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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罪立功的人

 

因为那帮亲戚总拿顾时夜在花町这件事找事,媒体也揪着男娼的问题不放,兰屋的老板坐不住了,他给顾时夜打了电话,说有事找他和你商量。

你和顾时夜应邀来到兰屋老板订的茶屋,刚进雅间,顾时夜就停住了脚步。

你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发现在兰屋老板身旁坐着两位打扮精致出众的夫人。

其中一位夫人穿着古朴的黑色暗花和服,乌黑的头发梳成一丝不苟的发髻,一看就知道年轻时是一位艳压群芳的大美人,最重要的是,这位夫人的五官看上去和兰屋老板不知道哪里颇为相似。

而另一位夫人则身着浅樱色的西服套裙,头发短而干练,戴着一幅半框金丝眼镜,看起来威仪又不失亲切。

顾时夜领着你走到她们面前,恭恭敬敬地鞠了躬。

兰屋老板站起身,一改往日轻浮的样子,规规矩矩地向你介绍道:“大小姐,这位是我的母亲,也就是兰屋的上一任老板。而另外这一位夫人是上广京大学法律学院的院长关院长,也就是时夜函授大学的指导老师。”

你一听可了不得,赶紧低头向两位夫人深深鞠躬问好。

等你们坐下,关院长开口道:“最近我们两个人都看了新闻报道,可把我们气坏了。时夜这孩子一直听话懂事,不应该受到这么多的非议和诽谤,所以我们俩也准备出面帮帮你们。”

前兰屋老板面带愠怒道:“呵,外面这些看低花町的人,也太不把我们看在眼里了,看来是时候让众人知道知道我们的厉害,若是没有花町的存在,这世上会有多少人失去精神的寄托,变成一副副没有感情滋润的机器。”

兰屋老板笑着解释他母亲的话说:“时夜,整个春潮歌舞町的店家们已经决定,为了帮你的忙,大家会罢工七日以示抗议。到时候整个花町关灯闭业,所有人都会全力声援你!”

关院长跟着说道:“我们上广京大学法律系则会专门开办研讨会,将顾氏集团的这件案子作为典型案例,让一众法律专业的学生教授们开展全方位各个角度的讨论。我们绝不允许报纸上那些道听途说没有法律依据的谣传继续兴风作浪!毕竟时夜是我最喜欢的弟子之一,可不能让他受这么大委屈。”

你惊讶地说不出话来,错愕地偷瞄向身旁的顾时夜,看着他一脸淡定的模样,你深深感觉道——看来在哪个副本里都不能小瞧了他。

接着两位夫人拉着你就开始聊了起来,滔滔不绝地讲着她们眼中的顾时夜有多么多么优秀,说的你都有点自惭形秽感觉自己着实配不上他。

离开茶屋后,你一反常态地低着头不说话,只是默默跟在他身边走着。

顾时夜拉起你的手:“怎么了?”

你咬咬嘴唇,有些消沉地对他说:“时夜,我这几天想明白了一些事,原来你的世界里有那么多人喜欢你,好像在那些人面前,我的感情变得无足轻重了。即使这个世界没有我,你其实也可以过得很好……我已经没什么可以帮你的了……”

事情向好的方向发展,你觉得你已经可以开始收拾心情,准备离开了。

顾时夜停住脚步,不解地看向你。

你转过身面对他,努力挤出一个爽朗的微笑:“对了时夜,你可千万别忘了,等你官司打赢了,你可要穿上花魁的和服,为我举办一场花魁巡游哦。”

他深吸了一口气走向你,下一秒就抱你在怀,并在你的耳边沉声说:“是不是因为我最近太忙,让你感觉到寂寞了,对不起。”

“啊,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忙你的,我没有抱怨的意思。”你匆忙向他解释道。

顾时夜压低声音:“那今天晚上,我们去酒店吧。”

“啊?”你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顾时夜:“我妈妈在,回家不方便。”

你忽然明白他说的是什么,脸“唰”的就红了:“可是,可是去酒店的话,怎么跟你妈妈解释?”

“无妨,”他温热的呼吸在你耳畔,低声说,“这么多天没和你一起,我已经忍耐到极限了。”

他的话让你的心脏砰砰乱跳,脸红到了耳根。

最终你顶不住他的诱惑,点了头。

上广京春潮歌舞町大罢工的新闻一时间惊动了整个九州国,娼馆的佳人们纷纷集会游行,要求得到人权最基本的尊重。这样的游行一石激起千层浪,北州岛的花町最先表态支持上广京,也开始罢工。九州国其余各地的花町娼馆也纷纷效仿,组织佳人们集体大游行,搞得像祭典般热闹,吸引了无数人关注参与。

而各地受到罢工影响的客人们,也纷纷站出来,对那些轻视歌舞町的媒体口诛笔伐。越来越多的女性声称,如果这个社会不给娼馆的佳人们足够的尊重,那她们将拒绝为这个国家再生孩子。

面对这样赤裸裸的威胁,政客们纷纷头疼起来,她们想不明白这本是顾氏集团的陈年旧案,怎么就变成了一项关于全国生育率的挑战。

与此同时,由关院长带领的一帮上广京大学法学专业的师生们展开了一系列专业性极强的专案讨论大会。在论坛上,法律专家们做出一套又一套的案例分析,向所有人剖析顾氏集团案件的证据和细节,其中一些内容给了高律师的律师团队很大的启发。如今,这个案子不仅仅是高律师的事务所在参与,而是拥有了整个上广京法律学院这个超级强大的后援。

第四次开庭,在各种证据支持和高律师的不懈攻击下,顾家的亲戚们原本铁板一块的状态出现了分裂,他们再没有了原先的自信,开始拉踩扯皮,推卸责任,互相泼起了脏水。

接着就有扛不住压力,主动认罪的人出现。

整个案子的结果愈发明朗,你坐在旁听席上,看到顾时夜的脸上有了久违的放松。

“我……我如果说一些秘密,”被告席上一个顾家表亲突然战战兢兢地举起手,“如果我在这儿说一个重大的秘密,能不能戴罪立功,少判我几年?”

他这么一说,在场所有人都安静了,大家齐刷刷地看着他,等待他要说什么。

法官点了点头:“可以,但是我们也要根据你说的内容进行判断。”

表亲咽了咽嗓子,看看顾太太,又看看顾时夜,犹豫了半天说道:“我以前在部队里也当过兵,有一次我们首长喝醉了,跟我说我表姐夫是被他派人在打仗的时候……偷偷杀了……”

他这句话一出,满座哗然,巨大的讨论声,法官锤了好多次锤子都震不住。

你掩口紧张地看向顾太太,生怕这个消息对她打击过大。可当你望过去,却发现她坐在旁听席上,冷静的像一座雕像一般。

在人群中议论纷纷乱作一团时,伶俐的高律师见缝插针地大声质问了表亲一句:“快说,那个谋杀了顾先生的首长是谁?!”

法官一听立即阻止:“原告律师,请不要向被告提问与本案无关的问题!”

可那位表亲立功心切,答案脱口而出:“是北川总军的纪司令!”

案子已经进入审判的后期,所有证据都已经提交给了法院,剩下的就看法官和陪审团怎么判决。

“听了你爸爸的事,你妈妈她怎么样?”你坐在上广京某个小公园的长椅上,抱着一杯热腾腾的雪盖乌龙,担忧地问向顾时夜。

公园里白玉兰已经鼓起了花苞,梅树枝头也有了点点凸起,冬天好像就快要过去了,算算从你们离开兰屋到现在,差不多已经过去快三个月了。

“我妈妈她很平静,”顾时夜回答你说,“至少表面上很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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