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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不过这话旁人也只在私底下偷偷说上两句,不会大张旗鼓地到李姝菀面前去问。

李姝菀偶尔听见几声闲言碎语,也只装聋作哑当没听见。

她仿佛无事人半点不给回应,多嘴之人说了几回没了新鲜趣儿,渐渐也就不说了。

柳素随着李姝菀去了学堂,家中的狸奴便由桃青照顾。

它吃得多,一日吃三顿,夜里偶尔李姝菀还要给它加顿小夜宵,半岁不到,吃得脸圆肚肥,胖了不少。

桃青事忙,顾不过来这位小祖宗,便将一些简单的活计安排给了栖云院新来的小侍nv。

狸奴警惕心重,往日从不靠近这几位新来的侍nv,如今春日到,想小母猫了,倒对她们亲近了些。

这日小侍nv照常收拾狸奴吃饭用的小猫碗,它“喵喵”叫着,贴在她脚边蹭来蹭去。

可惜今日这位小侍nv不大喜欢猫,见自己裙摆被蹭上了毛,屈肘就把它推开了:“一旁去。”

狸奴身子一倒,耍赖躺在地上,冲她翻开了肚皮。

小侍nv并不理会,它叫了两声,站起身,抖着尾巴又蹭了上来,用毛绒绒的脑袋去蹭她的手。

小侍nv瞧出它这是发情了,猛缩回手,一脸恶心地伸脚踢开它:“滚远些。”

不料还没缩回脚,忽听一阵水声,小侍nv只觉脚上一阵sh意,随后一gu子浓厚的尿sao味冲进了鼻腔。

这鞋子是府里才下发的,总共就两双,侍nv眼下被尿了一脚,顿时汗毛耸立,忙拎高裙摆避免沾sh。

它万般可惜地看着自己打sh的绣鞋,左看右看,实在气不过,又恼又恨地踢了狸奴一脚:“你这乱尿的小畜生!”

狸奴毫无防备,一脚滚出许远,“咚”一声撞上椅腿。

它吃疼,站起来,浑身毛似刺猬炸开,张嘴冲她“嘶”了一声,如一道影钻出了房门。

桃青特意吩咐过,无人看管时狸奴绝不能出东厢,便是它要去外面玩,也得拴绳,别让它跑丢了。

侍nv一惊,顾不得自己sh透的鞋,忙起身追出去找。

不料只见廊上几只延伸向书房的sh梅花脚印,不见狸奴踪影。

今天日头足,院里晒了一院的书,书房的门此刻半开着,小侍nv往书房一看,暗道一声“不好”,忙跑了过去。

平日没有准许,这书房是绝不准她们进去的,可小侍nv害怕这狸奴闯出祸事,环顾一圈见四周无人,咬牙溜了进去。

她一进门,便见狸奴缩在书架子底层,瞪着一双眼睛警惕地望着进来的侍nv。

她心中慌张,却假意做出温和神se,弯腰慢步走向狸奴,放柔声音哄道:“好狸奴,快过来,到我这儿来。”

猫虽只是畜生,可却不蠢,它才受了她踢了一脚,哪会信她,见侍nv朝它走来,装腔作势地弓高了背。

侍nv张开手,猛朝它扑去,狸奴灵活从她臂下一钻,她便扑了个空。

侍nv紧追过去,狸奴立马疯了似的在房中飞窜,慌不择路跳上墙边柜子,一脚踢翻了柜子上的烛台。

膏油顿时如水流出,铺撒柜面,瞬间烧着成一团烈火。

明亮火光映入眼瞳,侍nv惶惶往后退了一步,满目惊se。

她还没反应过来,那猫便受惊又从门缝飞跑了出去。

待她追出来一看,正见它跑回了东厢。

书房外立有太平缸,侍nv正准备打水救火,可当她透过窗户纸看见那房中红烈的火焰后,却又突然改了主意。

她慌张回到书房,跪在地上快速用袖子擦去自己和猫留下的脚印,随后假装无事发生,在人看见之前,回到了东厢。

午时,繁闹嘈杂的街市上,刘二驾着马车,缓缓往将军府去。

李姝菀坐在马车里,手里捧着本诗册,翻到了先生今日刚教的两首诗这页。

她想着在回府的路上将两首诗背下来,可此时日头正暖,马车又晃晃悠悠,才背上几句便催得她发困。

柳素劝道:“小姐若是困便睡吧,读书也不急于这一时半刻。”

