奏,凤翔诸军整顿计划,枢密院已有所批示,请陛下核准;

河东都指挥使王彦超上呈,都司之筹建及司衙所属兵马整顿进展;

淮东布政使王朴奏请,罢治下十名县令,以彼等荒废政事、中饱私囊、勾结地方不法等罪,另举荐官员;

另外,保大节度使药元福上奏,请求辞去节度使之职。”

前面几则,虽然吸引了刘承祐注意,但还得数最后一则,最令他上心。这才过了一夜,就有人请辞了。

按照刘承祐的想法,昨夜宴上,他话说得算露骨,但毕竟是解权,尤其对于史匡懿这样一镇便是十余年的节度,想要做出放下的决定,总归是不容易的。怎么着,都需要迟疑个三两日,综合情势之后,方才痛下决心,做出明智选择。

却没想到,此晨,他还没从困倦之中完全摆脱,第一封辞表已然呈上,还是药元福。

一边享用着尚膳监准备的早膳,一边阅览着药元福的辞表,洋洋数百字,当是药元福亲手所书,并不怎么好看,还有错别字。但是,用词朴实,直抒胸臆。

小谈其功,略表辞呈,叙政务之苦,不过还是向皇帝表示,他打了一辈子仗,年纪虽长,皇帝若用得着,还是愿意领军作战。另附有一言请罪,说昨夜御宴忘情,君前失仪,乱了礼法,请皇帝原谅。另外,他有五个儿子,虽然不成器,但有些粗勇,可为马前卒,为国效力。

看完药元福的辞表,刘承祐笑了,呲溜一口,将最后一口面条吃完,又舔了舔碗。当真是人老成妖,这个药元福,虽则率直,倒也坦诚,向他开口,却不含糊。

不过,刘承祐倒是挺满意的,未生不愉,就因为他坦诚。稍作思虑,刘承祐开口吩咐着:“传诏,解药元福保大节度使之职,封汾国公,赐食邑千户,实封三百户,另加侍中。嗯……以汾国公为京畿都指挥使,其妻赐诰命,其膝下诸子,让兵部量才任用。”

等处置完药元福所请,刘承祐这才腾出手来,批阅其他奏疏,阎晋卿、向训、王彦超所奏,没什么了问题,迅速做出批示,发传衙司。

倒是淮东那边,还师之后的这几月来,王朴接掌政务,动静不小,以其性情之刚,手段之烈,在扬州可以说是大展手脚。罢了许多官,杀了许多人,此番一奏,又是十名县令,并且还不全是南唐旧吏。不过,稍有犹豫,朱批照允,对王朴的才情为人,刘承祐还是很信任的。

似乎是约好的一般,在对药元福恩赏诏下达后,史匡懿、赵晖的辞表,接连而来。对史匡懿,刘承祐以其镇守泾原多年,封为泾国公,赏赐如药元福,只是因为他的病情,让他在到洛阳休养。

至于赵晖,为陕国公,暂留东京,既作休养,也作顾问备用。循三者之后,安审琦、张彦威、刘重进、王景,陆续上表请辞。

安审琦自不必说,在郭威南下接手襄州之后,便率一家老小到京,刘承祐以其国之元老,改封其为陈留郡王;张彦威为定国公,刘重进为南阳郡公,王景为渤海郡公……

这么一来,大汉朝,又多出了几镇,需要着手改制整顿。

事实上,对于进京的这些节度,刘承祐解职罢权是真,也是通过赎买政策,却没有放任其于地方圈地享乐的意思,或养于洛阳,或留于东京。

并且,他要的是方镇的治、财、军权,对于这些老帅,却也不是尽数弃用。像他们这些人,领军经验丰富,年纪也至暮年,既解权,换个职位,仍旧可给大汉朝发光发热。全国各地,仍旧渴缺军政人才,刘承祐可不会浪费。像药元福,他不愿解甲,刘承祐仍旧给他机会。

只是换个地方,不会再似前番移镇,军政大权,悉集于一身。而对这些人的任用,还需刘承祐再加考虑,有的是地方给他们发挥。

对于这些藩镇节度,尤其是主动服顺的节度,刘承祐并没有异见,解职厚赏只是手段,改制收权,平衡军政,才是目的。

边将离京,再获一子

刚入初秋,虽还不明显,但宫苑之中,花木虫鸟,皆已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秋意。秋阳透过斑驳的树叶,照耀在身上,带来的已是暖意,眼观美景,心旷而神怡。

刘承祐一身劲装武服,突出一点小肚腩,神清气爽地感慨着:“这难熬的夏季,终于过去了!”

园圃之间,是一片宽广而平整的草地,视野开阔,刘承祐正习射术。靶位设于十丈之外,不甚远,连发十箭,中者不过六七,中靶心者,更无一矢。

在旁,陪练者,乃是回京述职的定襄军使杨业,以及宁化军使李万超。又是一轮习练过后,刘承祐收起雕弓,活动了一番有些酸软的胳膊,道:“今日就到此为止吧!”

接过毛巾,擦了擦脸,又拭拭手,坐到准备的席案后,喝了口水,看着走过来的李万超与杨业,说道:“朕也练箭多年,这射艺,始终难精,远不如二位啊!”

“陛下胸怀天下,所长者在于治国御将,宵衣旰食,日理万机,有此射术,已然是出类拔萃了!”李万超笑道,从侧面替皇帝的射艺辩解。

杨业也跟着说,神态认真:“李将军所言甚是,末将等久历戎马,长处军中,弓马骑射,乃看家本事,时时习练,不敢懈怠,以待为陛下,为大汉建功!”

“武将不懈弓马,乃其分也,有军将如此,何虑于边患,何愁天下不平!”刘承祐轻笑道,看向杨业的目光中,一如既往的喜爱加欣赏:“不过听重贵之言,这建功立业之心,蠢蠢欲动啊!”

“陛下慧眼如炬!”杨业恭敬地拜道:“一眼看透末将这点心思!”

杨业在戍代多年,累有功勋,但多小功,随着汉辽议和,边境冲益减,而闻听大汉南征西讨,那颗功业心,确实有些按捺不住。

“有进取心是好事,但还需磨炼心志,急不得!”刘承祐目光深邃,在果盘上拿起两个梨,分别抛给二人,语气平静道:“朕重整河东兵马,设定襄、宁化、保宁三军于晋北,让你们专事领军练兵,所图者何?开疆拓土是功,保地安民亦是功,天下未定,有的是功业,等待你们去建立。但是,要有耐心!”

“是!陛下教诲,末将铭记于心!”杨业道。

“方才所用雕弓如何?”刘承祐问。

李万超答道:“制艺精良,强劲有力,好弓!”

“这是军器监名匠新制宝弓,选其最佳者十张进献!”刘承祐说:“朕思之,如此良弓利器,置于宫库染尘,太过可惜。当执于英雄之手,方展其能!你们可各选一张!”

“另,朕再各赐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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