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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如祁云叔叔说的,傻子确实很乖也很听话。只要一顿饭就能收买,之后李富贵领他去哪儿就去哪儿。

李富贵今年二十七,是个彻头彻尾的同性恋,他对女人是一点劲都提不起,因此早就断了娶妻生子的念头。可他没断过讨个男媳妇的念头。不,也可能断过,在那买祁云以前。他没钱,每天除了喂羊就是下地干活,哪有功夫去找对象,更何况村里的男人都五大三粗的也不是李富贵喜欢的类型。

他喜欢的是小小的,软绵绵的,就像祁云那样的。在看到祁云那刻,李富贵就知道他的爱情来了,即便对方是个傻子。

李富贵他是俗人一个,不相信自己能人如其名般大富大贵,但相信一见钟情。

他相信,所以他肯舍得花四百块把祁云买回家。

傍晚,李富贵把祁云带到院子的水井旁,他拿了一张板凳要祁云坐下。

“给你洗个澡。”

李富贵说这天热,要是不洗澡身上粘抓抓的,晚上不好睡觉。他打了一桶井水,期间让祁云脱好衣服,但傻子却在原地发愣看他打水。

李富贵就问他,“怎么还没脱。”

祁云傻傻地笑,他眯眼笑得就和天上那弯明月似的。

“这衣服我不会脱。”祁云敞开手臂,“我没穿过那么多带扣子的衣服,我不会脱。”

“那你这身是怎么穿上的。”

祁云就说:“我叔给我穿的。这是他今早给我买的,他说要我打扮的好看些,好被人看上。”

傻子就是傻子,不知道他叔是为了把他卖个好价钱才花钱打扮他的。

祁云下一秒笑盈盈地对他说:“哥,你帮我脱。”

看起来这傻子平常被人伺候惯了,张口就是要李富贵帮忙。

李富贵这人耳根子软,被祁云软绵绵一口一个哥的喊,他直挺挺的脊梁就弯了,他蹲下身给傻子解扣子。他在解开衣领的第一个扣子时开始紧张,至于原因是因为他看到祁云瘦白白的脖颈。李富贵感觉一团火在腹部烧,他的手开始变得不利索,往后几次都没一次性顺利解开纽扣,他开始怪这一排排扣子的洞眼太小。

大概是他心怀鬼胎所以才紧张吧。他没把傻子当弟弟看,而是当买回来的媳妇看的,而傻子太过单纯根本不知道他心里想的事。

也不知道是夜里闷热,还是解扣子麻烦,总之李富贵热得一头汗,身上的背心都湿了一后背,就连呼吸都在看到祁云裸露的身体后开始加重。

傻子生得好白好白,白得就和天上的云一样。但看到祁云的身子后,李富贵又是心疼的。胸前的肋骨清晰可见,皮是紧贴在骨头上的,看上去像是长期没吃饱饭饿出来的。李富贵以前放羊的时候见过饥荒死在路边的人,那些死人就是瘦得就只剩骨头。

他可怜傻子,可怜到马上就把脑子里的邪念狠狠地揪出扔掉,半点邪淫的思想都不再有。李富贵想,他得好好地把傻子养胖来,把他养得跟自己羊圈里的羊一样又白又胖才行。

“这是井里的水,会有点凉。”

李富贵泼上去前给祁云打过预防针,可是当水浇到身上时祁云还是被冰得嗷嗷叫。

“好凉好凉!”

祁云大叫,下一秒直往李富贵的身上扑。李富贵猝不及防地一屁股蹲坐到地上,手里的瓢都掉了,水一连泼到两人的身上。

“哥,我不想洗了。”傻子开始哭。

他一哭,李富贵就心疼,可不洗又不行。贴近时能闻到傻子头上的脑油味,他想怎么样都得给傻子洗干净点,这澡不能不洗。

“不洗澡的人身上会长虫。”李富贵开始用夸张的口气说,“它会咬你的手,脚,再爬到你的头顶,咬你的头!把你咬得烂烂烂的!你想被咬吗?”

