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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节

 

铁骑军开道在前,龙栖军殿护在后,此番护陵的,都是殿前军的禁军。拱卫在中段的,则是唯一一支独立于殿前、侍卫两司的军队——奉宸军。

这是由原宫卫控鹤军改编而来的,当初在晋阳之时,还是由刘承祐亲自选建的精锐之师。在前番整编中,又经扩充,军力长至七千余众,专事宫廷宿卫,乃是真正的皇家卫率。

此番南下,半个朝廷都随行了,当然,许州乃近畿,风险不大。即便如此,在东京,刘承祐也做了妥善安排。由王章、冯道、王峻等臣控束朝堂,又由李洪信、白文珂、韩通等将帅掌军,制衡一道,始终保持着。

在肃重的气氛中,队伍行进得并不快,只日行四十余里的速度,耗费了四天的时间,方才缓行至许州。

虽在途中,但刘承祐这一路,与在东京之时,并没有太大的区别,接见文武,处置国事,不曾荒怠。读书习武,一如往常,甚至于若是他乐意,可以召随行的皇后与贵妃侍寝……

午后小憩了,醒来之时,已感天色黯淡,朝外招呼了一声:“张德钧。”

这内侍明显是时刻候着,话音刚落,便答话了:“官家有何吩咐?”

“传向训!”

“是!”

向训乃是奉宸军都指挥使,此番随军南下,被刘承祐任以行营部署。

在车驾里待闷了,刘承祐直接探出身体,靠坐在在辕木上。天子如此坐在身边,明显察觉到,赶车的军官,身体紧张了起来,显得尤其慎重。

很快,向训驱马而至御前,欲下马步行随驾,被刘承祐挥手止住了。

“快到长葛县了吧!”刘承祐问道。

“回陛下,过淯水,已在长葛县境内,西面五里,便是县城!”向训很顺溜地答来:“陛下,天色已黯,是否至长葛县城下榻?”

刘承祐望了望光色黯淡的夕阳,吩咐着:“你去安排吧,今夜营于长葛城,明日再行西行,后日至睿陵!”

“是!”向训策马而去。

刘知远的睿陵就建于许州阳翟县境内。

精神尚好,刘承祐下车,前去问安太后李氏,长处宫中,甫遭此车马劳顿,刘承祐还真怕李氏的身体受不了。

事实证明,刘承祐的顾虑是多余的,李氏的精神状态很好,并且有两个媳妇殷勤地陪伴在旁,与其闲聊,解行路之乏。

目光在大符与高氏两人身上转悠了一圈,对于二者之间的愈加对立的争宠行为,刘承祐是故作不知,不动声色地,加入闲谈之中。

一直到长葛县城侧,行营已然搭建而起,倒不是向训的效率高,而是刘信派兵征集两千多丁壮,专门布置。并且,率许州僚属将吏,亲自迎候。

虽然,打心底对刘承祐十分不满,但迎驾表面功夫,做得还是不错,诚意十足。大概是觉得,一切做“妥当”,刘承祐当无话说了。

不过,扫着那些被役使的百姓,刘承祐确实没多说什么,只让安排梓宫、大臣及护军入驻。

御营之中,刘承祐与李氏一起,接见刘信,怎么都是皇叔,皇室嫡亲之人。能够感觉到,叔侄俩之间关系的不和谐,李氏是有些缓和的。

不过,帐中,当刘信笑眯眯地,朝太后献出一整箱子珠玉宝器之时,大唱赞歌,吐露他搜集这些贡物费了多少劲儿……

连李氏表情都有些尴尬了!

终于埋了

刘信得意而不自知,刘承祐平淡而衔冷意,李氏在叔侄俩身上扫了几眼,稍微叹了口气,说道:“叔叔,老身与官家一路劳顿,都累了,你且暂时退下吧!”

闻言,刘信戛然而止,看了眼正座上脸色生硬的刘承祐,心中生堵。所幸,太后面容,慈和如旧,拱手应道:“嫂嫂与官家且先休息,我就不多扰,先行告退了!”

