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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节

 

这小子跟他老子几乎用一张脸,不用介绍,周鸣初也知道是谁。

他问了问他们公司的情况,这一年团队的变化,小皮总就着话讲了很久,讲到其他代理商都使劲瞧他,文禾实在不好意思,上去找了个借口,拉着小皮走了。

小皮还跟她唠:“老听我爸说周总年轻,没想到还真是。”

文禾对他没脾气了,但活跃的代理好过不讲话的,也就随便他再去找谁,只是提醒不要喝太多,自己走到人少的地方接电话。她明天跟表妹钟露一起回家,钟露说自己没什么带的,行李箱还有地方,可以放她的东西。

文禾说:“你换个小箱子吧,我也没什么要带的。”她不准备在家待太久,来回都要错峰,而且还约了客户要见。

讲完电话感觉有目光追在背上,文禾回头,端着杯子的人走来走去,穿梭的人流里,她不偏不倚地撞进周鸣初视线。

他大概喝得有点多,坐在那里,随性,近乎大马金刀的坐姿。

文禾被盯得发毛,想了想,低头给他信息:『周总是有事要找我吗?』

『没有。』周鸣初明知故问:『怎么,你有事?』

文禾手里飞快打字:『我看您好像在盯着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

周鸣初回的是:『喝多了可能有错觉,没喝多就应该不是。』又发:『这么多人,酒喝多了谁看谁都有可能,你可以不关注我,对你造不成困扰。』

文禾再一次被他这些话劈头盖脸地气到。

她眉心狂跳,以为自己那天已经把话说得够清楚了,也已经彻底得罪了他,没想到这个人油盐不进,或者他根本就不把她当回事。

过会手机又响,周鸣初提醒她:『让你的代理离二部的人远点。』

文禾猛地抬头,看到小皮喝高了,跃跃欲试要和二部的人斗酒。

她连忙过去把人拉开,费了好大劲才把他弄回来,看他醉得找不清南北,喊了男同事帮忙架去楼上客房。

忙完这些又累又渴,小蔡给她弄来一瓶干净的矿泉水,期期艾艾地问:“文禾姐,我们能走了吗?”

“差不多吧。”文禾也想早点走,她拎着包带人先溜,走时经过周鸣初那一带,他又好当当地跟人聊起了什么,假模假式站得稳稳当当,像刚刚只是说了几句醉话。

她走不久,周鸣初接了个电话,说外公住院了。

? 错过你

◎他肠子都要悔青◎

【chapter 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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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鸣初到医院的时候, 宋川已经在病床边了。

他抬头看周鸣初,有点茫然地问:“外公多大年纪?”

“81。”他算不清的数字,周鸣初张口就报了出来。

宋川看着自己外公,他眼泡发皱, 氧气面罩下的脸老得让人感到陌生。

但他想, 他外公应该对他们也不太熟悉, 比如两个女儿婚怎么结又怎么离的,他从不参与这些事也从不表态, 大概, 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

宋川觉得这样挺好,挺酷的。

周鸣初酒喝得有点多, 在旁边找了个凳子坐,宋川又问了那句话:“哥, 你说外公为什么回来?”

周鸣初说:“回来过中秋。”但他们曾经一致认为,他对国对家都没什么感情。

“嘀——”监护仪开始又一次的报警, 回来过中秋的人, 却最终没能熬过中秋。

文禾是在回家的第四天知道周鸣初外公去世的消息。

那天她刚参加完一个同学聚会, 刷到宋川朋友圈, 说外公走了。

宋川在朋友圈发了照片和一堆话, 比起没有动静的周鸣初,他更像一个贤孙。

文禾在下面评论了一句节哀顺变, 发完犹豫着要不要也发一句给周鸣初, 刘莹过来拍了拍她:“忙什么,走啦。”

“好。”文禾收起手机, 跟着她一起跟老同学们挥别, 一个个都说着有空常联系, 约着明年再聚, 但文禾想,她应该不会再跟他们聚了。

她来,是想看看这些人都过得怎么样,但看完也没多大波动,因为她关注的那几个混得都很一般。

回去的路上刘莹开玩笑,说副班长绝对喜欢她,刚刚一直在看她,还帮她挡酒,问她什么想法。

文禾说:“有吗?我不太记得。”

副班长姓许还是姓徐,她连名字都不太能确定,只记得一位带头孤立她的女班委,刚刚看到了,好像说在做小学老师。

人可能一下子变坏,但不会一下子变好,文禾怀疑她到底能不能做好一名人民教师。

她发现自己也挺八卦,问到刘莹,刘莹说:“放狗屁,你听她吹,还人民教师,就是她老公村上的小学,没几个学生,让她临时带一下的……她大学都没上,教资证没有。”

文禾惊讶地跟她八卦了一路。

到家时发现奶奶,奶奶站在村口的小卖店,看似跟人聊天晒太阳,其实在仔仔细细地检查着路过的每一个人,生怕错过自己的孙女。

文禾跑下车,祖孙两个在店里称了一点水果,店主跟奶奶说:“小文禾现在会赚钱,你以后享福喽。”

老人家点头微笑,和孙女挽着手回家。

一路上文禾都在跟奶奶说广州的事,说自己现在工资比以前高,攒一攒,以后想在广州买个小房子,这样奶奶再过去就有地方逛了,又说要先买一台车,以后自己开车回来,还能带着奶奶出去跑远一点的亲戚。

奶奶戴着她买的金耳环,安安静静地听她说这些,孙女说什么都点头,说好。

文禾有一种踏实感,就算在广州也知道奶奶在老家等她,她说了回来的日子,奶奶会从那一天开始期待。

人老了就是活一个盼头,三餐四季地等着自己的儿孙。

安徽太阳很大,几百公里外的广州却下了点雨,秋风一样扫过街道。

来吊唁的人很多,亲戚街坊老同事,流水一样的来客里也有周柏林,他坚持要给这位以前的老丈人磕头上香,但被宋斯兰拦在外面,一度陷入僵持。

周鸣初冷淡地看着自己的父母,没有要上前调解的意思。

他打电话给许明灿,许明灿接电话的声音鬼鬼祟祟,周鸣初问:“你在偷人?”

许明灿骂了他一句:“我不是刚从你那回来?在补觉。”忽然意识到什么,又问:“你搞定了?要不要找个地方喝两杯?”

“不用,忙你的吧。”周鸣初挂了电话,打开朋友圈想写点什么,但没有太多的情绪。

江欣给他发来消息:『节哀顺变。』

周鸣初随手回复了一句,回完坐在外面抽烟,打开朋友圈看到宋川发的悼念,下面有文禾的留言,也是节哀顺变。

他点进文禾的头像,低头打了一行字,宋川本人跑出来找他借了个火,抽两口忽然问:“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小时候在外公家里,用他那些泥料捏了一个盒子,说是棺材?”又喃喃自语道:“好奇怪,他都不生气的。”

周鸣初摇摇头:“没印象。”

他对这位长辈最近的记忆是大学那会,有一天听他爸跟人炫耀他的专业和成绩,说是受他外公影响,要接他外公衣钵,说得好像他选择学医是急切地要受到谁的认同。

他当时听得反感,并不认为自己有向谁靠近,向谁索取什么情绪价值的心理,现在想起来也依然觉得无聊,手里打火机把玩了一会,问宋川:“你朋友圈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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