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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6节

 

但是,要给于谦泼脏水,让他蒙不白之冤的方式来阻止廷议,就不免让陈懋想起了自己的遭遇,自然心有不忿,开口相阻。

这番心思,在场的多数人都没有察觉,但是,很显然,在内阁待了已经有一段时间的朱阁老,最终还是看了出来。

看出来之后,便是反将一军!

“不错,这二者并不冲突,完全可以同时弹劾,就算于谦最终无碍,但是,终归对阻止廷议是有用处的!”

有了朱鉴的提点,任侯爷终于也反应了过来,眉头舒展,抚掌笑道。

看着陈懋沉郁着别过去的头,朱鉴笑了笑,也没再多说,只是退了两步,重新坐了回去。

不过,经过这么一节,任侯爷的信心倒是恢复了不少,道。

“诸位,距离廷议的时间,也不多了,不知二爷和小公爷这边,这几日可有收获?”

理由和方式找好了,最关键的,自然还是人的博弈。

没有足够的实力支撑,再充足的理由也没有用。

听闻此话,朱仪斟酌了一下,便道。

“这些日子,我也拜访了几家叔伯,对于整饬军屯一事,他们也颇有疑虑,如果任侯真的能够阻止廷议的话,他们自然也是乐见其成的。”

这话说的……

什么叫乐见其成?

任礼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但是,他也知道,如今成国公府没落,跟各府之间的香火情,用一次少一次,朱仪谨慎是正常的。

想了想,他还是没有直接开口说什么,而是转向了一旁的张輗,问道。

“二爷?”

张輗的态度就清晰的多,开口道。

“任侯放心,这些日子,该拜访的府邸,老夫都亲自走了一遭,能说服的,也说服的七七八八,此事如此大动干戈,上了廷议,我等肯定是要反对的,只不过……”

任礼的眼皮跳了跳,显然也察觉到了不对,追问道:“不过什么?”

张輗和朱仪,焦敬对视一眼,然后道。

“不过还是有几家府邸心中有所疑虑,觉得,没有必要在廷议之上,和兵部硬碰硬,毕竟若是闹大了,事态难以控制,后果到底如何,谁也无法估量。”

“还有就是,小公爷那边得了消息,说是礼部最近一直在拖延东宫备府的仪注,看样子,像是得了宫里的授意……”

看着张輗犹豫的神色,任礼的脸色顿时有些难看。

他心里明白,想要阻止廷议,光靠他如今的力量,是远远不够的,必须要争取到英国公府和成国公府的全力支持。

原本他以为,大家利益一致,应该不会出什么差错,早前的时候,张輗也一直都是反对廷议的态度。

可谁想到,事到临头,这两府竟然都是如此犹犹豫豫的。

眉头不由自主的皱紧,任礼沉吟环顾一周,下意识的觉得,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但是,事到如今,硬着头皮也得上了,沉吟片刻,任礼开口道。

“二爷的意思,难道是怕了兵部,想要任人宰割不成?您别忘了,阻止此次廷议,可是……一起商定的。”

求同存异

尽管是私下里头,而且在场的,也都是自己人,但是吸收了朱阁老的先进经验,任侯爷说话之间也收敛了许多。

话说的隐晦,但是意思很清楚,无非还是搬南宫出来压制众人,事实上,这也是任礼这些日子一直觉得不会出什么意外的原因。

太上皇都发话了,难道英国公府等几家,还会不听吗?

应该说,这的确是一张好牌,但是,却未必那么好用!

屋中沉默了片刻,陈懋轻声开口,道。

“朝政大事,自当多方斟酌,当日只说整饬军屯大动干戈,朝廷当以平顺为主,但是,具体该怎么做,我等这不是正在商议吗?”

“兵部这份章程固然牵连众多,但是,朝堂上文武相争,到底也非好事,何况,也未必就能成功,倒不如徐徐图之,反正整饬军屯,也不是一日之功!”

所以说,风水轮流转。

刚刚朱鉴拿话柄堵了陈懋的口,这会就被他现学现卖,又用了出来。

不是要玩文字游戏吗,既然如此,那太上皇可也没说要在廷议上发难,他老人家只不过是表示了一下态度,让各家联合自保而已。

阻止廷议是自保,私下里消极抵抗也是自保,到底怎么做,还不是要看在场这些人。

任礼话头一滞,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因为陈懋说得不错,事实上,他也能看得出来,在清和阁中, 太上皇的重点, 其实是放在拉拢英国公府, 成国公府的身上的。

至于整饬军屯一事,对于大多数的勋贵世家来说,伤不了根本, 所以,太上皇也并没有那么强烈的要阻止的意愿。

只不过那个时候, 以任礼为首, 对这件事情反对的态度十分激烈, 他老人家也就顺水推舟而已。

或者更直白的说,南宫现在的这种情况下, 只要效忠太上皇的大方向上不出问题,其他的具体措施,他们这些人, 还是有很大的自由度的。

任礼越来越觉得, 事情有些超出他的掌控了, 但是, 直到现在,他还是没有想明白, 到底哪里出了差错。

直到他看到,在一片沉默当中,驸马都尉焦敬紧紧的盯着自己, 问道。

“任侯,老夫一直有个问题想不明白, 不知任侯可否解惑?”

随着这一句话,众人的目光随之汇聚在任礼的身上, 让他下意识的皱了皱眉,有些不自在, 道。

“什么?”

焦敬问道:“牵扯军屯的府邸众多,若要整饬,必是一场朝堂风波,各家皆有所不愿,但是,也都尚还能稳得住,为何任侯打从一开始, 便如此激进,这其中是否有何隐情苦衷?”

“请任侯解惑!”

屋中顿时变得针落可闻,任礼的脸色一下子便沉了下来,望着焦敬的目光也多了几分危险。

然而, 感受到众人投来的目光,任礼也明白,如果不能拿出一个合理的解释的话,今天的这场议事就算是黄了。

心中念头快速转动,任礼怫然不悦,道。

“焦驸马这话是什么意思?”

从椅子上霍然而起,任礼随手拿起摆在旁边的兵部奏疏,在众人眼前用力晃了晃,声音忽然就拔高了起来,道。

“此次整饬军屯,兵部明摆着就是要打压我等勋贵,刀子都已经亮出来了,难道还指望人家手下留情吗?”

“驸马爷说激进,那怎么才叫不激进?”

“放任兵部步步紧逼,举朝廷之力动荡内外,各家府邸被逼无奈的时候,再摇尾乞怜吗?”

任礼忽然的发怒,将在场众人都吓了一跳。

眼瞧着情势不对,朱仪连忙出来劝解,道。

“任侯切莫动怒,驸马爷只是心中有所疑虑,觉得没有必要在朝堂上闹这么大,毕竟……”

“毕竟什么?”

任侯爷好不容易提起来的气势,自然不甘心被这么挡下去。

眼瞧着朱仪站出来当和事佬,任侯爷心中默默的说了声对不起,然后直接就打断了他的话,冷声道。

“小公爷,这件事情你应当是最清楚的,土木之役后,朝中诸多大臣,借土木之败对我等勋贵武臣诸多打压,步步紧逼,早非一日。”

“先成国公戎马一生,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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