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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生意不是这么做的

 

可这安全感,也是虚幻的。

不知过了多久,徐清之恋恋不舍地关上文件,才发现联络器里已经内置了通讯软件,唯一一个通讯人员是他不认识的人:季云升。

这个名字陌生,徐清之从来没在资料中看到过,不知是谁,可也不敢问,只好先略过,想来有名有姓,总不会是他的“同事”。

徐清之关上灯,在黑暗中陷入失眠。这是个完全陌生的环境,空气中有陌生的香氛,床榻也并非他惯用的软硬。在调教室时他尚且还有一个时间,一天一天数过去总能熬过来,可终于来到这里,他却不知要靠什么撑下去了。

叶家从不做亏本生意,他这一卖就是一生,奴隶的身份非死不能脱,他再没有“熬过去就好”的盼头了。

而且或许是叶栖的交代,调教室教他的东西不多,对于第二天天亮后要面对的一切,他一无所知。这让他感到十分恐慌。寂静的房间中,他耳畔不停回荡着那些受训奴隶的求饶与惨叫。

那声音太过真切,仿佛真的发生在他耳边,他不得不睁开眼睛,确认自己没有再回到那个炼狱。

可人睁着眼是睡不了觉的,他只得再次打开对家人的监控报告,靠着一遍一遍确认他们的平安,强行逼自己陷入沉睡。

这一晚他睡得并不好,每次翻身都会挣动身后的鞭伤,调配过的樨兰露虽然可以帮助伤口快速愈合,却不能让他免除伤口牵扯的疼痛,每次翻身他都会被疼醒,而后再花大量的时间才能重新睡着。

似乎只是翻了几个身,时间就到了第二天。

徐清之给自己定了五点的闹铃。可他没有想到,光下床就花了他十分钟的时间。

他刚刚坐起就愣在了原地,过矮的床榻和华贵艳丽的配色提醒着他,即使在自己的卧室,他也没有行走的资格。

在调教室跟随旁人跪行是一回事,可独处时依旧跪行是另一回事。

这让他觉得自己无比下贱。

大概这就是这种要求的作用吧,被压到心底深处,属于徐家二公子的那部分想,要让奴隶牢牢记住自己的身份,再没有比这种暗示更好用的了。

可如果不听令行事会怎样呢?徐清之觉得背后的伤又开始痛了起来,戴着通讯器的手腕变得沉甸甸的,他的家人还在叶栖手上,被拯救庇佑还是被吞噬毁灭,都只是叶栖一念之差。自他把自己亲手献上那刻起,就再也没有任何拒绝的余地了。

逼迫自己双膝及地花费了他太长时间,打理好自己踏出门去则花了更久。

徐清之跪在走廊边,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能做到,那是一条无比漫长的走廊,奢华的配色从地板通铺到两壁,而他要从这条似乎望不到头的走廊里跪爬过去。

这条走廊很宽敞,甚至堪称空旷,这让徐清之觉得仿佛四壁都是旁人嘲讽的视线,这一刻,他才无比清晰地意识到,自尊心和自己的目的,他只能留下一个,而他已经失去了保留前者的权利。

徐清之缓慢将手肘压到地上,挪动膝盖。

一步接着一步,他靠数自己的步伐转移注意力。但这用处不大,他很快就陷入了四肢前行怎样才算一步的困惑。为了避免深入思考这个问题,他转而尝试着假想自己不是独自行走,他想象着叶栖将他带来时的情景。假设自己是不得不服从命令而不是赤身裸体的独自跪行让他稍微好了一点。

等到终于到了生活区,徐清之只觉得自己仿佛已经爬了一个世纪。他在那装潢恢复正常的区域边缘站起身来,来不及揉一揉疼痛难忍的膝盖,快步走到叶栖的门边,近乎感激地跪了下去。