可李姝菀一听,歪倒在靠枕上的身子又坐直了,看着书逞强道:“不困的。”

然而看上两眼,眼皮子又搭了下去。

忽然,车前驾马的刘二瞧见一名将军府中的仆从神se匆忙地在街上跑,他忙勒马停下,出声叫道:“诶诶,等等,你做什么去?”

不过那人跑得太急,人没叫住,急停的马车反倒将李姝菀惊醒了。

手中书本落地,她受惊睁开眼,身子也往前歪去,柳素眼疾手快地扶住她的肩,隔着车门责备道:“怎么突然停下,险些摔着小姐。”

刘二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方才看见府里的一名奴仆慌跑了过去。”

柳素推开车窗往外看去,街上人影憧憧,并没瞧见人。她问刘二:“看清了吗?”

“青天白日,应当没看错,是栖云院的小厮。”刘二道:“只是我看他神se慌张,像是出了什么事?”

李姝菀听得这话,再困倦的脑袋也醒了。她轻声问:“是往学堂的方向去了吗?”

刘二惊讶道:“对,是转了个弯,往学校的方向去了。小姐如何知道?”

“既是栖云院的小厮,应当是去学堂寻哥哥。”李姝菀喃喃。

她心头忽然生出一gu不详的预感,同刘二道:“快些回去看看。”

刘二一甩马鞭:“是!”

刘二驾车的速度已经够快,可未等抵达府门,两匹赤红se的骏马先一步疾驰而至,停在了侧门外。

刘二看见马上的人,惊道:“那人当真是去了学堂找少爷了,不过怎么杨少爷也来了。”

李姝菀听见这话,扶着车门弯腰钻出马车,正看见李奉渊和杨修禅翻身下马。

在看见李奉渊的脸se后,李姝菀倏然怔了一瞬。

她上回见李奉渊的脸se这般y沉还是初来将军府那日,他与李瑛在祠堂起了争执的时候。

李奉渊下马后半步未停,将缰绳扔给身旁的杨修禅,大步进了府。

杨修禅捧着缰绳,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把缰绳交给了门口的马奴。

他正要跟着进府,忽然听见身后有人唤他:“修禅哥哥。”

杨修禅回头,看见李姝菀快步朝他走来。她看了看已瞧不见影的李奉渊,神se有些担心:“发生了何事?”

杨修禅见她满面茫然,诧异道:“你还不知道吗?”

李姝菀轻轻摇头。杨修禅解释道:“方才将军府的奴仆来学堂,和奉渊说府中走了水,烧毁了好些东西。”

李姝菀愣道:“何处?”

杨修禅苦笑一声:“你猜一猜?”

李姝菀没想到这时候他竟还有心思开玩笑。她想了想,问道:“是哥哥的寝房吗?还是祠堂?”

“倒也不至于祠堂这般严重。”

李姝菀稍微松了口气,不过下一刻,又听杨修禅摇头叹息:“不过若是他的寝房便好了。是你哥哥的书房。”

李姝菀强装镇定,吞下惊声,柳素倒没忍住感慨了一句:“天爷,这可怎么得了。”

李姝菀和杨修禅行至栖云院门口,还没进去,一gu浓烈的烧焦的木木头味便涌入了鼻中。

李姝菀快步进院,猛然被眼前的场景吓了一跳。

只见四四方方的院庭中,黑压压俯身跪了半地的仆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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