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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节

 

“常道藩镇骄横难制,我看呐……”感慨了半句,刘承祐斜了言站在御前的几名随军大臣,自个儿将后半句咽了下去。后半句话不能说出来,传出去,影响不好。

深吸了一口气,刘承祐又转变了矛头:“白文珂身为行营部署,周晖不听指挥,私自进兵,为何不作为?”

闻言,范质出列,揖手道:“禁军此番乃陛下亲辖,白公虽为诸军都部署,但对小底军,并无明确的指挥统辖权……”

一句话,让刘承祐稍微有些尴尬,看向恭敬叙来范质,抬了下手,又放下,憋了一会儿,终于道:“那倒是朕安排不妥了?”

“臣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臣觉得,事已至此,还当速施补救之法,至于前线将领,如何处置,是罚是贬,还需陛下御临,再作区处。”范质谨声道。

深吸一口气,刘承祐扭头便语速极快下令:“传诏,明日大军加快速度,西进河中!”

“是!”

对白文珂,刘承祐心里是有些疙瘩,但不是因为他没有弹压住周晖,那也不现实,若来硬的,还可能直接使禁军与藩军之间的矛盾给爆发出来。

真正让刘承祐不满的是,白文珂的后续处置。

叛军撤军回河东城,是明显收缩兵力的举动,周晖骄狂轻敌,纵不能制,为何不上报,为何不做地二手准备。其前后举动,显得有些刻意,稳扎风陵津大营,坐观其败。

风陵津距离和东城不过五十里,得知前败,仍旧按兵不动,也不出兵救援接应。若不是杨业率其麾下的数百骑兵北上,力敌王继勋,挡住贼反扑之势,给小底军以喘息的机会,最后的损失,可就不止那一点了!

当然,周晖的自作主张,骄愎冒进,才是败事的根源。至于那何徽、樊爱能,两个似乎在哪里听过的人,心中已有杀心。

“败一败,也未必是坏事,军中骄气日盛,也可稍作平抑……”重重地吐出一口郁气,刘承祐嘴里喃喃道。

故作泰然,但那语气,自我安慰的意味太明显了。于刘承祐而言,此番若能摧枯拉朽,势如破竹,顺利平灭李守贞,显示朝廷实力,自然是最好的。

但是,经周晖那一败,前番平叛诸军所做努力,纵使没有化作流水,效果也大打折扣了。原本风雨飘摇的叛军局势,直接便稳住了,至少短时间内是这样的。

若让李守贞与其叛卒有了苟住的信心,凭借坚城,还真能给平叛大军造成大麻烦。从一开始,刘承祐心里便有所预期,此番讨灭李叛,破城是最大的考验。

河中那副摊子,还得他这个皇帝亲自去收拾。

……

傍晚时分,御营以西,东西班驻地。

东西班是自后晋遗留下的军号,此番西征,有两军四营指的士卒随征,指挥使是赵弘殷,归行营马步军都虞侯李洪建调配指挥。

“父亲,您回来了!”赵弘殷夹着头盔,回到自己的营帐,一名卖相英武、气度不凡的年轻人立刻迎了上来。

年轻人浓眉大眼,留着点胡茬,面容间似带风尘,一双眼睛格外明亮,身着甲胄,腰配长刀。

正是赵匡胤!

“我儿换上这身装扮,却也像模像样。”上下扫量了赵匡胤一眼,赵弘殷粗粝的脸上,流露出满意的神态。

赵匡胤的人生轨迹,没有什么变化,客游诸州,察历天下,以求志向。大汉初立的这一年多,辗转多地,见惯了时事动乱,民间疾苦。这番才从随州刺史董宗本那里北返,恰逢李守贞叛,而其父随征,干脆来投。一路西追,到渑池之时,才追上。

当日初见赵匡胤之时,那副狼狈模样,差点没让赵弘殷认出来。

“进帐叙话。”拍了拍赵匡胤肩膀,赵弘殷拉其入内。

“李都虞侯召您前去,是不是出了什么事?”给赵弘殷奉上一杯水,赵匡胤问道。

“没什么,只是天子下令,明日开拔起行,加快速度赶往河中!”赵弘殷随口道。

闻言,赵匡胤则上了心,琢磨道:“河中已近在眼前,何来突发此令,莫非前线出了什么变故?”