一时间祁云的眼睛瞪得圆溜溜的,他是信了李富贵的话。

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傻子说:“不要!”

之后祁云就老实地坐在板凳上,抱着胳膊绷着腿忍耐浇在头顶的凉水。他很听话,当李富贵说闭眼的时候,他就赶紧闭上眼。

李富贵用香皂里里外外,上上下下给祁云洗个干净。别看祁云干净,其实真干净不到哪里去,给他搓胳膊的时候能搓下不少皴。给他洗完,李富贵就叫祁云去屋里,可祁云不肯,说自己也想给李富贵洗澡。

傻子可能是把洗澡当成玩,非指着井让李富贵多打些水上来,又让李富贵脱光坐在他原先坐过的板凳上。

祁云学着刚才李富贵的样子,一瓢接一瓢地挖水往李富贵的头上浇。手又在李富贵的背脊、胳膊、胸膛处胡乱地摸。

李富贵下意识地绷紧身子,他的肌肉紧紧地聚拢在一起,突起的青筋清晰可见。他不敢动,更不想祁云再乱动。

他想喊傻子停下,却听到他说:“哥,你身子真烫哟。”

或许只是句天真的感慨,可李富贵听到耳朵里就都变了味。这澡没法再洗,他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往下冲,冲到他的胯下。

李富贵赶紧捂住裆部,哄傻子去屋里。

“云子吃过糖没。”

“没。”

“想吃吗?”

祁云皱起眉头,他想到李富贵下午问他有没有吃过猪肝,张口就问:“…苦吗?”

“不苦,糖是甜的。”

“那我想吃。”

“想吃就去屋里等我。”

傻子听话地扭头就往屋里跑。他在屋里坐着,晃着小脚看墙上扑扇的飞蛾,他看飞蛾从这头飞到那头,最后落在昏黄闪烁的灯泡上,他看了许久才等到李富贵进屋。

“糖!”祁云朝李富贵喊道。

“没忘。”

李富贵从裤兜里拿出一包纸打开,手指沾了些许白糖,往祁云嘴里塞。没吃过糖的傻子在尝到后眼里立刻放出了闪耀的光,甜甜的滋味在舌苔上绽开,他开始用力嘬起富贵的手指,就好像婴儿嘬着奶头一样,嘴里噗嗤噗嗤的响。

“好吃吗?”

傻子用力点头。

李富贵笑着把手指从傻子嘴里抽出,又看到祁云恋恋不舍地看着他那根沾过糖的手指。

“云子要是听话,我以后还给你吃糖。还有比糖更好吃的,像是蜂蜜、巧克力,云子想吃吗?”

傻子再次用力点头。

后来,李富贵让祁云躺下睡觉,祁云二话不说就躺到炕上。

这天夜里其实祁云又哭了,只是李富贵睡在地上没听到,他是在好几天后才知道傻子总在半夜哭。

原先李富贵还以为家里有了老鼠,他听到叮呤哐啷的响,一开灯才发现是祁云半夜起来偷吃白糖。祁云夜里干过的事还不止这些,除了偷吃外,还会偷哭。

别看傻子白天好像无忧无虑地在羊圈玩,在田里跑,可他的多愁善感都藏在晚上,藏在黑夜里。睡到一半,祁云会坐起来哭,他哭得很伤心,哭得跟守孝的孝子似的难过,他爹妈真死的时候他都没掉过眼泪,因为祁云傻不知道死是怎么回事,他只知道他爹娘睡着了,睡熟到怎么喊都喊不醒。但他现在哭得很伤心,为什么哭呢,因为李富贵把糖都藏起来了,他吃不着也找不到。当然也不全是这个原因,他哭还是因为想他的叔,他的婶,还有他叔的儿子。

“怎么哭了?”

李富贵在黑暗中摸索拉开灯,坐到床上。

傻子摇头说不知道,后来好像突然想到哭的原因开始说:“这不是我家。”

“这是你家。”

“这不是,这不是我的床,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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