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6节
“听说鹿鸣山庄之所以叫鹿鸣山庄是因为后山有白鹿才因此得名,我倒是想看看那白鹿是何模样?”陆瑶十分好奇。
不提也罢
“寻常鹿倒是常见,白鹿罕见,丰县的气候并不适合白鹿生存,不过噱头而已。”赵恒成功的打断两人的话,证明了自己的存在感。
“即使不是白鹿,寻常的鹿也好,我还未见过鹿长什么样子呢?”陆瑶笑道。
说话间便到了赫赫有名的鹿鸣山庄,门口处还有侍卫专门接待,赵恒能看出来,这些人都是练家子。
鹿鸣山庄可不是什么人想来就能来的,这帖子可是费了些功夫的。
鹿鸣山庄设计精巧,依山势而建,拐过两个弯后,经过一条小河,溪流诸多,河边的柳枝随风摇曳,枝条垂在水面上,清风吹过,掀起淡淡的波澜,不远处还传来雅致的琴音。
陆瑶看了赵恒一眼,这琴声……
赵恒眼中也惊现一抹诧异,这世间除了瑶琴先生没有人能有如此琴音了。
只是瑶琴先生隐匿踪迹多年,怎会在丰县出现呢?
陆瑶下意识朝红袖看去,只是她看起来神态颇为镇定,倒不像是个瑶琴先生认得的样子。
陆瑶故作不知的问一旁带路的侍卫:“鹿鸣山庄果然名不虚传,连琴师都非比寻常,劳烦小兄弟带路,我想见见那位琴师!”
侍卫倒并没有推辞,笑道:“这不是我们山庄的琴师,是山庄的客人,我只能引路,至于能不能见到就看几位的运气了。”
“劳烦小兄弟!”陆瑶笑道。
大概是他们运气太好,到了门口便看到坐在自己院中弹琴的瑶琴先生。
陆瑶倒是有幸见过瑶琴先生一次,不过也是早些年了,这些年京城都没有瑶琴先生的消息了。
瑶琴先生盘腿坐着,身穿干净的绸制蓝袍,面容清隽,指尖轻抚过九宵环佩琴的琴弦,发出一声铮鸣悦耳的琴音。
一行人就驻足在门外并不打扰,直到一曲终。
赵恒拍手道了声好,然后才开虚掩的木门进入:“瑶琴先生不愧是瑶琴先生,这一曲果真是余音绕梁。”
“公子的话在下听不懂!”瑶琴先生早就注意到这臭小子了,别以为长大了,变帅了,就认不出他了。
他并没有揭穿赵恒身份,穿成这样很明显是微服私访。
堂堂太子殿下不坐镇京都竟来了丰县这个小地方,还真是让他开了眼。
赵恒甚少说恭维的话,没想到竟被嫌弃了,陆瑶也没有帮着说话,饶有兴趣的看着一向脾气不好的太子殿下如何应对。
“这么简单的话瑶琴先生都听不懂,看来果真如我师弟所言,瑶琴先生其实人如其名!”赵恒挑眉,不轻不重道。
“过奖了,比不得你师弟,人如其貌!”瑶琴不紧不慢的抖了下袖子。
人如其貌?
陆瑶心道,这怎么听着不像什么好话,不是说瑶琴先生和三哥关系颇好?还能请得动他指点露浓的琴艺?
“瑶琴先生说的没错,我那师弟凭着一张脸已经走上人生巅峰了!”做了大齐皇帝的女婿,很多男人也是求之不得的,当然,得先有那张脸,再有那个才。
瑶琴:……
哼!
“走的渴了,可否讨杯茶喝?”赵恒嘴上征求意见,人已经往里走了。
瑶琴看着赵恒,嘴皮子动了下,什么都没说,不过心里却道,不愧是师兄弟,连讨厌的样子都一模一样。
喝茶?他同意了吗?