多荒谬啊,为了能直立行走的这几步路,他竟然真的涌出了感激之情。

他在路上花费了太多时间,此时距离六点只剩几分钟了,他平复下心情,双眸低垂,视线落在门边,等待着叶栖打开这扇大门。

时间很快超过六点,他等了远超出自己想象的时间,但是他已经顾不上这些了。在等待中,他突然想起曾经调教师的吩咐。

每天早上,都要准备好自己,以备主人使用。

可他完全忘了。

徐清之跪在门前,手足僵硬,脊背浮起细密一层冷汗。新环境带来的冲击太大,他居然忘了灌肠。身后蜜穴紧致干涩,哪里适合主人亵玩。

叶栖随时可能出来,他已经来不及做任何补救措施了。徐清之绝望地想,不知背上还有没有地方以供责打,或许他今天就又要靠樨兰露救命了。

叶栖打理好自己出门时,就见刚收的小奴隶乖乖按吩咐跪在门边,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吓得煞白。

他示意徐清之跟着他来到餐厅,随口问道:“怎么了?”

徐清之跟随他在餐桌边跪定,一咬牙,自己交代道:“回主人,奴隶……忘了灌肠,请主人责罚。”

餐桌上已经有家政机器人摆好了热气腾腾的早餐,叶栖随手招来一个机器人,从它的储物空间中拿出一支营养剂,闻言瞥了小奴隶一眼,他倒没想到徐二公子有这么大气性:“不愿意?”

“奴隶不敢,”徐清之立刻道,话音出口才意识到回话错了规矩,忙找补道:“回主人,奴隶是真的……忘了。”

他面色苍白,像是昨天真的被打怕了,叶栖姑且当他没胆子撒谎,淡淡道:“看来是调教师不够尽心。”

徐清之心头一跳,这话不详,他怕极了再被送回去,更怕叶栖对他失望,满腔剖白的话堵在喉间,最终仍是只能低下头去,吐出干巴巴一句:“请主人责罚。”

叶栖把那支营养剂倒进一个浅盘,让机器人摆到徐清之面前:“念在你第一次犯错,吃完再罚。”

他脚尖点了点那个盘子:“不许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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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徐清之从来没觉得,吃饭也会是一场酷刑。

醴馆的奴隶为保证身体洁净,允许入口的从来只有清澈如水的营养剂,可就这一小瓶营养剂,他也不被允许简单喝下。

“吃饭”的姿势他也曾学过的,跪伏及地,双手置于碗侧,用舌尖慢慢舔。人类的舌头本没有这项功能,为了将这个姿势练到足够优雅好看,徐清之那几天下半张脸都是木的。

但练习总有收获,他是大老板亲自点名送去的人,调教师用尽十二分力气,将他每一分姿势都教导的到位,他已经可以很完美的掌握优雅“进食”的秘诀了。

只除了,那点始终销磨不尽的羞耻心。

调教室中有其他奴隶陪着,有调教师的鞭子逼着,似乎什么都可以熬过去。可在这窗明几净的餐厅中,在主人的脚下,没有任何催促与逼迫,曾经做惯了的动作突然再度变得艰难起来。

叶栖吃了一个小笼包,瞥见他还跪在原地没动,淡淡道:“怎么,吃饭也忘了?”

徐清之脸色一白:“奴隶不敢。”

他逼着自己垂下头去,纵使精神上再不愿意,身体也记住了应该有的姿势,肩颈一带呈现出漂亮的曲线。顶着叶栖的目光,他垂下视线,缓缓伸出舌头,轻轻舔了一口。

唯一的安慰是,这份营养剂只有一丝淡淡的薄荷味,像是在喝被稀释了几倍的薄荷糖水,比调教室中刻意被调配成精液味道的营养剂好入口的多。

他竭力忘掉一切,只将注意力集中在那一小盘营养剂上,一点一点将那个浅盘舔了个干净。他不知道叶栖的习惯,纵使喝到一半就再也吃不下了,也分毫都不敢剩。

话又说回来,主人赏赐的东西,他哪里有资格拒绝呢。

一顿早饭就在这样安静的环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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