言罢,又有点勉强朝刘承祐一礼,告退出帐。

帐中静了一会儿,见刘承祐表情逐渐默然,张了张嘴,以一种宽慰的语气劝道:“二郎,这也是你皇叔一番心意……”

显然,李氏说这话,情绪里都带着些许怅然。心里当然充斥着怒意,但刘承祐也不好朝太后使脾气,起身,走至刘信进献的那口大开的箱子前,随手拿起一串珍珠,色泽晶莹,透着宝光。

“听皇叔所言,这是产自岭南的上好南珠,价值不菲!”刘承祐随手将珠串抛下,淡漠道:“可是,要之何用?不能吃,不能穿,仅供把玩娱嬉?”

“二郎,我知你素倡简朴,心里有气!”

“继位之初,我便降诏天下诸道州府,一应珍奇贵器,奢玩之物,尽数罢贡!”一股子怒气,压抑在心头,刘承祐寒着声音:“朕提倡简朴,在宫中节衣缩食,这这些功臣勋贵们,何从放在心上过。天下节度,其他藩镇也就罢了,他刘信身为皇叔,宗室嫡亲,不思为人表率,反倒放纵奢靡。”

“眼前只这一箱珍玩,这背后,他所聚之财,所敛之物,又当有多少?在东京,我便有耳闻许州之民苦刘久矣,怨愤之声,盈野载道。这方进许州,就给我献上好大一份重礼啊!”

“哎……”见刘承祐不掩怒意,李氏摆手唉声道:“先将你父的后事处置了,莫节外生枝。你皇叔之事,容后处理吧!”

李氏永远都是这般温婉大方,深明淡定,相较之下,倒显得刘承祐有些躁动。

不过,以刘承祐的心性,发泄一番,也就恢复了平静,迎着母亲温和的目光,刘承祐揖手道:“是我失态了,惊了凤驾,请恕过。”

“我知你也不容易!”李氏说:“你我母子,就不需说这等话了!”

“娘你先作休息,我先告退了!”见状,刘承祐长拜道。

观察着刘承祐的表情,李氏点着头:“去吧!”

等刘承祐离开后,李氏不由轻摇了几下头,蹙着凤眉,扫着刘信那箱礼物,摆手让人收起。尔后,想到了什么,凤威凛然,对帐下伺候的侍者,严肃警告道:“官家方才所说,但走漏了出去,所有人,必施严惩,断无容情之理!”

“是!”当李氏严肃起来的时候,那股子威严,压得所有侍者几乎抬不起头。

脚步生风,刘承祐回到自个儿的帐篷,直接朝张德钧吩咐着:“传武德使!”

感受着刘承祐严厉的语气,张德钧这太监根本不敢多话,赶紧安排传唤去了。

李少游就在营中,不过片刻的功夫,便奉召而来,稍带疑问地恭听圣训。

刘承祐也没与其多啰嗦什么,板着一张脸,语如连珠:“让你的人给朕查,给朕探,这许州官场,颍川民间,究竟是个什么状况!”

“遵命!”李少游很有眼色,也是干脆地答应着。

“张内官,不知官家,何故生这么大的怒?”出帐后,李少游小声地向张德钧打听着。

闻问,张德钧清秀的脸立刻凝起来,瞥了御帐一眼,晃着头:“李司使,小人愚钝,虽伺候在官家身边,但对官家的事,着实不知啊!”

扫着张德钧,见他那谨慎的模样,李少游心中暗叹,这个阉宦,年纪不大,口风倒挺紧。脸上仍旧带着点笑容:“有劳了!”

以李少游的机明,又岂能一头雾水?慢悠悠地行走在御营中,李少游心里暗自琢磨着:“看来刘信,献礼都献出差错了。看官家的意思,这刘皇叔,此番是要讨不了好了。调查,要做到哪一步?”

……

刘信的事,暂时只是个插曲,此番南下,至少表面上,刘知远的葬礼事宜大于一切,容不得差错。又耗费了两日的时间,方才至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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