不过,到底没有把人赶出去。
好歹,这也算他乡遇……算了,故人算不上,喝杯茶就喝杯茶吧。
他也有几年没见这两个讨厌的小屁孩了,都长这么大了,人模狗样的,还当了太子。
想当年他瞎的时候……算了,怎么说人家都是成功人士了。一个当了太子,一个成了驸马。
瑶琴先生亲自泡了茶,赵恒端起不客气的喝了,还点了点头:“瑶琴先生泡茶的手艺不减当年啊!”
“你这是损我了,明明是更胜当年!”瑶琴先生不客气道。
“哈哈!”赵恒笑出声来:“先生爱和晚辈开玩笑的习惯还真和当年一模一样!”
“你师父他老人家还好吧?”瑶琴想到了清虚道长。
说实话,清虚道长那样风光霁月的人教出的徒弟可真是没一个像他。
瑶琴和清虚道长是忘年交,说起来,瑶琴也不过比赵恒大了八岁,只是他成名早,总让人觉得年纪很大了。
赵恒收起笑容,语气极淡:“走了!”
瑶琴一时没反应过来,看赵恒的表情才琢磨出不对劲:“你说什么……”
“正是先生想的那般!”
“可惜……”瑶琴表情一下变得悲伤,道了声可惜,没想到多年前一别竟成了永别。
这世间的事谁能说的准呢,有些人说不在就不在了,连个道别的机会都没有。
活在世上的朋友真是越来越少了,瑶琴长叹一声:“你怎么离开了京中?”
陆瑶和红袖在外面,内室只有他们两个,瑶琴也没什么顾忌。
“先生怎么也在这时候来了丰县?”赵恒不答反问。
瑶琴先生多年没有消息,来这里应该不是意外。
瑶琴先生神情更加惆怅,站起身道:“说来话长,不提也罢!”
“先生但说无妨!”
“多年前我曾收过一位徒弟,几个月前死了,我是听闻此讯赶到丰县的。”瑶琴道。
他虽被这两个小混蛋折腾的不轻,但也知道这两个坏小子信得过。
“可是孟祥禾?”
“你怎么知道?”瑶琴大惊,孟祥禾是他徒弟的事没几个人知道。
赵恒当然不知道,这一切不过是猜测,看来他猜对了。
如此他便明白,为何红袖和瑶琴并不相识,但她的乐曲中却隐隐有瑶琴先生的风格。
红袖和孟祥禾定然是相识的,或者说他们的关系并不一般。
红袖自卖自身到天香楼,又成功引起了庞宇的注意,难道,孟祥禾的死真的不一般?
“也是巧了,孟祥禾死在方家的酒楼,我如今就住在那个酒楼,便听到了几句闲言碎语。”赵恒思路极其清晰,脑子里正在把这些事连在一起。
“什么闲言碎语,我那徒弟生性善良,生前连句口角都未和他人发生过,可真是老天不长眼!”瑶琴颇为悲伤道。
以命抵命
瑶琴虽少年成名却命运多舛,这些年性情越发古怪,能入他眼的不多。
多少权贵想要重金挽留,可都被他拒绝,这些年更是彻底纵情山水。
河东道的曲州虽是北方之地,但风景甚美,堪比江南。
他前些年在曲州停留了一段时间,便是在那时收了孟祥禾为徒,记得那时孟祥禾才刚十四岁,还是个孩子。
他不喜城里嘈杂,而且,他这个人不善经营,有多少花多少,还时不时的接济灾民,也没多少银子住客栈。
在城郊江边不远发现了间废弃的茅屋,便自己修缮了下,住了下来,每日抚琴,钓鱼,只有采购生活必需品才进城一趟,过的是怡然自得。
一日,他在江边钓鱼,他一向是过午不食,这条鱼是他的午餐,就要上钩时被孟祥禾丢来的石子给惊跑了。
他脾气不好,对这个不请自来的‘熊孩子’给气的,狠狠的骂了他一顿。