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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活不下去的孕妇

 

“嗯,孕妇崩溃了。”简修远在王景行后颈轻轻摩挲,“后面就通知你去手术了吗?”

王景行点点头,他被简修远捏的舒服,不禁眯缝起双眼,他回想道:“我到的时候,知道孩子凶多吉少,想着一定要把妈妈救下来,结果,没有,谁都没有救下来。”

“你知道为什么吗?我从孕妇的下体取出来她丈夫用过的牙刷和漱口杯甚至还有什么不知道哪段时间的腐烂的餐食,能做到这点她中途大概有一段时间能控制自己的,但是和她丈夫一脉相承的婴儿与她丈夫的味道太相似了,她太饿了!偏偏,偏偏生下来的是个cake”

“于是她又迷失了。她,她就没想活了。”王景行摇摇头,“不对,她根本活不下去了。”

“这不是你的错。”简修远出声提醒道,熬了大半夜又去完成四个小时抢救手术的王景行太累了。

“我知道,这也不是妈妈的错,也不是爸爸的错,是这个世界,这个病毒。”王景行情绪突然激动起来,他抓住简修远的手补充,“所以,我们不能停下脚步,我们一定要阻止这样的事情再发生。”

简修远答应下来,他等王景行吃完午饭,昏昏沉沉地陷入睡眠才离开。

助理拿着平板进来恰好撞见从屋内出来的简修远,他向简修远客气地行了礼,绕过他探头去找寻王景行的身影,正要出声唤人时,简修远“嘭”地一下轻轻磕上门锁,反手挡在助理面前,似是寻常地问:“找王博士有急事吗?”

“啊?啊。”差点撞上门板上的助理迷茫地抬起头,简修远脑袋比上门沿还高,背手站立,吊灯在外使他半张脸隐藏在黑暗里,瞧着挺瘆人的。

“啊啊,不是急事,这个文件需要博士签字。”助理指了指手上的平板,话音刚落,手上的东西瞬间落空。

“他在睡觉,没急事不要打扰他。”简修远拿过助理的平板,淡淡地刮下眼,把屏幕熄灭。

助理哑口无言,咽了咽口水道:“我是王景行博士的助理。”

“我知道,我看过人员调动的文件。”简修远漫不经心地冷哼几声,“确认一下,别让其他人打扰博士休息。”

简修远推开一条细微的门缝,助理还没来得及往里凑,简修远如一段消瘦的影子般快速蹿进去丝毫不给助理反应的机会。助理抬头看了头顶的灯光和门缝里黑乎乎的光景,低头瞧着空无一物的掌心,一时不知说什么。

助理:“我好像才是可以随便进博士房间的人吧。”

放完东西出门的简修远看见还站在原地的助理,眉头拧紧,不解地问:“你怎么还在这?”

“我马上就走。”助理假笑地说。

王景行没躺多久,响彻天空的警报声把他从梦乡里拉出来。

他只怔愣一息,下一秒立马翻身下床,他瞧了一眼挂墙上的时钟,显示着下午四点。

“怎么又是快饭点出事?”王景行小声地说道,他拉开屋内的窗帘,远处的广场从外向内聚集了些人群,“希望”

“”

“希望不了了。”

王景行离开窗边之际清楚地听到开枪的声音。

不出他所料,防疫组的各位都穿戴完毕在办公室坐等发令,王景行回到自己的工位和助理交换了眼神,同事们神色各异,大家都听到了来自远方的枪击声:

“为什么是现在,昨天才做完检查,难道是旧住民。”

“不知道又会死多少人。”

“防不胜防啊。”

压抑的气氛笼罩在防疫科,助理出声制止他们消极的交谈,王景行接通现场的监控,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现场的状况十分混乱,感染者和正常人挤在一起,水泥地上被各种繁乱的颜色玷污,一侧是活人一侧是死人,尸体像是化肥一样堆在一起,随处可见的人体器官要么在地上要么在另一个人嘴里,死不瞑目的双眼惊惧地望向远方,人踩人,人压人,到最后也无法看清蓝天。

