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ve salm
该如何予你暗示?
匕首被手帕包裹,在它渗血前放入黑色皮手套里,两只手套,套了两层,随后丢进黑色手提包。行为的主人动作迅速,他有些紧张,呼吸沉重,蒸气扩散在秋季夜风中,但他的手很稳;最后,他脱下披在身上的黑色长款风衣,让其铺躺在身前的摩托车表面,将手提箱置于正中,叠放整齐后,已经看不出内容物的痕迹。他将衣服放进摩托车后座内,抬起头,面前是绝不会反光的黑水泥墙,他面对墙为身上的白色衬衫稍作整理,转身走出小巷;拐角处是一家便利店,盲区之内,他就像从侧门走出一样自然,而后撞见了往相对的方向跑的岑不害。
“藤原先生……”岑不害神色惊恐,他背着平时常用的斜挎包,应该才从学校离开。他看到藤原佑野就像抓住了最近的救命稻草,两只手紧扣在对方的手腕上。岑不害的力气很大,很多人在情绪激动时都这么做过,通常情况是濒死前,但没有岑不害这样的存在感。藤原佑野没有说话,岑不害也没有松手,他在过呼吸缓解后用颤抖的声音继续说:“我看到那里有一具尸体,我叫了救护车。”
“你叫了救护车?”藤原佑野重复了一遍。
“对。”岑不害肯定地回答,“我做了急救,跑到街上想找路边的人帮忙。”
可那都是一具尸体了,没有人比藤原佑野更能意识到这一点。他当时就在那里,膝盖压住对方的大腿,另一边用鞋底踩着,单手将对方的手扭到一侧,用匕首割开喉咙,这不是意外行为,所以控制对方的死亡就像控制他们今晚会出现在这里一样精密。意外是岑不害,但直到岑不害在连接了光亮区域的拐角处往里呼唤了两声以后,他才确认身下的人绝无生还的可能,继而起身离去。
尽管如此,他还是对岑不害说:“我陪你去看看,然后一起等吧。”
“谢谢你。”岑不害松开抓住藤原佑野的手,他抬头擦去额头上因情绪过激而产生的汗水,“我今天白天遇到桑原小姐,她说你今天有些忙。”
“已经结束了。”藤原佑野有些吃惊,随后露出笑意,不过他此时站在岑不害的身后,正被带着往那具尸体的方向走,“可能还有一些收尾工作……留给以后吧。”
该如何向你展现?
时间刚刚好。藤原佑野和岑不害并排坐在路缘上,先是警报声,而后红光闪烁,刷白漆的厢式车停在他们面前。十分钟前,藤原佑野听到卷帘门下拉时的噪音,最后以落地的一声巨响作结,他听出是不远处便利店在准备闭门打烊,今天还是很幸运的,他当时在心里如此想到。
车里走下来三个套橘黄色背心的人,两男一女,其中一人手里抱着办公夹,三人脚上穿的都是运动鞋,其中两人戴的是石英表,一人是机械表……岑不害站起身,他开始和对面的人交谈,情绪没有完全平复,他告诉对面所谓的“伤者”被割破颈部大动脉,出血时间估摸超出半个小时,对面震惊之后有些恼怒,质问他为何不报警。
藤原佑野走过去,他说:“先去看看情况好吗?”他刻意将声音抬高,盖过了岑不害语焉不详的解释,对面的注意力自然转到他的身上,“人就躺在那里,你们去看看。”藤原佑野说着,用手指了指巷子里面的方向,“岑不害,带他们去看看。”
“好,好。”岑不害回过神,他注视着面前的三个人,一边往尸体的方位走,没有人再反驳,杂乱的脚步声淹没在黑暗中。
藤原佑野从厢式车的尾部开始走,他逆时针绕了一周,最后停在驾驶位的门外,对着窗口敲了敲,窗户被拉下,司机是穿黑色制服的中年男人。