对长子这副劳心的模样,赵弘殷暗自点头,豁然道:“迟早会知道的。此番朝廷动大兵平叛,李守贞必败无疑,你来投正好,看看能否有立功的机会,在禁军谋个出身。”

赵匡胤显然不在意这一点,他来从军,自然是抱有建功立业的志向。黝黑的眼珠子转悠了两圈,说道:“朝廷动此大军,又是天子亲征,平灭李守贞自不在话下,但想要速拔之,却是要费些心思了……”

万岁呼声

对前线的败况,将帅之间的龃龉,处置结果,刘承祐并未如在御帐中那般愤慨,只是派随侍近臣与王玉回去,传他诏令,让河中营前诸军好生休整,抚慰军心,恢复士气,以备下一步平叛。并且,着重强调了一番白文珂河中行营都部署的地位。

天子的“仁厚”,倒让前线的将帅们有些不好意思了,尤其是白文珂,老将也是大汉元从,与刘承祐交情虽不算深,却没想到天子年纪轻轻竟有如此器量。周晖则是惭愧之中带着点忐忑,除了将何徽、樊爱能二人逮起来之后,不敢再嚣张了,低调了起来。

所谓知耻而后勇,若说禁军初败之时,河中诸军还带有些许幸灾乐祸,但叛军稍有起势,竟敢将探骑派南来查看,那可就将所有官军的脸打了。

另外一方面,前线满营的老臣宿将,似白文珂、赵晖等人也不会真以为天子对败事没有大反应,不会追究。或许抱着以功赎罪的心理,在赵晖等人支持下,战败的第三日,白文珂亲率大军北上。

就如刘承祐所预料的那般,前边那一场胜仗,对局势的影响着实不小,城中的叛军忽然有了点信心。官军前番所养之功,所聚之势,就跟被扎了个孔的轮胎一般,漏了。

而李守贞,也似乎开了窍,反应过来该怎么打这仗了。就是怂住,依靠坚城,打防守反击,将朝廷大军拖住,以待时变。如果官军露出什么破绽,也果断出击。

比如,在白文珂等人率军,逼进城南,下寨之时。李守贞胆子一壮,竟敢亲自率军出城来攻,扰乱其布寨。

李守贞心里打着好算盘,想仿前事,趁官军初至,立足不稳,再打他个措手不及。殊不知,白文珂等将早有防备,或者说,诱叛军出城,也是目的之一。

城外官军人数必蒲军多不了多少,且成分复杂,统帅不一,在协调与执行上自是不够精密。但是,除华州军外,余者战力可都不俗。仅论战力,城中的叛军,除了李守贞的牙兵之外,其他根本不足看。

虽然是各打各,但一番激战,官军后手齐出,又有王晏受邀,自临晋来袭助战,直接将李守贞杀的败退归城。小底军为雪前耻,打得尤为拼,左厢都指挥使孙立蹀血而前,率军掩杀,欲循败兵之后,冲入城中,未果,身中两箭受伤。

李守贞以抛弃殿后的上千蒲军为代价,缩回了城中。这一回出击,叛军稍起的气势又被打压下去,直接战损便有两千余卒,经此一役,李守贞恐怕是不敢轻出了。

官军这一回的目标,显然也没有想一口吃成个胖子,杀退叛军之后,方才从容地于城南立寨。扎稳脚跟之后,方才将征集的数千民力拉上前线,加增巩固营垒。南营建立后,又移师于城东,新立营垒,眼见大片的军营于城外拔地而起,城中李守贞是远远看在眼里,但,就是不敢再轻动了。

刘承祐这边,自石壕镇发,经陕州,渡平陆,沿着小底军进军路线行动,历四日而至河东城下。在此之前,兴捷军与散指挥已押送那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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