王景行拉近摄像头,击毙的人眼翻上翳症的灰白,身上的血管暴突,光滑的皮肤爬上如皴裂的斑纹,他滑动鼠标朝尸体更多的地方查看,触目惊心的死相猛烈地冲击王景行的视线,头颅相撞,腹腔掏空,腐烂的胴体垂涎油脂,盘旋上空的食腐动物将尖喙戳进眼眶,前几秒如狂欢的广场霎那间成为行刑台。

“拜托拜托。”跪在地上的护士长双手合十,眉头埋进指缝,“不要再流血了,求求你,不要再流血了。”

大约过了三分钟,如泄洪后的水库,枪声由猛烈到平静,王景行低头签收了现场的消息,沉重又平静地宣告:“清扫结束,全体准备,该我们去现场了。”

夕阳西下,冰冷的广场被橘黄色的余晖抚摸。

“天哪天哪”护士长悲悯的眼睛在护目镜后湿润,“太多了真的太多了。”

“不能哭。“王景行说,“眼镜会起雾的。”

“是。”护士长昂头看天,缓慢地吐出一口气,“这么漂亮的落日,也不知道我能再看几次了。”

日薄西山,王景行避开阳光,他嫌太阳刺眼,说:“明天一起看,明天轮到防疫组发餐食补贴。”

王景行声音不小,跟在后面的同事听得一清二楚,大家不约而同地笑了笑。

“一小队跟我来,二小队去东边,快快快速度快,检查脚下不要摔倒,工作时也要注意不要弄破防护服,都听明白了吗?”护士长洪亮地吩咐,和特遣队队员点头打个照面,动身在现场工作里。

王景行一眼在现场找到简修远,他过于优越的身材在灰扑扑的末世里宛如夹在蚌壳里的珍珠,作为负责人,他正在倾听队员的汇报,他也发现了王景行。

简修远对陈薇薇耳语几句径直朝王景行走过来,“你来了,薇薇查出他们不是昨天带来的幸存者而是旧住民,感染方式暂时未知,我们猜测是饮食。”简修远腰间塞着宽皮带,右手竖直握住剑柄,漆黑的剑身上粘着血,左手手指微钩住枪身顿了顿收回皮匣子内。

王景行顺着简修远看过去,护士长半蹲状双手握拳在唇边吻上一吻,王景行了然道:“她在祷告。”

简修远平静地说:“在替亡者祷告。”

“替亡者,替生者,她向所有有生命的生物祷告。”王景行回复简修远,“不会妨碍工作的,等她做完祷告就好。”

简修远摇摇头,解释说:“红区有不少有信仰的人,曾经这里有一队唱诗班,她们专门为亡者超度和唱歌,可是后来她们之中出了感染者,大半部分人被同伴咬死,只剩下三个活下来了。”

“是个悲伤的故事。”王景行收集好样本被简修远带到关押楼,里面有无数个小房间,每一个门牌号上都粘贴了年份和负责人,“那三个唱诗人后来怎么样了?”

“左手第一间是今天抓捕的丧尸活体,小婵已经拷上了。”简修远把王景行领到房间前,注视王景行用身份证刷开房间,门牌号显示出今天的日期和“王景行”的名字,听到王景行询问故事,他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王景行对简修远留悬念的方式表示无奈,但他很快投入丧尸活体检疫工作里,哪曾想他在同一天第二次听到了警报声。

“漏网之鱼?算了简上校会去处理的。”

王景行摁灭通知铃,不知为何莫名心悸,他在关押室里踱步。

“助理给我发消息了?”

等王景行看清通讯里的文字,活体报告也弹出来。

硕大的检验报告加粗加红,王景行失去氧气般的屏息,更大声的警报在王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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