“有什么事……”男人的话没有说完,门被拉开的瞬间,藤原佑野的手几乎同一时刻伸进来,掐在男人的脖颈上,男人的身体被压迫着往后倒,待他反应过来想要挣扎时,对方已经整个人钻进车内、压在他的身上,他感觉下颌缘寒毛直竖,反应过来那里正被尖锐物抵住。藤原佑野的声音很轻,他狠按在男人脖颈上的手指有节律地活动着,为对方展示自己的游刃有余,“无论如何,请现在下车,想办法将那具尸体搬上车,稍后我坐在副驾驶,还有需要麻烦你的地方。”语毕,没等男人回应,藤原佑野已经将他松开,迈回到车外面,毫不担心会被拒绝。
“我明白了。”男人跟着走下车,他僵硬地点头,在要进入巷子时候被藤原佑野拽住,对方神情冷淡,好像说出的话不像胁迫,只是简短的补充:“不要小瞧我的同伙。”
他们又大致花费了半个钟头的时间将尸体搬上车,中途有两个人回车里提担架。藤原佑野注意到他们的表情很难称得上安心,但远未到恐惧的程度,于是他猜测开车的男人并未把自己与他之间秘密泄露出去。等到所有人的过来时,藤原佑野正站在车边等待,尸体放置在担架上,在藤原佑野的面前被运送上车。无论如何,它如今都像是一具彻头彻尾的尸体了。藤原佑野记不清上次观察人类死亡后的模样是何时发生的事情,可能在他亲自参与这些行动以前,也可能更加年幼,在接受解剖指导的时候,其实,他一点也不想看到。这时,藤原佑野恰好注意到它睁开的眼眶,里面是两块干瘪褪色的眼珠,于是他将视线移开,望向空荡荡的别处。
岑不害跟在担架后面,直到上车也未发一语。
车厢和驾驶室中间隔着一扇自动侧拉门,藤原佑野上车后确认了车内前后的传声开关需要手动打开,而后他对驾驶座上的男人说:“先往前开起来吧。”
车子应声启动,藤原佑野又道:“把车锁死。”他低下头,目光对着挡位的方向,“在这里。”
男人全部照做了。
藤原佑野转过头,透过窗户,他看到岑不害侧坐在病床对面,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具尸体。岑不害没有注意到他,藤原佑野心底叹气,然后他在车内其余三人的注视下,拉下了车窗挡板。
“别太紧张。”藤原佑野调整回正坐的姿势,“我来给你指路,除此之外,这段时间会比较安静。”
这片树林看似被荒废许久,杂草遍布,周围隐约能看清因年久失修而变形的金属围栏。但若是驶入以后,驾驶经验过于丰富的人就会意识到这里必然不像外表看上去那样无人问津,车轮碾过土地后没有任何阻碍,甚至听不到枝杈的声音,男人很快意识到,这或许只能称得上是此地的“装饰风格”。显而易见的答案有时令人情愿放弃思考。自驶进树林后,藤原佑野便没再开口,车沿着直线穿行,男人大脑几近放空,在藤原佑野喊停时踩了个急刹。
“抱歉。”这是男人此时脱口而出的想法。
“不要在意。”藤原佑野的声音还是轻飘飘的,好像他们又会立马归于沉默一般。
但事实是相反的。
一声猛烈的巨响,等不及任何人反应,藤原佑野的拳头突然砸向身后完全封闭的门上,用仿佛不应该属于他的声音大喊。
岑不害!岑不害!
他持续呼喊着这个名字,砸门的动作也没有间断。
你,你在做什么。
男人惊恐的质问被淹没在呼喊声中。
我们已经到地方了吗?我要下车了!
男人也提高了音量,但每个音节都在颤抖,甚至无法听清自己的声音。他低下头,看向车锁的开关。
一声尖厉的惨叫。
男人的哭号终于取而代之。藤原佑野握着匕首,匕首的刀身穿过男人的手掌,直插进车前。
你要挣扎吗?
藤原佑野问道,像是在鼓励。
你再挣扎一下。
于是他听话地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