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节
,他走的太突然,就在她面前,最后他还告诉她“没事,等会儿我就出来”。
自母亲去世后,辛念就以为自己这辈子不用再面对这种生离死别,闻铮的死却给她当头一棒。
闻铮刚走那几天,辛念还没有缓过神儿,闻铮在春城的“家人”就来了林新。
说是家人,其实就是闻铮工作的那个中餐馆的同事,有两个人辛念见过,后面还跟了一个年轻男人,那两人以及周淮都叫他“崎哥”。
辛念怔怔地望着眼前这个比自己大不了一两岁的崎哥,听着他面无表情地询问闻铮的死因——他要的是来龙去脉。
辛念脑子嗡嗡的,状态奇差,一时也顾不得遮掩,将事情和盘托出。
但当时她能想起来的事情呈碎片状,东一块西一块很混乱,她有些语无伦次,也顾不得前后逻辑和语序。
她看到他们都露出震惊、疑惑的表情,知道是自己语焉不详,便试图解释清楚。
她说了很多废话,还有八杆子打不着的事,根本融合不到逻辑链里,需要做减法,但那个崎哥还是从这些杂言杂语中提炼出几条重点。
崎哥:“你认为动手的人和春城靳家有关,对么?”
辛念点头:“我很肯定。”
崎哥继续梳理:“那个黎湘,也认定靳寻会对你们出手,所以在你们离开前一晚,跑来警告。”
辛念回忆道:“她的意思是,我们走得太匆忙会引起怀疑,以靳寻的性格宁可错杀也不会放过。但我当时没有听她的。”
那一刻的辛念无比后悔,也是这些年来第一次认同黎湘。
曾经她以为那只是黎湘控制她的手段,黎湘就是纸老虎,她最喜欢撂狠话了,但有一次成真吗?
崎哥又问:“来林新以后,你们一直在找十二年前参与过处理尸体的那些人,想知道尸骨埋在哪里。”
辛念:“我们找到一些线索,也找到一个当事人,但他不承认,还失踪了。我想是我们打草惊蛇了,才会引来杀身之祸。”
崎哥思考了片刻,没有给她任何分析或结论,但辛念看得出来他是有想法的,而且因为她的描述正在逐渐成型。
可与此同时,她还有另外一种感觉,这个崎哥的想法和她的认知有一些出入,他接收她的看法和角度,却不尽信,他应该知道一些她不知道的事,角度应该更宽,她的描述对他来说只是一些散碎的拼图。
怎么说呢,辛念觉得自己看不透这个人,他看上去很年轻,却有着与自己年龄完全不符的阅历。
他的经历一定是超出常人的曲折,就像他名字里那个“崎”字一样。
辛念试图追问崎哥一些看法,但崎哥只字不言,还问她是否要继续留在林新调查,同时提出另一种建议,说如果她想回春城生活,或是去其他地方重新开始,他都会帮忙。
辛念相信他能做到,但她拒绝了,她要留下来找出真相,就算自己也死了,也得死得明明白白。
崎哥离开之前,周淮说自己也要留下。
辛念很意外,她和他并不熟,而且就她所知,周淮和闻铮也没有深交那个程度。
崎哥却没有丝毫惊讶,还嘱咐周淮多小心。
最后辛念追上崎哥,她有很多问题,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崎哥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只给她一句话:“这件事不会就这么算了,闻铮的事一定要有个说法。”
这话就像吃了定心丸,尽管崎哥没有立下任何保证,辛念却有了底气,知道她并非一个人。
有权有势的人在遇到普通人难以招架的“人祸”时,他们随便一个电话,一个交代,就能把事情解决,有的是人鞍前马后。
权势的倾斜太不公平。
但反过来,一个普通人遇到天塌下来一样的事,叫天天不灵的时候,是否也会幻想有一个这样的人物从天而降,三言两语就把事情办了?
这大概就是人追逐权力的意义。
辛念还记得母亲最后一次住院期间,她们亲眼看到一家人登门来闹,因事情太大还惊动媒体,但最后还是被压了下去。
后来问清楚情况才知道,是当事人曾经在这家医院做过手术,隔了几年发现少了一个器官,怀疑是被这家医院偷了。
这事吓了辛念母亲一跳,她以前也做过外科手术,还担忧地问辛念,她会不会也被偷了零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